眼见着成祯帝火气上来了，穆谦本来还想辩两句，往里日沉默寡言的肖珏开口了，“至清是谏官，纵使殿下不拘小节，还是得顾念着他的清誉。”
一句话让穆谦闭了嘴。
穆谦心道，好你个肖珏，果然还是惦记着至清，亏得本王方才还替你圆场，没想到你反手就插本王一刀！
见穆谦不吭气了，成祯帝也在殿外也走了许久，转了个方向，向着暖阁走去，边走还朝着穆谦摆了摆手，“你来，朕有话同你说。”
刚走出去两步，成祯帝停下，转头瞥了一眼正在攀谈的二人，想了想又对着肖珏吩咐道：“等他们聊完，把人也喊到暖阁去。”
肖珏在殿前司有些年头，很能领会上意，既然是等聊完，显然这会子把人直接带过去定然不方便，肖珏识时务地留在的原地，远远地瞧着那两人攀谈。
成祯帝一般在暖阁批折子，兼朝后议事，从前穆谦从不来此处，这趟回了京畿，总共没来几次，还有两次不太美好的记忆，是以一听暖阁，穆谦就在心里犯嘀咕。
暖阁内地龙烧得很旺，刚一入内，一股暖流朝着穆谦迎面扑来，瞬间驱赶了周身的寒气。暖阁内太子穆诚、秦王穆诣、同平章事林弘济、参知政事肖道远、枢密使谢峻都已经候着了。
穆谦进门才明白这是让他参加朝后议政来了，这还是第一遭。
穆诣极有眼力见儿，见成祯帝进门，赶忙伺候着脱了大氅，又将黄中泡好的茶接过来放在成祯帝手边，一副二十四孝好儿子的模样。
“胡旗和谈的公函，众卿都瞧过了。”成祯帝坐在榻边，靠在软垫上，端起手边的茶杯呷了一口，“可有什么想法？”
主理和谈的是枢密院，政事堂从旁策应，如今的结果显然是两方共同议定的结果，是以三个林、肖、谢三个老狐狸都不肯表态。
穆诚乃是太子，既然无人表态，他只得一马当先，斟酌着言辞道：
“何谈之后互放被俘将领一事，有先例可循，算是合情合理。至于胡旗派公主和亲，反正是他们的公主嫁过来，这门亲事我大成也接得住。岁币嘛，既然他们都决定让公主和亲了，我泱泱□□也不能小气。”
穆谦听明白了，罗里吧嗦一通，就两个字，他没意见。
成祯帝笑了笑，未置可否，把茶杯往小几上一放，“肖相怎么看？”
和谈之事肖瑜没参与，肖道远在行宫伴驾，肖家也是近日才知此结果，叹了口气，语带无奈道：
“虽康成之盟后，岁币之数有所减少，但仍为一笔不小开支，今年又逢水患和时疫，岁币照旧怕是百姓会不堪重负。”
成祯帝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投向穆谦，“你呢？”m.sxynkj.ċöm
事涉北境，穆谦没了促狭之心，正色道：“旁的也就罢了，但岁币一事，儿臣不敢苟同，我大成将士因着这场大战死伤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军粮饷银耗费无数，可谓损失惨重，就这样还要给他们岁币？儿臣没找他们讨岁币已是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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