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可不能出宫啊!”荣录跪着身子挪到了夏云昊的跟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自打上回您硬闯太后宫里救出季小姐后,这身子就没见好。”
夏云昊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一出去,只怕就会遂了太后一党的心意,更有甚者会直接将他永远的留在宫外。
看着颓然坐在龙椅上的夏云昊,荣录心里一阵憋屈,夏云昊可是堂堂大夏朝的皇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王,怎么就会被那些狼子野心之辈给逼到这份上了?
“皇上,您要是实在是担心,奴才连夜便亲自去瞧瞧,一应的药材用度奴才亲自盯着,必定选最好的。”荣录低声的劝道。他作为皇上身边的人,能做的也仅仅只有这些,但愿上天垂怜,快些让季小姐好起来吧。若是季小姐真有个好歹,只怕是会要了皇上半条命啊!
夏云昊只觉头疼的厉害,挥手示意荣录退下。等荣录走到门边的时候又道:“朕身体不舒服,让云萝进宫侍疾!”
荣录反手将朱红色的门轻轻的关上,对着守在殿外的小太监道:“速速请云萝长公主进宫!”
云萝这段时间对疫病之事颇为尽心,不止这件事是季瑶背后出谋划策的,更主要的是作为锦衣玉食的蜜罐里长大的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见了民间疾苦,也是第一次受到了万民的敬仰与爱戴。
从前整个京城中别说是人了,就是阿猫阿狗见着她都恨不得绕道走,如今却不一样了,无论到哪里都有人恭敬的给她行礼,而这礼并非是因为她皇家长公主的身份,而只是仅仅因为云萝这个人!
云萝在外面走了一天,查看各个城门外的灾情,回到府上的时候腿几乎都抬不动了,这还没进门就见到个小太监满脸焦急的跪在她的面前,“长公主殿下,您可让奴才好等啊。传皇上口谕,宣您即刻进宫侍疾呢!”
云萝原本就疲累不堪,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居然还要她去侍疾?脸色一沉道:“皇兄身边那么多的奴才,又有各宫嫔妃在,为何独独要我去侍疾?”
小太监擦了擦脸上的汗,知道这差事不好办了,连忙哀求道:“殿下还是别为难奴才了,这皇上的心思谁知道呢?这都耽搁好几个时辰了,殿下还是快快随我进宫吧!”
云萝一甩衣袖道:“哼,我倒要当面去问问皇兄!他要是不给我哥合适的理由,我就跟他没完!”
只是当看到躺在榻上的夏云昊微皱的眉头,苍白的脸色时,满腔的怒火瞬间就没了,轻手轻脚的将滑落的衾被重新盖在夏云昊的身上。
夏云昊浅眠,一有动静便醒了,细长的眸子睁开的瞬间恢复了往日里的神色,“云萝来啦!”
云萝负气的坐下抱怨道:“皇兄,我正在为朝廷解忧呢,这些日子都没好好吃顿饭了。您怎么还好意思让我这个有功之人来侍疾呢?”
夏云昊朝着她招了招手,示意云萝坐到身边来。云萝虽不情愿,但还是撅着红唇挨着夏云昊坐下了。
夏云昊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发,眼睛里难得都是柔情,虽说帝王之家无情爱,但是对于这同父不同母的妹妹,他是真心疼爱的,“咱们云萝真是长大懂事了,都知道为朕这个皇兄分忧了。”
说完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这可把云萝吓坏了,连忙替他顺着背,又慌乱的跑去倒了茶水,“皇兄,你感觉怎么样了啊?”又焦急的对着外头喊道:“荣录,荣录快宣太医。”
夏云昊喝了水之后,感觉舒服了些,又让奴才们都出去了。
“皇兄,你可不能讳疾忌医啊,刚才您都咳成那样了?”云萝担忧的看着夏云昊。
夏云昊摆摆手道:“朕自己的身体朕自己心里有数,这么着急召你进宫,的确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云萝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皇兄,您拿云萝寻开心呢吧?您可是咱们大夏朝的皇帝,还有需要臣妹帮忙的时候吗?您可别逗我玩了,臣妹这几日着实是辛苦了,皇兄若是好些了,臣妹这就告退了。”
夏云昊拉着云萝的手道:“她得了疫病,朕必须得亲眼看看她。否则朕死不瞑目!”
看着夏云昊郑重的表情,云萝的脑子里顿时就乱了,短短的一句话里那么多猝不及防的信息迎面扑了过来,像是择人而噬的猛兽。
她?他?
指的是季凌吗?
死不瞑目?
皇兄是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用了吗?
云萝茫然的看着夏云昊,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夏云昊面露急色,双手抓着云萝的胳膊摇晃道:“云萝,现在能帮我的就只有你了!”
“皇兄,您说的他是季凌吗?”云萝的声音颤抖着小声问道,难怪一连好几日都未曾见过他了。
夏云昊点了点头,“云萝,你清醒点。朕曾经跟你说过的话都是真的,季凌的本名叫季瑶,是个女子。亦是朕心爱之人!”
云萝此刻哪里还管到季瑶是男或是女这样的问题,她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她不想季凌死,于是隔着泪眼道:“皇兄,您一定得救救她!”
“云萝,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夏云昊郑重的保证道。
云萝愣愣的坐在榻上,看着夏云昊即将离开的背影,连忙起身追了出去,“皇兄,你的病会好的吧?”
夏云昊沉默了片刻,然后笑道:“傻丫头,朕是天子,天子是万岁,万岁,万万岁的!”
云萝怎么看都觉得夏云昊最后的那个笑是苦涩而无奈的,耷拉着脑袋回了内室,躺在龙榻上,脑子里一会儿想的是性命垂危的季凌,一会儿是面色苍白的夏云昊,两个人不停的在脑海里闪回,龙涎香的味道越来越浓,眼皮也变的越来越重了!
秋瑟是打小服侍云萝的,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但是带着皇上出宫那还是第一回呢!一双手拢在袖口里不停的发抖,手心里直冒汗。
眼见着宫门就快下钥了,秋瑟让驾车的太监稍微快些,守门的侍卫厉声道:“何人要出宫?”
“长公主出宫也敢拦,你们的脑袋是不想要了吗?”“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守卫很自觉的放行了,“属下有眼无珠,不想惊扰了殿下凤驾,还望长公主殿下恕罪。”
直到出了宫门之后,坐在马车里的秋瑟才长长舒了口气,让皇上扮成随行的太监,自己则扮成云萝长公主,只怕是往前倒五百年,往后倒五百年那也寻不出第二个宫女奴婢能有此机会的吧。
紧张之余,不由心里多了几分得意!
又行了一段路,夏云昊吩咐道:“秋瑟,你先回长公主府,动静越大越好,最好让全府的人都知道云萝长公主回府了。”
秋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原本就偷偷摸摸的出来的,又为何要大张旗鼓的回去,但还是依言答应了,“皇上请放心。奴婢打小跟在公主身边,只要不看脸,单凭声音奴婢还是有自信骗过府里的人的。”
夜色悄然降临,连带着白日里的高温也尽数褪去,街上虽不复往日里的热闹,但是偶尔也可见在树下纳凉的人们。
荣录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季瑶,急的跟没头苍蝇似的,在原地直搓手,“秦太医,你该知道既是咱家请的你,便该知道季小姐是何等重要的人。若是治不好,只怕咱家与秦太医你的脑袋都不保啊!”
秦太医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额头上已经沁出豆大的汗珠,无论是施针还是用药,该使的手段他都用了,可是即使是倾尽毕生医术也只能保持着病情不恶化,但是想要治愈只怕是不可能了。
青禾小心的舀起一小勺褐色的药往季瑶的嘴边送,只是刚喂进去,便又全部都吐了出来,急的她立刻就哭了起来,她虽然跟在季瑶身边不久,但是有几瑶在,她便心安。
“秦太医,药喂不进去怎么办啊?”
秦太医抚着额下长须道:“若是药喝不进去,只怕会熬不下去的!”
“谁说熬不下去的!朕要她活着,就算是阎王来了,也带不走她!”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夏云昊满脸怒气的冲了进来,不顾众人惊讶的神色,一把将青禾手里的药碗夺了过去。
仰头就是一口,药很苦,难怪这丫头总是喝不进去。换作是他只怕也喝不进去的。
荣录吓的连忙跪在了地上,“皇上,龙体要紧啊!要不还是奴才来!”
夏云昊瞪了他一眼,荣录悻悻的,自觉这样的差事自己做的确不合适,“季小姐还是未出阁的姑娘,要不还是让青禾姑娘来吧!”sxynkj.ċöm
夏云昊没搭理他,直接将嘴里的药渡进季瑶的口中,如此反复十几下才将一碗药给喂完了。
荣录知道劝不住了,索性就下去准备些蜜饯,等皇上喂完药也好去去嘴里的苦。
秦太医见状,知道早晚都是个死,直接跪下去陈情道:“还请皇上恕罪,微臣学艺未精,倾尽全力也只能保住季小姐的命而已。”
夏云昊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居然在苦药味里咂摸出点甜来,“明天朕就下旨张贴皇榜,我就不信这天下之大,难道连个救命之人都没有?”壹趣妏敩
秦太医沉默了片刻,拱手道:“皇上若能信得过微臣,微臣倒想举荐一人,前朝太医院院首秦朗,或许可以救季小姐。”
夏云昊皱眉死死的盯着秦太医,“你与他是何关系?”
秦太医低头道:“一姓同族罢了!”他也知道提及前朝之人乃是触了皇上的忌讳,他也只是想赌一把,就凭皇上深夜出宫来探望加之又亲自喂药的情分,但凡有一点希望他应该都不会放弃的。
夏云昊大手一挥道:“秦明,我把季瑶的命交给你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或者请什么人,只要她能安然无事,这太医院院首之位便是你的!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朕诛你九族!”
秦明松了口气,他至少有九成的机会能得到这泼天的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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