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的出现，点燃了时鸢和霍焱沉希望的火苗。
他们俩的眼睛都在发光。
“咕噜噜”肚子响的声音清晰地传达出来。
霍焱沉脸上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被时鸢看着，他坦然解释，“一天没吃饭了。”
时鸢有些生气。
霍焱沉本来就胃不好，还不知道照顾好自己，“怎么不吃饭？”
“火车上只有泡面。”
霍焱沉不喜欢将就，也不强迫自己吃不喜欢的东西，于是就饿到了现在。
时鸢起身要去煮面，被程丽芳拦了下来。
“我去吧，你这丫头做饭太难吃了。”
要不是还得装疯卖傻，程丽芳早就忍不下去了。
“那您前两天还说我是您家囡囡？”
时鸢目瞪口呆，老太太前两天的夸奖难道都是假的？
她斜眼瞥了一下时鸢，难得笑了笑，“因为我家囡囡做饭也难吃！”
做了一辈子的饭，程丽芳进了厨房就像是到了自己的战场，她毫不费力就做出了一碗色鲜味俱全的饭。
时鸢看着都要流口水了。
就算是真的饿了，霍焱沉吃起饭来也还是慢条斯理，优雅得想是一幅画一样。
等他吃完饭，他们才继续说刚才的话题。
吴越的死也确实是蹊跷，他们暂时还没查到除了中毒之外的任何线索。
看着摆在屋子里的三张黑白照，程丽芳悲从中来。
“真是一步踏错终身错！早知如此，当年我就不应该把阿越送到c市。”
这世上如果真的有那么多的早知如此就好了。
时鸢也跟着感慨。
程丽芳不至于老年失孤，他们也不用来回奔波，伊霖更不用把自己的一辈子都绊在这些事上。
一念之差，毁了太多人。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精神病院的人没等时鸢把人送回去，上门强行抓走了程丽芳。
又有不少人在外面看着，时鸢和霍焱沉也被从房子里赶了出来，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一样，迅速恢复了原样。
精神病院的车呼啸而去，时鸢和霍焱沉对视了一眼。
“咱们还得把老太太接回来。”
吴越留下的证据肯定还在吴家，没有程丽芳的帮助，他们进不去吴家，更找不到东西。
霍焱沉带着时鸢到了车行。
这里旅游业不发达，租车行的车都是十几年前的老款式。
价钱却是一点都不便宜，比在c市租一辆豪车也差不了多少了。
一路在担心老车掉零件的心情中开到了精神病院。
这里还是如同上次一样，破旧中透着诡异。
程丽芳被关回了那个有着小小窗子的房间。
霍焱沉皱眉看着这里的一切。
这是霍焱沉从未到达过的新世纪。
七绕八绕找到了院长办公室，看到时鸢来，院长不惊讶。
让她没想到的是时鸢身边一看就气度不凡的霍焱沉。
她也只是狐疑地盯着两人，“之前说好了三天，一天都不能多。”
这病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再好不也是个疯子？
时鸢笑了笑，“我知道，但现在她孙女，在外面留了几百万遗产，等着她继承。”
吴家其他亲戚不是不眼馋这些钱。
是谁继承了钱就要照顾程丽芳。
比起一个疯子，他们宁愿不要钱。
“那也不行。她是公安送来的人，让我们好好照看，怎么能说给你就给你？”
人要是在外面出了问题，那可就是她要担责任。
就算是为了自己，院长也不能放人。
“我加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
院长这次的态度意外的坚定，是时鸢说什么都不会改变的那种。
这就让时鸢有些怀疑了。
她之前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谁开了比我们更好的条件？”
霍焱沉很直截了当。
从时鸢的话来看，这院长多少还是想为自己牟利的。
能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就是给的钱还不多。
“你们怎么这么说话？”
“小崔！快来送人！”
上次巴结时鸢的小护士听到声音走了进来，只是这次，她脸上和煦的笑容变成了冷如寒冰的神色。
这么大的变化，让人也难以相信。
“霍氏一年能为这里拉来最少一千万投资。”霍焱沉开口，往院长桌上放下了一张名片。
无论在哪，霍氏都是一个金字招牌。
此话一出，院长本来还有些不信，但看到了名片上印的身份，面色好转了一些。
“这老太太是上面有人开口了的，不准离开这里。”
坐实了时鸢的猜想。
上面有人非要让程丽芳在这里留着，目的不只是为了照顾。
更是为了监视，囚.禁。
“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那些人怎么可能每天检查程丽芳？他们也不会相信，下面会有人违逆他们。
院长一脸纠结，边上的小护士也失了主心骨，不知该怎么办。
思考了老半天，或许是觉得一千万实在是太诱人，院长决定铤而走险。
“行，那就让你们把人带回去，但记住了，这可是个高危妄想症患者。”
听着院长的解释，时鸢忽然有些同情他们。
让一个老太太能骗了这么久，关键他们都深信不疑。
这也是挺惨的。
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程丽芳干干净净的衣服被蹭得到处都是灰。
她躲在床角，大喊大叫着。
但在她眼中没有一丝慌乱，直到把她带上车，时鸢才问出口。
“不害怕我们不救你了？”
程丽芳点点头，又摇摇头，“刚开始是怕的。”
护士们说的没错，这鬼地方，正常人呆不下去。
“但想想你们是调查人命关天的大事。我手上捏着关键证据，你们不能不管我。”
就算之前的关心都是装的，为了线索，时鸢他们也不会放过她。
这是程丽芳相当自信的。
老人总是有大智慧的，生活磨练之下，程丽芳十分通透。
“我也急着想给我家阿越，我儿，我孙儿一个公道。”
时鸢说得没错。
程丽芳没得信了。
她唯一能信的就只有他们。www.sxynkj.ċöm
哪怕是被骗，程丽芳其实也认了。
她这条老命，要是精挑细选的人有问题，也没什么折腾的可能性了。
程丽芳选赌一把。
她信时鸢真能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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