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一旦产生，时鸢就格外关注程丽芳的行为。
她猜想得没错，程丽芳在家的时候极少有疯疯癫癫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只是安安静静地干她的事情。壹趣妏敩
趁着程丽芳一个人在卫生间洗澡的时候，时鸢给霍焱沉打了电话。
她把自己的怀疑和盘托出。
“她肯定知道什么。”时鸢语气十分笃定。
那半截衣袖，一定不是不小心被她看到的。
有什么东西嘭的一下掉在了地上，时鸢惊诧地回头，看到程丽芳站在门口。
她反应过来，啪的一下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堵住了时鸢。
“你走，你走！”程丽芳抵在门上。
时鸢的话，让她想起了找上门的那些人。
就是他们…害了她全家！
时鸢恍然，她只听见了一半，误会了她。
“我不是那些人，程奶奶，我是来帮你的。”
但正处在情绪激动中的程丽芳哪听的下去这些，她用手死死地抓着门，生怕时鸢下一秒就推门而入一样。
她受到了刺激，抓起了放在一边的沐浴露砸在门上。
“给我滚！”
她很自然地作出了防御的姿态，下意识地想要赶走时鸢。
时鸢只是更加无奈，“您先出来，长时间在里面呆着对身体不好。”
程丽芳说什么都不肯信时鸢的，固执地继续抵在门上。
她极度缺乏安全感，时鸢只好也靠在门上缓缓坐了下去。
“程奶奶，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或许，把一切的源头说出来，才能解开他们之间的误会。
理了理脑子里杂乱的思路，时鸢从头开始讲起。
“吴越最开始拿回来的钱，应该只是跟在伊霖身边开画展赚来的钱。”
那时候的伊霖，小有名气，再加上黄浩杰带着，卖一幅画赚的钱就能抵得上普通人一年赚的。
她开画展带着一群人，多少都能给他们卖出去几幅。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还挺好的。
一群人也算是互帮互助。
但到后来就变了味儿。
伊霖是黄浩杰的亲传弟子，每场都是赚的最多的，自然是招人眼红的。
说的这儿的时候，时鸢都顿了顿。
人心的善恶，总是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得出来。
触碰到了利益的时候，再和善的人都会变成吞人血肉的恶鬼。
他们趴在伊霖的身上，吸食她的血肉还不够，还恨不得把她吞吃入腹，骨头渣都不剩。
“程奶奶，我知道这一切，我来这就是为了找到吴越的家人，找到当年的真相。”
伊霖遭受到了那么大的屈辱，自然不能让这事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其他人真的说错了。吴越的钱不是在外面巴结上了大老板，是她从伊霖的身上得来的。”
不知道当年那些人用的什么手段。
时鸢也只能模糊地说出个大概。
程丽芳哀痛不已，她也知道，时鸢说的大概就是真的。
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宝贝孙女居然是这样的人。
“这对您来说，确实有些难以接受，但是程奶奶，请您务必要相信我，现在局势很微妙，我才是唯一能帮您的。”
不是时鸢夸大托词，事实就是这样。
吴家已经被那些人搞得家破人亡，就只剩下程丽芳这么一个年迈的老太太。
她再坚持下去，又能怎么样呢？人的生命终究都是有限的，程丽芳能坚持的日子也不长了。
她自己大概也是知道的。
躲在精神病院，又能有什么用？
“我老公马上就到这里，他会带来一些证据。程奶奶，你可以不相信我，总得相信证据吧？”
打完电话，时鸢才知道霍焱沉已经在路上，并且马上就到。
也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了。
程丽芳没说话了，时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她也只能坐在外面守着，免得老太太一个人在里面出了意外。
霍焱沉是两个小时后到的，时鸢在外面坐得腿都麻了，扶着墙也站不起来。
程丽芳只把门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刚好让他们把东西塞进去。
是一份尸检报告。
时鸢不相信，吴越一个正值青年的小女孩，会突然心脏病发作。
档案里的尸检报告上写得清清楚楚，时鸢还是让霍焱沉重新调查了一份。
答案不出所料。
在吴越的尸体中检测出了大量的氰化物。
她是因为被人下毒，心力衰竭而亡的。
“到底是谁下的毒害死了吴越，又是谁害了你们一家人？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仿佛伊霖的事情，越是深挖下去就越能看到一些更加离奇的东西。
吴越一家的死，程丽芳的疯，时鸢只能耐着性子，一点点解开这个连环套。
卫生间门打开了，程丽芳面容平静，早就没了那股疯劲。
时鸢更加肯定，这一切都是程丽芳验出来的一出戏。
目的是什么，已经很清晰了。
“我家阿越，她是个好女孩。她……她不会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在被害的事情上，吴越自然是可怜可悲的。
但伊霖的事情在先，时鸢难以苟同。
“出事的时候，伊霖也不过是个刚刚二十岁的女孩，她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时鸢语气很淡然，她平静地阐述着这个事实。
程丽芳无话可说了。
她自知理亏。
吴越这些年拿了那么多钱，她也没法昧着良心。
“阿越从小到大都是个善良的孩子，她……”程丽芳老泪纵横。
人到耄耋，还要面对全家人的惨死，她眼泪都哭干了。
“我其实是知道阿越在外面做的勾当的。”
此话一出，时鸢和霍焱沉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程丽芳居然知道？
“她最后一次回家，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吴越那时候的精神状况很差，她父亲不愿意见她，她就拉着程丽芳，说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但因为太混乱了，程丽芳也复述不出来了。
“阿越走之前留给了我一个东西，让我交给她爸爸，她说这是至关重要的证据，让我们一定要好好保存。”
交代完这些，吴越就毅然决然的回了c市。
也是在那之后，她心力衰竭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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