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时候,阮软把这事跟祁凉说了。
他面色微沉,让人去盯着太子祁宸的一举一动。
阮软轻笑:“我俩想一块儿去了。”
既然这人想让祁胤以为她是帝王命,借此除了她。
那她就直接把他儿子带过去呗,除非他不想传位给祁宸。
否则,说的也没错啊。
“嗯。”祁凉点头:“这次去万寿寺有没有发现洛贵妃的异样?”
阮软摇了摇头:“就觉得她不像个好人。”
“沈叁已经在查她了。”
“那你说,想陷害我的人是她么?”
“或许是,等进宫就知道了。”
也是,进了宫。
云檀在谁身边,就是谁想算计她。
只是那人算漏了一步,算漏了她跟云檀认识。
也算漏了这姑娘实诚。
……
傍晚,阮软一行人进宫赴宴。
阮软坐在案几前,扫了眼四周,还没见着云檀。
想来那人不会急着让她这么快出来。
她轻抿了一口茶水,闲来无事的逗祁小宝玩。
小家伙喜欢热闹,一逗就咯咯笑,简直萌化了。
没过多久,便传来刘公公的高呼声。
随后便见祁胤一身龙袍,一脸威严的跨步进殿。
身边跟着的,是洛贵妃和瑾妃。
不见王皇后,阮软想也知道,王皇后被废是板上钉钉的事。
只是祁胤还未昭告天下而已。
百官行礼后,重回案几前坐好。
阮软察觉到祁胤好几次目光落她身上,带着探究。
她面色如常,似没发现他目光般,照常吃喝。
祁凉在一旁给她布菜。
高位上的祁胤眸色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
随后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的刘公公。
很快,负责助兴的舞姬便到了殿内。
阮软挑眉多看了两眼,然后凑到祁凉耳边小声道:“一会儿一准有女人来勾引你。”
祁凉低笑:“吃醋?”
“嗯,可吃醋了。”她点头:“不许同她们亲近。”
祁凉嘴角噙着笑意:“旁人入不得眼。”
阮软嘴角的笑意加深,想起了那句:入目无旁人,四下皆是你。
她是真没说错,殿内的舞姬跳了一曲,随后便端着酒杯朝着这边而来。
她似没看见祁凉身边的阮软般,笑意盈盈的将自己喝过一口的酒杯往祁凉面前递。
阮软看了眼酒杯上她的唇印,心里一阵恶心。
啥玩意儿啊?当着她的面这么勾引她男人。
当她是死的呢???
“王爷……”舞姬开口,嗓音婉转动人。
“滚。”祁凉嗓音清冷。
那舞姬被拂了面子,当即有两分下不来台。
还是一旁的官员打着圆场,那舞姬才有了台阶可下。
不过,她是带着任务来的,自然不会轻易就罢休。
若是这法子行不通,再换别的就是。
她很快便再舞回了殿中,舞姿曼妙,不少百官都看直了眼。
偏是祁凉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在垂眸跟阮软说话。
那舞姬勾唇笑了笑,倒是生出了几分兴致来。
都说男人喜欢柔弱的女人,想来王爷也不例外。
思及此,她再次跳着舞到了阮软他们的案几前。
阮软蹙眉,还未说话,那舞姬忽然脚下一崴,整个人朝着这边扑了过来。
准确的说是朝着祁凉扑了过来。
她以为,怎么着祁凉也不会袖手旁观才对。
但偏偏,他就是袖手旁观看她摔了下去。
在众人面前摔了个底朝天。
整个人趴在案几上,恰好桌上上了一道热汤,她被烫伤。
咬着唇,一副我见犹怜,要哭不哭的表情。
她侍奉过的男人都吃这一套。
偏偏祁凉冷眼看她一眼:“再起不该有的心思,下次这热汤就是淋你脸上了。”
舞姬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好狠。
被烫伤的地方还在火辣辣的疼。
一想到再接近下去有毁容的可能,她下意识的看了眼祁胤的方向。
不远处的祁胤一直看着这边这一幕。
见状,眼神示意那舞姬退下,她这才松了口气,起身走了。
因着这段小插曲,殿内气氛有几分尴尬。
好好的宴席,被一个舞姬给搅和了。
就算是有那个不安分的心思,那也得私下来啊。
哪有这种当着这么多人面就贴上去的。
不怪王爷不给好脸色看,纯属咎由自取。
祁胤轻笑着打了圆场,这事儿才算是过去了。
宫人将这边的案几收拾干净,给阮软他们换了一处旁的位置。
阮软眸色淡淡的扫了眼主位上的祁胤:“这人是皇上让她来的。”
祁凉面色有些沉,看出祁胤此次的目的了。
他轻嗯一声,握住了她案几下的手。
阮软勾唇笑了笑,反手握住他的手:“看来有人给他吹了耳边风。
让他不待见我。
一个宫宴都能搞出这些个膈应人的东西来。”
一想到那舞姬酒杯上的唇印,她就嫌恶心。
还好没碰到祁凉,不然她家的谪仙简直被玷污了!!!
阮软想了想,她要是不出手,她估计能膈应到晚上睡不着。
于是她低声道:“我先出去一下。”
祁凉不放心。
阮软宽慰道:“很快回来。”
她快步出了殿门,没走多远,便瞧见之前那舞姬站在凉亭里。
瞧着阮软出来,她轻笑了笑,朝着她走了过来:“王妃。”
“起来吧。”阮软勾唇。
“我男人好接近么?”
舞姬抿了抿唇:“奴婢也不过是奉命罢了。”
话落,阮软轻笑出声:“奉谁的命?皇上?”壹趣妏敩
舞姬不可置否。
“我夫君不纳妾,与其把你这小心思花在他身上,不如花在给你命令的人身上。”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后宫争宠不比选择旁人更有挑战和前途么?”
那舞姬笑了笑:“奴婢可从来没有争宠的想法。”
阮软看她:“方才你跳舞时,兵部侍郎府上的公子一直在看你。
想来对你有两分意思,你要是不愿意在宫里争宠。
不妨我去皇上面前给你求个姻缘,那兵部侍郎的公子就挺好的。”
话落,那舞姬面色一变:“奴婢不愿意服侍刘公子。”
阮软冷笑:“所以你倒是挺愿意服侍我男人的。”
“奴婢这不是没成么。”
“你要是成了,这会儿就不是站在这跟我说话了。
而是在黄泉路上排队喝孟婆汤。”
舞姬:“……”九王妃果然善妒。
她咬着唇看了阮软许久,忽然跪地:“奴婢错了。”
“长记性了么?”
“长了。奴婢不该想着接近九王爷。”
阮软挑眉:“行了,下去吧。”
等阮软再回来宴席时,发现祁胤和洛贵妃都不在殿内。
她看了眼祁凉,刚打算迈步过去。
刘公公便过来请她了:“九王妃,洛贵妃请您去凤藻宫一趟。”
来了来了。
看来一次两次算计她的人还真是洛贵妃。
不过,她没想明白的是,洛贵妃跟她结了什么仇。
“稍等。”她说完,走到祁凉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祁凉轻嗯了一声。
随后她才跟着刘公公去了凤藻宫。
一进殿内,便看见了主殿里摆着阵法。
云檀一身宽大道袍在身,拿着法鞭倒是有模有样的在驱邪。
她忍着没笑,进屋行礼。
祁胤眸色淡淡的看她,随后让人赐座。
阮软也不问叫她过来干嘛的,反正要算计她的人一会儿就出手了。
她等着看就好了。
云檀早在她进屋时,便注意到她了。
她用眼神示意阮软,有没有收到自己让小乞丐传的消息。
阮软轻抿了一口茶水,然后轻咳了一声。
云檀便明白了。
一通像模像样的驱邪仪式之后,洛贵妃笑着道。
“有了云半仙驱邪施法,皇上今晚定然能睡个好觉。
不被梦魇折磨了。”
“爱妃有心了,但愿如此。”祁胤一脸怜惜的握着洛贵妃的手。
洛贵妃目光云檀身上,又道:“听说云半仙能看相观命格。
不妨给我们在座的几位都看看。”
云檀一脸正色,如之前洛贵妃交代的那般。
认真看相观摩之后,沉声道:“当真是秒啊。”
祁胤狐疑:“秒在何处?”
云檀卖起了关子:“天机不可泄露。”
祁胤蹙眉,还没说话,一旁的洛贵妃忙上前:“还请云半仙别卖关子了。”
云檀轻咳一声,一脸为难:“既如此,那我就破例一次了。
但这天机,也只能在场之人听到。
且不可传扬出去。”
“云半仙放心,我们保证不传。”
云檀面色沉稳的嗯了一声,而后一语惊人道:“这殿内,有两个帝王命之人。”sxynkj.ċöm
话音落,洛贵妃捂着嘴一脸震惊:“帝……帝王命?
皇上贵为天子,自然是帝王命。
但这两个……”
她话只说一半,欲言又止的看着祁胤。
而祁胤早在云檀那句话说完后,便沉了脸。
帝王命。
在场的除了他便是洛贵妃以及阮软了,眼前这个半仙,显然不可能是。
洛贵妃便更是不可能了。
那还能是谁,除了他,剩下的那个不就是阮软?
祁胤又想起了昨晚那个梦,昨晚梦里端坐在马背上,踏破他皇城的阮软。
跟眼前这个姿态随意端坐在圈椅上的阮软,两人神情如出一辙。
“九王妃。”祁胤沉声开口:“不知你对云半仙所言,可否赞同?”
见他问到自己,阮软手撑着下巴,认真的想了想:“赞同,非常赞同。”
话落,祁胤的脸色更难看了。
赞同,看来她果然起了心思。
幸亏洛贵妃让人驱邪,设法告诉他这些。
否则,他怕是要等他们踏破皇城这日才知道了。
思及此,祁胤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上,刚打算降罪于她。
屋内忽然传出一声闷响,阮软蹙眉:“你们有听见什么声音么?”
“什么声音?”洛贵妃狐疑。
“像什么东西撞到柜子的声音。”阮软扫了眼四周。
“贵妃娘娘屋里有人啊,怎么不早点说呢。
早说我们就不打扰啊。”阮软笑着道。
洛贵妃猛然变了脸色:“你少胡说八道。”
阮软耸了耸肩:“我可没胡说八道。
云半仙听见了么?”
云檀其实没听见,但她顺着她家上仙的话回:“听见了。”
“是吧,让我看看人在哪儿。”
她说完,起身在殿内寻了一圈。
祁胤则不再有旁的动作。
他倒要看看,她还能在这殿里找出谁,说他是帝王命格。
阮软在屋里转了一圈,指了指里面的寝宫道:“声音从这里面传出来的哦。”
洛贵妃冷笑一声:“九王妃就算不想承认自己的帝王命格。
也不必在此胡说八道,羞辱本宫。”
阮软勾唇:“我不敢羞辱你。”
这时,殿内那声音更明显了。
祁宸被人堵着嘴,捆着手脚藏在床底。
他只得拼命用脑袋去撞床柱子,撞的头都麻了。
祁胤这次也听见了,他冷声扫了眼里面:“去找。”
阮软进屋,洛贵妃也跟着她进屋。
祁胤依然沉着脸,刚打算喝口茶。
就听见屋内传来一声惊讶声,他跨步进屋。
见祁宸被阮软从床底拖出来。
手脚被绑的死死的,嘴也被堵着。
“你怎么在这?”祁胤诧异。
阮软解开祁宸嘴里的布,他能说话了,嗓子哑着。
“洛贵妃请儿臣过来,结果儿臣只喝了一杯茶便不省人事了。”
洛贵妃?祁胤转眸看过去。
洛贵妃显然也没想到,会有人把祁宸藏在她的床底。
且神不知鬼不觉的。
她压根就不知道。
“皇上,臣妾从未让人去请过太子殿下。”
洛贵妃红着眼解释。
阮软轻笑道:“那就是太子殿下,自己把自己捆起来。
自己把自己嘴堵住,然后藏在贵妃娘娘的床底的。”
这个说法,显然是把人当傻子糊弄。
祁胤当然不想当这个傻子。
他看着洛贵妃问:“既然不是你请的,那你解释解释。
太子为何会在你的床底?”
“臣妾不知道。”洛贵妃摇头:“臣妾是被人陷害的。”
“许是贵妃娘娘想给皇上一个惊喜。”
阮软指了指云半仙道:“方才云半仙不是说屋里有两个帝王命格的人。
咯,其中一人是皇上,另一人便是太子殿下。”
洛贵妃此时算是明白过来了。
她以为她设计算计了阮软,没想到却被她反算计了。
祁宸乃是太子,若江山不易主,那他便是帝王命格。
不承认他的帝王命格,便是变相说祁胤这江山坐不久。
洛贵妃抿着唇,到底是她大意了。
没想到,她会从这里破局。
祁胤目光落在阮软身上,眼底带着怀疑。
既然另一个帝王命格是祁宸,难道之前都是他多疑了?
适时,殿外宫女通报,太子妃来了。
洛贵妃眉心抽了抽,祁胤让人宣她进来。
“参见父皇。”王若水进屋后,俯身行礼。
“你怎么到这来了?”祁胤问。
“臣媳是来寻太子殿下的。”
王若水刚说完,便看见还被绑着的祁宸。
她赶忙上去给他松绑:“殿下怎么会被人绑起来?”
“不知道,一杯茶就晕了。”
这事儿,不是洛贵妃做的,那也是她做的了。
人被藏在床底,她当真是百口莫辩。
但祁胤到底是宠她,这么大的事就轻飘飘的掩过去了。
祁胤从凤藻宫离开,回了宴席。
阮软则随王若水夫妇一起出来的。
至于云檀,她不能在这表现出她认识她,省的洛贵妃狗急跳墙。
出了凤藻宫,祁宸脑袋还嗡嗡作响。
“太疼了。”
阮软轻笑:“回头多喝点猪脑汤补补,以形补形。”
祁宸:“……皇婶你认真的吗?”
“比黄金还真。”
“这洛贵妃跟你是不是有仇啊?”
方才在殿内,他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看她害我那架势,是有仇。
就是不知道结的是什么仇了。”
祁宸点了点头,想起之前王皇后让他调查的事。
“之前母后让我去查瑾妃,我就顺带查了下洛贵妃。
她祖籍是荆州的,皇婶去过荆州跟人结怨?”
阮软抿唇想了想:“没有。”
这个洛贵妃,真的是她记忆之外的仇敌。
她压根不记得这号人,所以也想不起来跟人怎么结的仇。
“那就奇了怪了啊。”祁宸小声嘀咕。
“不用奇怪,以后就知道了。”
“嗯。”祁宸点了点头,打算跟王若水出宫回去时。
王皇后身边的宫女寻了过来:“太子殿下,娘娘吵着要见你。”
祁宸刚刚还觉得头疼,眼下,听到王皇后要见他。
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但到底是母后,又不能不去。
他让王若水先回去,自己则去了王皇后宫里。
刚进殿内,王皇后就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查到洛贱人的事了吗?”
她口中的洛贱人便是洛贵妃了。
祁宸摇头:“还没找到多有用的消息。”
“怎么这么慢。”王皇后语气着急:“今日元宵,宫里设宴。
你父皇连面子功夫都懒得做,这是摆明了要废了我。”
说不定圣旨都拟好了。
“母后既然知道,日后便消停些。”
消停?王皇后消停不下来。
洛贵妃和瑾妃一日不死,她就一日不消停。
“这两个贱人害我落的这般下场,我死都不会放过她们。”
祁宸道:“洛贵妃正是得宠。
父皇宠着她的很,母后就是不消停也伤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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