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我今天不想听音乐,关了吧。”
阮喻躺在后排宽敞的座椅上假寐,他有点儿紧张。
好多年没见穆修白,他脑海里还是穆修白抱着他腐烂尸体和病房痛哭的模样。
现实又告诉他,今日的穆修白绝非如此。
游轮是穆修白买来送给阮喻的成人礼,阮喻前几天就知道了。
穆修白的助理沈崇在游轮入口等他。
阮喻看到沈崇想到的竟是他在自己尸体边忍着恶心拉扯穆修白的画面。
咦,删掉,删掉。
沈崇对他其实也挺好的,生理反应罢了。
“沈哥。”
阮喻对谁都客客气气的。
一开始是想让自己活的好点,后来发现别墅的所有人对他都像家人一样,除了穆修白。
“进去吧,穆总在里面等你,今天请了不少穆总生意场上的朋友,正式介绍给你。”
“我知道了。”
阮喻跺了跺脚,车上微皱的西装裤瞬间恢复笔直。
不能在形象上给穆修白丢人。
穆修白一手插兜,一手举杯,与人相谈甚欢。
看见沈崇带着阮喻走过来,揽过阮喻的肩膀介绍道:
“这是恒升集团的秦总。秦总,这就是我和你提起过的,阮喻。”
穆修白眼神微眯,冷冽的气息一下子从身体散发出来,低沉的嗓音幽幽响起。
“秦总好。”
阮喻没有伸手,只微微点头问好。
印象里这个秦总是安全的,但保不准穆修白会突然发疯。
“穆总,你总算舍得把阮喻带出来给我们看看了,之前可是捂得严实,从不带出来。”
穆修白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回道:
“这不才成年,怕你们吓到小朋友。”
阮喻偷偷翻了个白眼,吓人只有你自己而已。
“我带他去那边转转,秦总随意。”
穆修白修长的指节揽着阮喻往甲板走去。
沿途遇见的宾客笑着和他们举杯打招呼,穆修白点头含笑,虚伪的回着。
到了甲板,服务员端着满盘的高脚杯走过来。
“穆总。”
“拿一杯果汁给他。”
服务员将一杯橙色果汁递给阮喻,弯腰走开。
没有人询问阮喻的意见,他只是穆修白的所有物,人尽皆知。
阮喻觉得拿着饮料丢人,喝了一口就放在一边。
“衣服大了一圈,量的时候还刚好。”m.sxynkj.ċöm
这是见面以后,穆修白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带着浓重的质问。
身高原因,阮喻和穆修白说话得抬着脸。壹趣妏敩
他攥了攥手心给自己壮胆,迎上穆修白情绪不明的双眼,回道:
“你最近回来的晚,都看不到你。”
言下之意,想你想得。
虽然事实是前些日子逃跑,抓回来狠打了一顿,闹了几天绝食饿得。
穆修白对浪漫过敏。
他只听出了言语里责怪和答非所问。
“所以这就是你不好好吃饭,熬夜折腾自己的理由?”
阮喻:......
他发誓,以后记得打开天窗说亮话。
穆修白除了喜欢男人这件事是弯的,其他的都比钢筋水泥还直,又硬又直!
“穆总,这就是今天的主角吧?”
阮喻听这声音觉得耳熟,再一抬头,突然神经紧张的喘不过气来。
这人,就是今日痛苦的根源的导火索。
“穆总可太不够意思了,怪不得要金屋藏娇不给我们看,原来是这般神颜容貌。”
方四海,全国有名的钢筋大王,人是上不得台面,但是和各个行业都少不了打交道。
横肉鼠目,阮喻看了一眼赶紧撇开,不要靠近我啊。
穆修白揽着阮喻肩膀的手指逐渐松开,面上是阴沉沉的笑。
“既然方总喜欢,送给你如何?”
方四海的眼睛就没从阮喻身上离开,他的圈子自是见多了漂亮男孩子。
但是阮喻身上干净又清爽的气质像是抽走了方四海的某根神经,鬼使神差回道:
“穆总当真?”
“不过是养着玩的金丝雀罢了。”
阮喻知道这是危险的信号,他应该抵死不从,牢牢抱紧穆修白的大腿。
向他保证他只想留在穆修白身边。
但刚才的那句养着玩的金丝雀还是刺痛了阮喻的心。
越是明白自己后来爱上了穆修白,越是难以接受,心一抽一抽疼的淅淅沥沥。
阮喻愣神没来得及拒绝的功夫,方四海舔着笑脸已经走了过来。
“近看,更好看,那就感谢穆总了。”
方四海刚要伸手去牵阮喻的手,阮喻意识回笼,迅速将手背在身后。
厉声骂道:“滚开。”
“穆总,这这这......”
方四海也没想到阮喻敢这么说,但他清楚地知道真正做主的人是穆修白。
小孩子耍个性,慢慢磨就是。
“还没调,教好,性子烈,方总自己想办法。”
穆修白面上看不出来生气,但阮喻知道已经到了危险边缘。
方四海,你可别找死。
“穆总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方四海这次一把抓住阮喻的手腕,靠着吨位将阮喻拉到自己身边。
柔声安慰道:
“穆总太凶了,我可会疼人了——”
这话还没说完,阮喻就用空着的那只手,一巴掌扇在方四海脸上。
声音大到整个甲板上的人都向这里看过来。
阮喻深呼一口气,总算替上辈子的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应该也能保住方四海的手掌吧。
应。该。吧。
“都跟你说了没调,教好,到处咬人,还不滚回来。”
穆修白声音极冷,让人不寒而栗。
阮喻赶紧躲到穆修白身后,弱小无助又可怜。
“方总喝多了,带方总下去休息。”
保镖得了穆修白的命令,捂着方四海的嘴将人强行带下游艇。
按照这阵仗,保不保得住手掌,还真难说。
但阮喻顾不得那么多,这最难过的一道坎,他该过去了吧?
“有长进,知道动手了。”
阮喻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句夸赞,沉默几秒突然反应过来,该生气的难道不该是他吗?
他赌气叫嚣道:
“我只是你随便养着玩的金丝雀,送给谁是你的权利。”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反抗?”
“不反抗,我会更惨!”
阮喻气呼呼说完,穆修白竟然跟着笑了,猜不出这笑里有几分真。
看的让人无端害怕。
“都是我的朋友,没意思吧,带你去见见你的朋友。”
阮喻纳闷道,印象里他没请朋友来啊,记差了?
穆修白牵着他的手,进到游轮里面,穿过人群有一间小包厢。
“阮喻,我——”
汪澄!!!
阮喻嘴角的肌肉不断抽搐着,脸色煞白。
他只记得方四海是今晚的导火索,要想办法避开。
但他忘了最重要的环节,今夜是他设计逃跑的日子,让他发小汪澄等在游轮边,他借着上厕所跟他一起逃走。
上一世,因为方四海,他中途就被穆修白扛走。
并未和汪澄接头,穆修白也不知道他今晚要逃跑的事。
这是避开一个,便自动触发另一个障碍?
“穆修白,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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