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的喧嚣戛然而止,所有人注视着他走到屋角,将玄铁重剑从背上解下放在木桌,“嘭”的一声惊的人脊背一寒。

  四尺半长的剑不放下来,那人也无法低身坐下。

  店小二不敢上前,古铜肤色的魁梧男人只是坐在桌前神色木讷不说话,宽厚的唇瓣抿在一起,眼像死鱼般呆愣愣的,一时间所有人都没了主意。

  店内沉默的诡异,不少隐藏的江湖人士已经将手按在了自己的武器上,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空气寂静,甚至有人屏息凝神不敢喘气。

  时间流速像被拉长,一分一秒都让人觉得无比煎熬。

  这人很强,一身散不去的铁血气味刺的人头皮发麻。

  莫不是泽国的哪位穷凶极恶的逃犯?

  来景国逃命的?

  就在众人思绪纷杂时,一道清冽明亮的嗓音又在瞬间凝聚了所有人的视线。

  身穿黑袍,面容妖冶的男人一手支着下巴,慢悠悠道:“阁下可愿来这边用餐?”

  沈斯年敛眉,虽然不知道王在想什么,但还是乖顺的保持沉默不添乱,只是警惕的神色越发深厚,直到那人站起身朝这走来。

  两米高的个子像座小山似的移动,他低头,由于巨大身高差而造成的居高临下意味显得十分可怖,

  沈斯年死死抓着剑鞘。

  危险。

  少年全身细胞都在压不住的颤栗,想去和他比试一番。壹趣妏敩

  男人移动呆滞的目光扫过少年的面庞,然后静默落在君临的身上。

  有那么一瞬,麻木的眼神似乎变得柔软,但又很快恢复空洞。

  他木讷坐下,不出声拿起小二刚添的碗筷就吃。

  夹菜、扒米、喝酒一气呵成。

  风卷残云的解决温饱,这才开口:“多谢。”

  嗓音粗哑低沉算不得多好听,但摩擦过耳膜却意外的勾人。

  君临摆摆手示意这事不值一提,然后眉眼柔和轻声道:“要不要再添些饭菜?”

  那人眼中又恢复了些神采,就连出口的言语也在努力的放柔:“不用,已经饱了。”

  说完人又封口了,长久缄默着,只是眼睛紧紧盯着君临。

  沈斯年不动声色的扫过两人的神情,王很少会对他人主动放软态度,难道是有心招揽对方?为以后一统天下助一臂之力?

  他的心思百转千回,直到君临伸手问他要膏药:“把药赠予他吧。”

  少年震惊瞠大双目,磕磕巴巴道:“王……哥哥,那是家里特意为你准备的,药材极其珍贵,药效也……”

  她笑:“听我的,赠予他。”

  沈斯年有些精神萎靡的从怀中拿出一个做工精美的莹白瓷瓶,遵从命令放到了男人身前。

  君临十指交叉,下巴抵在手背上悠悠道:“希望下次见面,你的身上没有伤口。”

  男人粗壮紧实的手臂上布满青紫伤痕,有些已经结了痂,他木着脸接过,取下腰间用铁链拴着的木盒子,一言不发的推到君临面前。

  是回礼。

  黝黑的眼神表达出了这个意思。

  君临却是笑着将它推了回去:“下次见面再给我吧。”

  说完也不待人反应,直接起身让沈斯年付了银子就走人。

  只是在要踏出门槛时,她回眸望了眼朝这边看的男人,以及摆在桌上的赤色玄铁重剑。

  有些手痒了。

  好想拿起来舞一舞呢。

  直至两人身影彻底消失,那身姿伟岸的男人才小心翼翼的将药瓶收入怀中,珍惜虔诚的抱着木盒落下一吻。

  他的双眼依旧木讷,但隐隐有光盈起。

  ……

  重新没入街道的两人气氛有些冷凝,稳重的少年罕见的生了闷气。

  一个人低头走着隐忍不发。

  少年漂亮的高马尾微微晃动,指腹在剑柄摩了又摩,君临侧眼,腔调华丽:“怎么了我的好弟弟?”

  他猛的偏过脑袋看她,心中的沉稳和闷意如同放在天秤的两端失了衡,砝码重重向闷意倒去,沉稳不再,哑着声嘟囔:“别这么叫我……”

  好弟弟什么的……

  有些撩拨人心弦了。

  君临“噗嗤”笑出声,拢了拢袖子眉间一片矜贵:“好,到底怎么了?还在生我送药的气?”

  沈斯年忽的觉得耳尖发热,他知道自己不该干涉王的决定,但还是忧心道:“那是沈氏为你准备的,起死人肉白骨,世间仅此一瓶。”

  世间人在他眼里都没有王重要。

  怎么甘心就见它被送给了别人。

  君临一愣,倒是没想到沈氏下了血本,她的眼中像挂着一弯新月,轻轻望向了他,温软的掌心带着宠溺之意揉揉他的脑袋:“心意我已经收到了,谢谢啊。”

  嗓音不同以往的低磁,多了些似女子的温婉,他撇开脸,刘海遮住双眼,狼狈的遮掩自己此刻的神情。

  太犯规了啊。

  不是说暴君的吗?

  语气过分温柔了啊。

  君临目光清亮,身姿笔直:“那人值得。”

  她宽慰的哄着少年:“以后你会知道的。”www.sxynkj.ċöm

  沈斯年不敢抬头去看她,只是声如蚊呐应了一声。

  “嗯。”

  轻轻浅浅一声,乖巧又温顺,让君临好心情的抬脚继续向前。

  两人一路谈笑,轻松惬意的似乎并不着急立马回宫,沈斯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总是悄悄抬眼打量她,等对方视线转过来时,又连忙低下眼。

  其实,怎么说呢。

  少年认真思考,以王的姿色和性格来说,好羡慕后宫的那两个家伙呢。

  被王掳来当宠妃欢爱什么的……

  世界究极临吹沈斯年,突然就觉得那两人不知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

  君临见身旁的人又不说话了,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展颜的,她纳闷:“想什么呢你。”

  这脸一天到晚怎么比我还多变。

  少年态度端正,规矩守礼道:“只是在想干掉他们我是不是也可以坐上这个位置。”

  君临:“???”

  等等,你是想谋反吗?

  干掉他们一统天下的人只能是我!

  坐上王位的人也只能是我!

  她为难皱眉,做出巨大让步:“我可以把他们的命留给你,但这个位置不能给你坐。”

  沈斯年:“为什么呢,难道是我不如他们懂得房中之术?虽然我没有伺候同性的经验,但这点困难是难不倒沈氏的,我可以学。”

  君临:“哈???”

  沈斯年:“沈氏为王而存,无论什么都愿意为王做到最好,同时也极度渴望着离王最近的位置。”

  他神情认真的如同在讨论什么高深严谨的学术问题,清隽的五官肃穆:“这个位置真的不可以许给我吗?”

  君临:“……”

  在?

  是谁荼毒了这个老实巴交的少年?

  你们沈氏的教育理念真的没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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