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格佛荷吃过早膳等来陈宛白俩人一同刚刚踏出梧桐苑正门,抬眼间恰好瞧见门口外站了一帮身穿朝服的诸位主子爷,三人为之一愣止住脚,随即陈宛白和欢愉立即迅速反应过来对其福身行礼:“臣女给诸位主子爷请安!”
“起磕吧!”
“臣女谢太子爷恩典!”行完礼后欢愉和陈宛白便安静悄悄松开格佛荷拉着的手,后退几步安静规矩站立在她身后垂头。
格佛荷倒也还好听见她们的声音后,紧跟着对他们愣愣点头打趣道:“妹妹给诸位哥哥们问安!你们这是商量好了,全都在我门口堵着呢!
是否是想体验送妹妹进上书房的过程啊?”说着眸中闪烁诧异的光芒,余光瞟向还未真正开亮的天空,现在的时辰不过是天色刚刚擦亮一点点,能瞧见地上的影子。
不过这个点确实是他们下早朝的时间段,估计他们是见对方都亲自来送,自个肯定是不能落后于他人,不过他们以如今的身子而言,幸而现在不是冬季,不然一阵烈风吹来,他们可能被吹倒在地起不来的地步,可想而知他们如今身子有多消瘦了。
随之目光落在他们手中紧攥的茶包上,心中满是欢愉,这帮可爱的人啊!真是爱攀比,最后全都便宜她一人了。m.sxynkj.ċöm
最值得庆幸的是十阿哥躲过这一劫,不然回来的只怕是魂归故里的消息,而不是她自个本人,所以说这趟出去的代价还是不小的。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鄙夷瞧向对方默契傲然轻哼一声,别开头傲娇昂首,随后下一刻全都迅速犹如猎豹追逐猎物的速度冲向格佛荷,把手中的茶包塞进她怀中,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蒙圈之际众人已经完成暗中较量回归原位。
轻轻抚平身上起皱褶的衣裳,眉眼假似含笑,眼底却是不服输地继续较劲余光看着身旁之人:“昨日不是已经说明定在今日给你送些茶叶来吗?
恰巧咱们哥几个心有灵犀一点通,默契十足在同一时间内往你这边走,原本我是觉得自己尚在宫中估计是能早些,谁知他们昨晚已经连夜递消息出去,今日上朝之时茶包已经拿到手了。
所以可不就是有今日这一出,倒也是难得咱们哥几个能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如若不然还真是难得碰面啊!”说到这太子忍不住使劲咬住后槽牙,这帮人实属讨厌,连这点小事情都来和他争个高低输赢出来。
幸好他是中宫嫡出,本就是上天认可,祖宗家业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更是皇阿玛亲手培养多年的太子,如若不然这帮人还真是不一定能镇得住。
“二哥这是哪的话?能和您一同过来,这一路上咱们有说有笑的不是也挺好的吗?
踏星而来相赠格佛荷所爱,我倒是觉得极好,且既然已经承诺与他人,那咱们也不好失信不是。”十阿哥一脸憨笑伸手搭在太子肩上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张嘴就来,眸中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太子紧盯他肩膀上的咸猪手,碍于在众人面前还是使劲憋住,强忍不自在之感别开视线,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格佛荷身上,这紧绷的脸颊才稍稍松解一些。
“太子说得极是,弟弟想着不误格佛荷的上学时间,便命奴才们赶在下朝之际送进宫中,也不知这种茶叶格佛荷喝得习不习惯,若是不对味的话,待今后若是得到不同茶叶,四哥再给你送一些尝尝鲜。”四阿哥也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来,因为自从他来之后格佛荷半个眼神手没有赏他一个。
但是他十分细心发现只要张嘴说话的人,格佛荷都是正眼对上,极为专注认真,仿佛是要把对方的话置于舌尖滚动几回回味一番。
果不其然,他说话之后格佛荷的全部注意力全都集聚在他身上,感受到炽热的目光,四阿哥暗中欢喜得脚趾轻轻上勾,指尖欢快敲击自己的裤缝处,嘴角微微上扬,眸中有化不开的欢愉。
“谢谢四哥,谢谢哥哥们的好意,恰巧格佛荷也给你备上一些自己侍弄的茶包,也不知晓你们喝得惯不惯,若是不行的话,你们只管知会一声,待我有时间之后再给你们弄一些你们喜欢的茶水来。”
说着扭头对吉祥吩咐道:“你快进去把昨日我给准备好的茶包和滋补药材拿过来。”
“喳!”
趁这个功夫格佛荷也和他们嬉笑几句,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感,但这只不过是仅限于表面功夫而已,内心如何感想也只有自个知晓。
还是一句话,皇室之人能有真心对待的很少,毕竟高处不胜寒,就算是亲兄弟也是争夺利益的对手,谁都不容小视。
不一会吉祥带着吉生几人把准备好的东西端出来,格佛荷也亲自上前按照他们喜欢的茶叶滋补药材分发给他们,幸好这药材都差不多,用不着分个高低来。
但是八阿哥装着滋补药材的盒子中,装的不过是稍稍差一点并没有异能韵养的普通药材罢了,谁叫他们之间有过节,他要是能在自己身上薅到羊毛算她输!
哼!!!
谁还不是一个傲娇鬼!
完后,格佛荷拍拍手中碎屑冲他们仰头笑道:“这不过是妹妹的一点心意,还请哥哥们笑纳!”
“你这还叫轻那?比我们送来的破茶叶不知好上多少了,若是有这样的生意我第一个……”憨愣直爽的大阿哥话都没有说完就被八阿哥迅速捂嘴往后拉,使劲对他使眼色。
幸而大阿哥只是憨子不是笨蛋,随即能联想到自己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的傻样,才讪讪对格佛荷笑而不语,待八阿哥松开手后自个双唇一番使劲闭上站在别人身后躲羞。
而八阿哥习惯性来为大阿哥善后,对格佛荷伪笑道:“既然礼已经送到了,且还收到妹妹这般重礼,真是感谢妹妹了,如今时辰不早了,那便不耽误妹妹上学时辰,先行告退!”说完嘴角含笑冲格佛荷点点头,可笑意不达眼底,眸中依旧冰冷一片。
“再见啊!”格佛荷对他的膈应程度甚至连哥哥都不愿意叫出声,只对他颔首示意,同样面露职业假笑。
八阿哥见此,对身旁众人温和有礼点点头后,拉着大阿哥和迟迟不舍得离去的九阿哥走了。
九阿哥为此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暗中使劲甩开八阿哥的手,回头对格佛荷不舍摆手,他能顺从八阿哥的意思不过是正好有事情相商。
见此,太子把八阿哥和格佛荷之间的小别扭记在心上,扭头狠狠暗中怒瞪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一眼,随后扭头面向格佛荷瞬间变脸宠溺笑道:“今日二哥便不欲送你上学了,当然不是不愿意,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身子虚着呢,得回去躺躺。
等来日身子恢复过来之后,二哥定会找机会送妹妹上学,今日便到这二哥先走了。”
“二哥再见!”格佛荷乖巧对他摆手,笑呵呵道。
见太子也离去,其余之人纷纷找由头紧跟其后离去。
而十阿哥见四阿哥不动身,也默不作声悄悄挪动脚步来到格佛荷身旁,伸出一只手轻轻揪起格佛荷的肩膀衣裳,昂首对四阿哥得意挑衅,示意,格佛荷和他才是最为亲近之人,而他不过是后来者,哪能相提并论。
见此,四阿哥并未正眼瞧他,眸中满是倒影格佛荷幼小的身子,他甚至微微弯腰对她温和道:“四哥今日无事送你上学可好?”说话的时候虽然面无表情,可格佛荷依旧能感受到他炽热的真诚。
疑惑对上他含笑宠溺的目光,直愣愣点头:“好啊!谢四哥!”
“四哥,四哥,叫的可真是好听,比我这十阿哥叫得都甜,真是只见新欢在,不识旧人在跟前。”十阿哥醋意斐然噘嘴不满点点格佛荷肩膀幽怨道。
在格佛荷看不见的地方,迅速对四阿哥呲牙,但要说有多讨厌四阿哥还真不见得,只不过是害怕妹妹被抢走而已。
“十阿哥~”格佛荷颇为无奈对十阿哥叫道,不过还是暗中轻轻拍一下十阿哥的手背以示安抚之意。
果然这举动一出,十阿哥立即安分乖巧许多,也不在斜眼敌对四阿哥,只顾憨笑牵住格佛荷的袖子。
对此,四阿哥了然于心,对于他这种孩童心性不以为然,自顾自上前站在格佛荷身旁递出一根丝带:“牵着,天未亮全,以免一个不下心踩在鹅暖石上摔着可不好了。”
“是!”格佛荷牵着丝带的一头,但同时还注意到嘴角迅速下别的十阿哥,细节处理得极好马上拽紧十阿哥的袖子对他讨好一笑,撒娇似的轻轻摇晃袖子,之后十阿哥才宽宏大量对他们之间亲昵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自己心爱的妹妹分一点点出去。sxynkj.ċöm
就这样三人行,气氛诡异,但还能继续说笑,在四阿哥高情商回应下和不与憨傻弟弟计较那么多的份上,倒也融洽不少。
把格佛荷送到学堂眼见她身影消失在门中后,四阿哥找来弘晖对他仔细叮嘱一番后便抽身离去,而格佛荷去而复返转身对他们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认真紧盯四阿哥的背影,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何有时候四阿哥能把她当做光一般想使劲抓住,但又松弛有度保持她舒适的距离,不远不近的护着,事事细心。
此时,弘晖忽而出现在格佛荷的身旁,目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满是羡慕道:“布安是否疑惑阿玛对您的维护之意于关怀?”
这可是一向在他跟前冷面不见喜色于行的阿玛,没想到在布安跟前竟能时常嘴角含笑,温和有礼。
对他学业上异常严苛,对于生活上倒是时常亲自过问,带着他习武练剑,挥磨练字,总总温馨但从头到尾都紧抿唇,从未明显表达喜意。
“说说来听!”格佛荷左右看了看,身边并无他人围观,且夫子并未出现,便趁此机会了结心中困惑。
得到指令,弘晖胆子也大了几分,目光落在他们远去的路上,双手背在身后面上满是追忆,怅然道:“阿玛时常说布安是最善解人意之人,可能是上天派来的仙子降临凡间。
每每阿玛有坎坷之时都能准时出现在身侧为其撑腰,连额娘都受贿其中,第一次受贿是在你们第一次见面,接下来的几次都是在额娘前去请安之时。”
说完转身认真对格佛荷深鞠一躬感激道:“上回的事情并非额娘本意,不过是……她个人的意思,额娘此前还在房间中经历生死,还望布安原谅这不妥当的遭遇。
且谢谢布安当日愿意伸手拉额娘一把,当日额娘并非不想立即抽身离去,但碍于孝道,碍于名声,以防连累到阿玛和弘晖的前程额娘唯有把一切不平一事往肚里咽,才能维持现状。”
听完这些话,格佛荷才把和四阿哥接触中发生的场景和事情快速在脑子里过一遍后,立即理解他的想法。
一开始我本是在黑暗中,可忽然有一天双眼看见光明和救赎,那便只能使劲抓住,这样才能逃离深陷淤泥之中的我。
想到他这些年身后空无一人,委屈之时也只能咬碎牙硬挺,顿时格佛荷心尖一疼,鼻头一酸,还是有一点点心疼四阿哥的遭遇啊!
可能是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泡在蜜罐子里,所以更加见不得这些人间疾苦吧!
好在四福晋小产之后德妃娘娘的名声也跟着坏了不少,连带着四福晋也借题发挥小小哭诉一番,康师傅直接下令往后过年过节才进宫给她磕头请安,寻常时间不用进宫。
倒也给四福晋省了不少麻烦,对此德妃娘娘肯定是气得牙根痒痒,立即紧跟着赐下不少格格进府,不过还未出宫门就被康熙狠狠训斥一番拦了下来。
但四福晋也因此伤了身,太医明言往后可能不能生育子嗣,为此她郁郁寡欢了良久,还是弘晖时常陪伴在侧加之努力念书时常被夫子夸奖,倒也能给四福晋带来不少慰藉。
只不过格佛荷对于康熙的惩罚一点都不满意,差点一尸两命就因为四福晋最后被救回来而碍于孝道轻拿轻放,不过是抄经书闭门思过几个月而已,不过自己不是掌权人,这种事情轮不到她插嘴,格佛荷疼惜轻叹一声,落寞垂眸。
转眼间缓过神来目光落在鞠躬的弘晖身上,还孩子还是蛮记仇的嘛!
竟连孝道都顾不上,一声都不愿意叫德妃娘娘做郭罗玛嬷,说起她的时候还隐含不屑的怒意夹杂其中。
一时之间格佛荷笑了,上前扶直弘晖身子,对他含笑摇摇头:“这些事情不值一提,往后你只需好生孝敬你额娘便是,进去吧!”
“弘晖谨记布安之言。”语毕,弘晖转身进去。
而格佛荷继续站在外面追风,抬眼间看见一副久站在远处静看他们谈话的夫子,还真是贴心的人啊!
格佛荷对夫子笑着很鞠一躬,冲他无声感谢,随即转身进去。
见她进去之后,夫子兴趣斐然挑挑眉,含笑顺摸了几下自己的胡子,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摇摇头,紧跟其后进去继续传道授业解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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