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张晟听到李严最后说出“法宝”二字,不由得相互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的暗道。
“原来真正的‘法宝’竟然是这个臭小子。”
李严察言观色,发觉二人神情有异,询问道。
“不知李某之言有何不妥之处?”
郭靖闻言赶紧摆手岔开话题。
“非也,非也。只是不知,要由何人陪同二师弟前往?”
沙摩柯一听要找人陪自己一起回武陵山,赶紧抢着说道。
“就让小师弟陪我一起去就行了……”
“不行。”
沙摩柯话没说完,当即就被郭靖严词拒绝。本来沙摩柯还想说二人从石猿山一起出来,一路相互照应来到临湘,自然可以一同前往武陵山。哪知道郭靖一点机会都不给沙摩柯,立马断了他的念想。
“可惜此时幼平已经混入叛军大营去了,否则倒是可以由他陪同二师弟一道前往武陵山。”
李严闻言却笑道。
“郭将军,其实此去武陵山并无多大风险,便由陈小将军同行倒也无妨。陈小将军乃是少王的师弟,又是未来长沙太守的义子,此去当是与五溪蛮有亲近之意。相信老王也会更加重视,这发兵也会早一些吧。”
郭靖闻言觉得有些道理,却又颇有些迟疑。陈到见状,上前一步道。
“大师兄,你就放心吧。二师兄对这里的道路和地形都很熟悉,普通的蟊贼又不是我的对手。再说了,父亲已经切断了长沙郡南方与临湘的联系,想来我与二师兄在路上也碰不到多少太平教众。即便是碰上几个不长眼的,那还不是让我拿来练枪的。凭我现在的枪法,白骑将军是知道的,对吧?”
陈到突然将问题抛给了张晟,张晟被这猝不及防的一问给闹懵了,随口答应道。
“啊?哦,对,对。”
郭靖见张晟有些答非所问,只得摇摇头叹道。
“唉,现如今城内只有魏延将军坐镇,幼平又去了叛军大营卧底,我与白骑也不能擅离。既然方正兄认为此去并无多大危险,叔至便虽沙摩柯一同前往吧。不过,切记路上定要小心谨慎,切勿出了危险。”
陈到、沙摩柯见郭靖勉为其难的答应二人同往武陵山搬兵之事,当即转身就要出账上路,生怕郭靖会反悔似得。
李严在一旁捻须微笑道。
“两位小将军莫急。此去武陵路程虽不算很远却也要几日路程,两位小将军就不带些川资路费和干粮,不怕路上饿肚子吗?”
陈到年龄较小,自认想不到这些。从石猿山偷跑出来的时候,都是听沙摩柯的安排。如今听李严这一问,当场有点懵了。
沙摩柯倒是无所谓一般,从背上摘下神木弓,拍了拍道。
“诸位放心,往西走不到一天便进入山区,我从小就是在那里长大的。凭我手中弓箭,根本不愁吃得。至于钱财,根本用不上。当我从……”
郭靖知道沙摩柯又要讲他独自横穿南岭山脉,从武陵郡直达豫章郡南部的事,赶忙岔开了话题。
“好了,好了,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既然‘救兵如救火’,你们也不想在营中多待,那就随你们吧。不过干粮还是要带一些的,再带上几串五铢钱,以防不时之需。”
说罢便命亲卫去准备干粮和五铢钱去了。
郭靖之所以打断沙摩柯的话头,是因为南岭山脉可以横穿整个荆南地区抵达豫章南部的事已经被李虺列为了机密。沙摩柯性格使然,总是管不住嘴,可郭靖却生性稳重,是不会任由沙摩柯满嘴跑火车的。
当然,火车这东西在现在这个时候还没存在。但是郭靖作为李虺的大徒弟,自然是从李虺那里得知了这种高效率的交通运输工具。只不过李虺也告诉郭靖,凭现在的工业基础,火车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指望为好。
不久,亲卫准备了一个包袱,里面装一摞“胡饼”。另有一个钱袋,里面装了一千枚五铢钱作为路费。
“胡饼”就是后世新疆地区的风味面食“馕”。汉代控制西域后,引进芝麻,胡桃,为饼类制作增添了新辅料,这时便出现了以胡桃仁为馅的圆形饼也被称为“胡饼”。
最早一条记载“胡饼”的文字,是《太平御览》八六。引《续汉书》:“灵帝好胡饼”。其次是《三辅决录》:“赵歧避难至北海,于市中贩胡饼”的记载。可见汉代已有“胡饼”了,而且正好提到汉灵帝刘宏喜欢所谓的“胡饼”,也就是“馕”。
此外,“馕”作为一种烤制的发酵食物,水分含量极低,容易长时间保存,适合长途远行携带。作为后世出生在新疆西北地区的李虺自然是会把“馕”文化的精髓传播到大汉,只不过入乡随俗的叫做“胡饼”。
沙摩柯二话不说便拿过包袱,拉着陈到告辞出账,好像一刻都不愿意呆下去了。郭靖、李严等人将两个人送出营门。二人翻身上了坐骑,朝南方而去。
沙摩柯与陈到走后,李严也告辞回了临湘城中,继续安排城中居民撤离事宜,特别是粮草钱帛的转运更是重中之重。
长沙郡,名义上是有百万人口,可这百万人口并不是都住在城中。城外的村落,乡亭以及士家大族的屋堡之中都分散着大量的人口。各个县城之中实际上都只有几万人口,有些小县的县城只有两三万人。另外南方山区还居住着大量的蛮族,也占据不少的人口份额。再加上汉末土地兼并严重,失去土地的农民或沦为奴隶,或流离失所成为流民。因此实际人口相比统计在册人口要少很多。
临湘作为长沙郡的治所,人口自然是不少,可实际城中人口却不过五、六万人口。按理说只要城门打开,一夜之间便能全部出城,可这数万人出城之后的安置却是个大问题。这基本上就是要在城外扎下一座五、六万人的大营,规模要比城外的叛军大营还要大。这就需要极强的组织协调能力,而李严确实具备这样的能力。
李严首先以有先出城为诱饵,劝说城中士家将门客私兵借给李严。再组织城中青壮与士家的门客私兵趁夜先行出城修建居民安置点,待一批简易房舍建好,便组织一批城中居民趁夜出城赶往临时安置点。幸亏这几日叛军始终没有攻城,这也为李严的转移计划争取了时间。
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就在沙摩柯与陈到离开的第二天夜里,周泰回来了。
周泰趁着夜色回到了大营,直接就往大帐里闯。郭靖正与张晟商议军情,猛然间见到周泰闯进大帐,除了没带黄色的头巾,怎么看怎么像黄巾叛军。
郭靖赶紧起身迎上去问道。
“幼平,你怎么这幅摸样回来了?”
周泰见桌上放着茶水,也没理郭靖的问话,抓过碗来连喝了两碗茶之后,打了个嗝才说道。
“唉呀妈呀,渴死我了。区星一直在等张角,所以没攻城。今天张角到叛军大营了,已经决定明天一鼓作气攻下临湘城。我趁着巡逻的时候,偷偷跑回来了。”
张晟听说张角来了,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张角真的没死?你见到了?”
周泰一脸无辜的看着张晟道。
“我只是见有人进了大营,那个区星对他挺恭敬的。有人说大人是什么‘大贤良师’,我一听,那不就是张角吗。”
“哦,那也就是说,不管那人是不是张角,总之这些黄巾叛军对他很尊敬。甚至有人是认识他是张角的?”壹趣妏敩
郭靖见张晟有点急躁,赶紧从侧面确认了一下。
“差不多,反正我也不认识谁是张角。那些叛军都是这么说的,我也就这么告诉你们。”
“那你是怎么知道明日叛军要一鼓作气攻下临湘的?”
“我们几个混进去的都被安排在大营周边巡逻,今天晚上巡逻的时候,听一起巡逻的叛军说过了明天就不用每天围着大营转了。我就问为什么,那家伙说:‘大贤良师下令明日一鼓作气攻下临湘城,等城破了,大伙都进城里去了,还巡什么大营啊?’我一听,这可是大事,于是给几个一块混进去的弟兄使了个眼色,把一块巡逻的几个叛军都宰了,然后趁着夜色赶紧跑回来通知你们。”
郭靖基本上听明白了周泰所表达的意思。这区星一开始势如破竹的从长沙南部起兵,占领了大部分的县城,可到了临湘城下却迟迟没有攻城,原来都是在等假死的大贤良师张角。现在张角终于赶到了叛军的大营,便迫不及待的要拿下临湘城了。
“我这就连夜进城,通知张神医和李郡丞,看看能不能连夜将所有的百姓都迁出城去。如果不行,那么明天就要有一场苦战了。”sxynkj.ċöm
郭靖看了张晟和周泰一眼,起身便出帐而去。郭靖打马超东门跑了一段,忽然想起夜里城门肯定是关着的。但是,如果李严连夜组织城中百姓出城的话,此时的北门应该是开着的。于是郭靖拨马绕城往门而去。
刚到北城门附近,郭靖就看见从城门延伸向官道的队伍正在缓缓向北而行。刚要再往前进,忽然城上飞来一箭,射在马前数步的地方。郭靖赶紧勒缰带马,抬头观看。只见城墙上一人手持弓箭正瞄准着自己。
郭靖赶紧压低声音喊道。
“我乃郭靖是也,要见郡丞李严和太守张大人。”
夜晚十分安静,虽然也有出城百姓的嘈杂声,可是郭靖的话还是十分清晰地传入了城上那人的耳中。
“郭将军,怎么是你?我乃魏延是也。不知有何要事深夜前来,险些将你误做叛军细作了。”
郭靖也不管那么多了,低声音喊道。
“有紧急军情,一定要面见李大人和张大人。”
“既如此,我这就告知城门的守卫。”
魏延也知道郭靖深夜前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则,三更半夜基本没有人会独自出来瞎逛的。
郭靖放慢马速,慢慢来到北城门边,正好碰到魏延从城门中出来。
“魏将军,刚才是郭某冒失了。”
“哪里哪里,是魏延冒失了才对呀。”
其实这事确实是魏延过于冒失了。本身魏延的箭法就不是很强,再加上又是晚上,那一箭要是射的稍微偏一点,恐怕郭靖现在就要横尸马下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魏延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李虺如果不亲手掐死魏延,那就见鬼了。
不过郭靖现在根本没时间理会这些,明日数万叛军就要一鼓作气攻城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将这个消息告知李严和张仲景。
“魏将军,李郡丞何在?张太守何在?叛军明日便要攻城了。”
“啊?此事当真?”
“若非真事,我至于半夜三更跑来找李郡丞和张太守吗?”
“哦,对,对,对。郭将军请随我来,我带你去找李郡丞。”
两人也不管城门附近还有百姓在出城,双双打马直入城门,朝太守府而去。
来到太守府门前,就见到李严正在给几个小吏交代着什么。听到马蹄声,李严抬头见是魏延和郭靖二人,当即明白城外肯定出了大事,赶忙迎了上来。
“郭将军因何深夜入城?莫非城外叛军有何异动?”
郭靖闻言顿感李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看到自己就反应过来叛军要有动作了,这样的人才一定要给师父李虺留住。
“方正兄果然见识非凡,叛军已决定明日大举攻城,不知城中百姓今夜能否全部转移到城外安置之处?”
“明日?郭将军因何如此肯定?”
听了李严的问话,郭靖便将周泰混入叛军大营打听到的消息从头至尾细说了一遍。魏延、李严二人听完大吃一惊。
“什么?张角居然没死?郭将军可能确定?”
“这个还不敢肯定,因为周泰也没见过张角,不知道来的那个到底是不是真的张角本人。不过从眼前的情况来看,多半是真的。区星多日不曾进攻城池,这个张角今日一到,明日便要大举攻城。可见区星完全是在等待张角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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