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军营,篝火连天!
八百里分麾下炙,将士们欢声如雷!
火光摇曳,甲胄生辉,肉香中尽是老卒笑脸!
军营南北走向,横栏在扶风通往京兆的官道!
如同一条巨蟒横卧,将关内大地就此切割!
军营最北,则与斥候军呈直角相连,遥相呼应!
斥候军起自京城东南门,一路向西扎营,直入扶风!
这两万大军的盘桓之地,构成了整个关中战场的东路防御!
将士们沙盘备战,欢歌笑语,斗志昂扬!
“老六,主公说天下将定!你说战事结束后,咱们回去干啥?”
“娶二十房媳妇,为我扬州培养下一代,对了,你家女娃子多大了?”
“你们两个蠢货,知道啥是征北军不!以后大军肯定得一路向北,灭了草原!”
“一路向北?那以后不是能娶草原娘们了?老子上次就没抢到倭州娘们!”
“我听主公的意思,到了三年咱们就得退伍,哪怕进草原,也是换批新兵蛋子!”
“对,到时咱们都得带上大批娘们,到地方管理青壮军屯!”
“这也是好事,一辈子征战沙场,哪有几个善终的!对了老六,你家女娃子到底多大了!”
将士们篝火烤肉,畅谈自军中高层处得到的零星军机,心头满是憧憬!
这是独属于他们扬州军的荣耀,他们不是士农工商兵中,最底层的阶级!
他们在扬州备受百姓敬仰,有最丰厚军饷,细致入微的退伍制度!
他们主公不是圣人,从不劝他们如何慷慨赴死,只教他们如何活下去!
反而鼓励他们多多娶妻,多多耕地,充实天下人口!
不过这反而让扬州军心无比凝聚,将士们对主公的忠诚,无与伦比!
一个个老卒肆无忌惮,惬意享受大战前的难得悠闲!
一匹匹战马安逸啃草,大舌头一卷,风卷残云!
而直角相连的两军中间,则另有五十万百姓!
这些百姓在廖化指挥下,实则正是整个东路防御最关键的助力!
此刻,百姓们也在休整,忙碌着夜间饮食!
一个个百姓头顶铁锅,肩扛米袋,手提铁锹,风风火火埋锅做饭!
他们在大军后方,被两军保护,最为安全!
他们后方,则是一道道丈余宽的深沟,与军营一致,南北走向!
无数道深沟,每道相隔数百步!
放眼望去,一望无际!
如同无数条土龙,游走出数不尽的深沟,将扶风大地分割的极为零碎!
深沟之中,则又被铺满了湿草碎木!
虽然看似葱葱郁郁,却显然无法让战马从容而过!
深沟两侧,则是分布着大量火葫芦,里面装满了火油!
此刻随意罗列,好似人畜无害!
但是人人皆知,这些火油才是真正的致命之物!
唯有深沟中间,一条条夯实兵道交错,尚算安全!
不过深沟,火油,兵道,已经成了人为险关!
只要有大军伏于一侧,点燃火油,就可将敌军轻易挡在火海后方!
而此刻五十万百姓,几乎已经连绵到京兆,后方却还在埋头挖坑!
显然此次防御工事,扬州军已不遗余力!
百姓们挖着深沟,却也同样熙熙攘攘,热情高涨!
“老王,这次工程结束,咱们去哪谋生?”
“去倭州吧,官府召集咱们去倭州农耕呢!对了,你给你媳妇带上!”
“俺媳妇肯定去,就是这事儿玄乎,官府咋不让倭州百姓回去农耕呢?”
“对啊,倭州百姓回去正好,何必让咱们过去,随便开荒,还没有赋税!”
“你们几个蠢货,倭州百姓回去,万一想要复国怎么办!”
“对,官府就是要绝了他们心思,让他们几代人之后,彻底忘了倭国!”
“闭嘴,官府有令,现在不许再提倭国了,还有柔佛,安南也一样,只能称州!”
“放屁,将军说了,我扬州不因言获罪!陈大人要敢罚老子工钱,老子就找将军告状!”
“我……我去你娘的!你煮饭离火油远点,老子害怕!”
一群百姓热情洋溢,吵吵闹闹,肆无忌惮讨论官府政务!
这却是独属于扬州百姓的特权,不因言获罪!
而且扬州没有徭役,一切工程全凭自愿!
扬州官府有钱有粮,往往都能让百姓踊跃报名!
甚至远赴海外倭州农耕,百姓也同样欣然前往!
毕竟官府承诺,百姓去倭州农耕是参与军屯,皆可入军籍!
而且百姓可得官府农具,在倭州肆意开荒,没有赋税!
唯一要求,是军屯的多余粮食,只能卖给官府!
如此优渥的条件,甚至还要强于在各地修桥铺路,自是让百姓无比向往!
可以说倭州军屯,他们除了没有佃农可用,完全就是倭州地主!
即便是一些懒散青壮,此次也为之争先恐后报名!
百姓中间,一座简易军帐格外醒目!
陆远正在帐中,与一众大将商讨军机,同时也为消磨闵贡斗志!
当然众将皆知,所谓商讨,他们也只需点头而已!
主公的军议,向来是有的放矢,早有决断,根本无需他们擦嘴!
唯一多嘴多舌的周泰,只是提及了一下两位夫人到来,就已被主公赶了出去!
当下帐内,也只有廖化,张辽,高顺,太史慈而已!
“大战在即,多数事宜已定,多说无益!”
陆远环视众将,悠悠开口:“至于其它一些变数,张辽尽知,你们问他即可!此次只是临机应变,给你们另行分配一些军务!”
众将互视一眼,纷纷开口附和!
个个心中嘀咕,果然如此!
“其一,廖化部署民力,一切皆以安全为主!”
陆远无意耽搁,径自开口:“你百姓在亲卫军与斥候军护卫下,随防御工事后移!三日之后,百姓需经虎贲骑,游击军布防地域,过虎牢关回归扬州!”
他顿了顿,继续道:“之所以要让百姓尽快离去,也是要给关中诸侯制造错觉!要让他们以为,我军志在京城,因此才会全力阻止他们东进!不过我军布防匆忙,无力组织他们三十五万大军!”
廖化一知半解,却也郑重其事领命!
毕竟主公有言在先,不懂就问张辽!
“其二,张辽!”
陆远毫无废话,继续道:“明日到前军弄点动静,告知马腾我军到了!不过也要让他们明白,单凭关中马腾,韩遂的六万骑兵,还不是我军对手!期间布置,自行决断!”
他略一沉吟,又补充道:“如果有人叫阵武斗,乱箭射杀即可!”
他在封赏诸王时,实则有意收服马超!
可惜如今短兵相接,黄忠又已杀了马休!
他也不至于在大战当中,为收服马超费心!
而他扬州军大将,能与马超武斗的也大有人在!
无论典韦,许褚,还是黄忠,赵云,都足以与马超单打独斗!
只是他一惯不讲武德,也无意因马超耽搁!
否则之后还得有关羽,张飞,不知要浪费多少时日!
而今唯一期待,是庞德老实一些,别到阵前逞匹夫之勇!
“末将领命!”
张辽深知详情,也同样并未废话!
虽然按照主公军令,他只是亲卫军前锋,依旧在周泰麾下!
不过主公亲自下令,让他摆脱周泰调度,却让他由衷欣喜!
“其三,高顺!”
陆远间不容歇:“我军进了关中,远有鸽笼已经荒置!你负责与锦衣卫联络,尽快确定河北诸侯进关时间!”
他微微思忖,继续叮嘱:“此战于他们而言,只是重创我扬州军的一战!不过于我军而言,此次大战,却是天下定局之战,不可大意!”
高顺同样懵懂,却也一本正经领命!
反正任何疑惑,问询张辽即可!
“其四,太史慈!”
陆远行云流水,继续道:“你负责大军对外联络,尤其是斥候军,虎贲骑!最近时日,各地跑跑,将鸽笼布置起来!注意安全!”
此事意义明显,太史慈未有疑惑,当即郑重领命!
毕竟大军深入关中,海军陆战队却无法进入长江,黄河上游的狭窄河道!
大军各部通讯,也依旧需要靠远有手段!
至此,陆远部署完毕,当即大步走出军帐!
军帐外,百姓们早已停下劳作,正在吹牛聊天!
只有闵贡还手持铁锹,在后勤军老卒的马鞭下,深一脚浅一脚的挖着深沟!
挥汗如雨,衣衫凌乱,狼狈不堪!
只是见到陆远,闵贡却忽然老脸一颤,豁牙漏风而笑:“大将军匹夫夺志,可老夫却并不畏死,你还有何手段?”
他被陆远一巴掌打飞两颗槽牙,至今未愈!
虽然在弘农杨氏身上撒过气,却依旧恨意难消!
此行既为天子与朝廷,也是为他自己雪耻!
“你这老家伙,倒也有几分骨气!”
陆远和颜悦色:“不过你挖的深沟,向西足有上千道!同时调集了我扬州所有库存火油!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他挥手打断后勤军老卒,没再令人挥鞭屈辱!
闵贡却是嘴角一抖,心头一沉!
率先想到,自己能听得这般隐秘,就已再无生路!
看来是自己所说并不畏死,让这位跋扈将军真正起了杀心!
“大将军,老夫敢于出京,就从未想过全身而退!”
闵贡定了定神,涩声笑道:“不过大将军应该知道,老夫若是实在扶风,你对京城的夺志之计,必然功亏一篑!天子可以为个人荣辱而隐忍,也会因比肩武帝而消沉,却绝不能容朝廷使者,死于他钦封的大将军之手!”
世上无人不怕死,他也一样!
即便离京时已经心存死志,可刀口临身,却也总想挣扎一番!
何况他死于此地,是玉石俱焚之计,于京城无益!
心存死志是姿态,可于公于私,他都还不能死!
可惜当下局面,他无法自主,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位大汉的跋扈将军!
毕竟此人以往行事,深谙兵争之道!
向来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
虽然向他透露隐秘,却也可能依旧是在匹夫夺志!
如果想要保密,也并非只有杀他一途!
张辽同时靠近陆远,附耳低语:“主公,此人可辱,可囚,不可杀!以免坏了京城局面!”
他虽是言简意赅,不过却也相信陆远会懂!
“我知道,放心吧!”
陆远若无其事,转而看向闵贡,漫不经心道:“说说来意吧,否则就没机会了!别只计较生死,这世间比死亡可怕的事还多着呢!”
他云淡风轻,继续道:“你不妨想想,如果陆某把你任命到倭州,你如何自处?毕竟就在前不久,陆某任命了杨彪之子杨修!而你为了大汉朝廷,还执意诛杀杨彪满门呢!”
“大将军……好手段!”
闵贡脸色微变,咬牙切齿:“老夫此次出京,只为替天子问询,如何能让大将军止兵!大将军权倾天下,早已位极人臣!可如今天子一纸诏书,就已引得天下诸侯,云集响应!”
他振振有词,继续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是大势,难道大将军还不懂吗!”
“一群乌合之众,云集响应又何如!”
陆远嗤笑一声:“他们为何而来,难道天子不知?他们来后有何后果,难道天子不懂?我扬州规矩,即是大汉规矩,这才是大势所趋!一众乱党而已,妄谈什么大势!”m.sxynkj.ċöm
闵贡老脸紧绷,心思急转!
他此次前来,的确是为了让陆远止兵!
不过真正关键,却是盘踞在京城外围的张郃,赵云,孙坚大军!
否则诸侯在关中大战一场,京城哪怕能尽收渔翁之利,也依旧要被封困关中!
反而关中经过此战,民力已竭,民生凋敝,难有作为!
如果孙坚依旧封困虎牢关,京城即便得到整个关中,也依旧难挽颓势!
纵然能解此次危机,却也难改将来困局!
最好结果,是让诸侯在关中大战,而扬州军放开虎牢关!
他原本尚有底气,毕竟诸侯齐至,这位跋扈将军也总该有所忌惮!
何况另有扬州一众老者,陆康,卢植等人,他还并未提及!
不过此事需要循序渐进,逐步消磨陆远心中底气,才可让他京城得到最好结果!
可陆远太过强势,却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唯恐一着不慎,弄巧成拙!
闵贡沉吟半晌,才振奋精神道:“大将军要为天下重立规矩,可信服将军的,能有几人?河北诸侯云集,岂不正是大势!天下人无意改规矩,大将军何必一意孤行!”
“天下大势,滚滚如潮,势不可当!”
陆远挥手一划,豪情陡生:“可惜大势不在诸侯手中,而在于芸芸众生!天下百姓五千万,他们三十余万乱党,如何代表天下人!无非沽名钓誉,蕞尔小民罢了!”
“蕞尔小民?”
闵贡呢喃一声,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淡淡笑道:“大将军觉得,河北诸侯,只是沽名钓誉的蕞尔小民?可大将军起兵江左时,算作什么?如今大谈扬州规矩,又算作什么?”
他神色不屑,继续道:“老夫不懂大道理,可老夫知道大将军过往!到底谁是蕞尔小民,谁在沽名钓誉,难道大将军不知?抑或大将军本就志在于此,甚至不惜为之造反?”
他终于找到了循序渐进的良机,也不禁开始步步紧逼!
“你这老家伙,倒也有几分口舌之厉!可惜陆某所图,你终究不懂!”
陆远神色平静,风轻云淡:“人心随境遇而变,哪有生而为人,就立志要造反的!黄巾军为何造反,一口吃食而已!百姓生死存亡之际,要的只是馒头,而非朝廷大义!”
他若无其事,继续道:“常听人言,生为汉人,死为汉鬼!可如果把他们饿上几顿,他们也会率先起义!结果显然,唱高调者,只因不懂饥饿!而陆某看来,如果朝廷无法给予子民温饱,那么百姓该反,朝廷该亡!”
他略微沉吟,摇头失笑:“陆某江左起兵,实则只为乱世自保!陆某手握刀兵,解了生死危机后,也开始想要财帛美人!可陆某财帛无尽,妻妾成群后,又喜欢上了众生欢颜!”
他转而气定神闲,不疾不徐道:“大争之世,不争则死!事到如今,陆某早已不是为了自己而活!陆某所行,一切只为大汉!谁挡陆某的路,陆某就送谁上路!你将此话转告天子,滚吧!”
闵贡呆了呆,忍不住一阵狐疑!
这个跋扈将军让自己得知隐秘,还敢放自己走?
而且此人一惯强势,少有解释,此番竟然说了这么多!
想让自己转告天子,可此人在图谋什么?
难道不怕天子将他隐秘说破,让他的关中计划付诸东流?
当然天子不会说破,天子会乐见诸侯在关中厮杀!
想来此人也是断定此事,才敢放自己离去!
可惜,自己另有任务,还无法离去!
无论如何,都要说服此人,解开虎牢关封锁!
闵贡稍稍斟酌,一声冷笑:“大将军胸怀伟岸,但你可曾想过,会有几人会支持你!虽然如今扬州军势大,但你可知他们追随于你,是为了建功立业,还是美人财帛?”
“此事你不懂,你也不需懂!”
陆远兴致缺缺:“我扬州规矩,从不需要圣人!兄弟们追随陆某,无论图谋什么,陆某都只要结果,不会介意!毕竟陆某也好美人财帛,不是圣人!”
他环顾周围众将,豪迈大笑:“如果不好美人,那还是男人吗!近日我有所收敛,也只是力不从心而已!他日你们也会明白,夫人多了,未必是好事!”
对于闵贡的离间之言,他自然无意理会!
反而张辽谏言,此人可辱,可囚,不可杀,正是大局!
关中大战在即,他也无意为了个人喜恶,坏了这份大局!
倒是张辽,廖化等人个个脸红脖子粗,极力憋着笑!
“主公,此事末将明白!周泰就常常抱怨此事!”
“是啊主公,周泰本看好一个倭州娘们,就是因为周夫人才没敢下手!”
“主公,末将倒是有心也有力!那个倭州女王,末将见过,能不能……”
最后说话的是高顺,挠着头皮,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
张辽当即横扫一眼,止住了高顺的后话!
毕竟如此时刻,岂能在外人面前说这些破事!
何况主公玩笑自己力不从心,谁还敢说自己有心又有力!
即便只是玩笑,主公也必定心中不满!
心中不满就会暴躁,暴躁就会无故训斥!
张辽正想着此事,陆远也果然恼羞成怒!
“高顺,完成军令了吗!赶紧滚蛋!”
陆远轻斥一声,转而看向闵贡,面无表情:“你现在不走,是无意离去了?还是你觉得陆某脾气很好?”
高顺脸色一颓,默默离去!
闵贡却是下巴一扬,旁若无人:“大将军所行,老夫的确不懂!而且老夫知道,即便是庐江的老太守,朝廷的蔡大人,卢尚书,也同样不懂!”
“你这老家伙,既然无意替陆某传话,倒也不必走了!”
陆远耐心用尽,当即信步离去,边走边道:“祖父与蔡大人,卢尚书等人早已在皖城颐养天年,其乐融融,又何必懂!你若到了皖城,恐怕你也会另有心思!可惜,你没机会了!”
他一语落下,就已经定下了闵贡命运!
此人不会死,却也无法再离开他扬州军营!
这是此人自己选择,他当然不会心慈手软!壹趣妏敩
“大将军,老夫可以受辱,也可以为囚!”
闵贡却忽然一声轻喝:“可如果大将军所行,连老太守,蔡大人,卢尚书等人,都不支持呢!大将军再有道理,可他们皆是我大汉忠骨,难道此时此刻,会对天子诏书无动于衷?”
他歇斯底里,癫狂大笑:“大将军气概,谁挡你的路,你就送谁上路!可如果挡路的是这几人呢!大将军也要送他们上路?”
“闵贡!”
陆远骤然回身,眸光冰冷:“这几人一生侍奉大汉,早已是风烛残年,老迈不堪!尤其卢尚书,为大汉栉风沐雨,心力交瘁!如今只愿远离政事,安享晚年而已!”
他话说一半,却忽然敛去神色,心平气和道:“依你之见,是要在此时,将他们牵扯进来?”
他语气平和,只是周围张辽众人,却猛地心头一寒!
他们见过主公笑脸杀人,却从未感受到主公身上如此凌厉的气势!
那是常年沙场百战,血沃千里,挥手间千万人头落地的霸道威严!
唯有常年指挥千军万马,对敌始终犁庭扫穴,摧枯拉朽才可养出的凛冽兵威!
扬州军众将,一惯杀伐成性的徐庶,周瑜,许褚都不曾有!
天下诸侯,最为心狠手辣,无论妇孺皆可杀的公孙瓒不曾有!
甚至权倾一时,弑君废帝的董卓强势时,也不曾有!
闵贡更是感受着从未有过的沛然杀机,太阳穴不受控制,突突乱跳!
不过心头却在陆远的震慑下,难得有了底气!
他进营良久,直到此时,才终于感受到了这个跋扈将军的忌惮!
“大将军,你怕了!你终于怕了!”
闵贡老脸癫狂,喘着粗气,忘乎所以:“不是老夫要牵扯他们,而是他们本就归属大汉!老夫可为大汉赴死,他们又凭什么安享晚年!”
陆远微微点头,步步靠近,脸上渐渐荡漾起笑意!
张辽强忍心头惊悸,硬着头皮劝谏:“主公,大局为重,此人不可杀……”
他看着闵贡癫狂,也不禁在心头暗骂,这个老狗纯属找死!
闵贡却老脸灿烂,愈发张扬:“大将军,老夫还死不得!否则京城禁军异动,大将军如何应对!而卢尚书,蔡大人,老太守等人进京面圣,又该如何自处?”
“老家伙,你这样不好,你会得罪陆某!”
陆远眸光灼灼,笑容和煦如春风:“上一个这么得罪陆某的,还是河东卫氏!如今……卫氏已被灭门了!”
他笑意盈盈,却在电光火石间臂膀一挥!
刀光闪过,鲜血迸溅!
闵贡手捂脖颈,老脸呆滞一瞬,猛地一头栽倒血泊之中!
陆远和颜悦色:“蠢货!我若今日被你拿捏,他日岂不人人效仿,针对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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