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乞丐小兄弟饭碗，慕璃顺道去了华春楼，最近不知为何，华春楼的病人特别多，大概是因为夏日天气炎热，容易吃坏肚子？
她背着手，摆出阔少爷的样子径直往楼上走，楼里伙计都认识她这张脸，谁也没拦着，还好声好气地和她打招呼。
慕璃心想，原来她这般受欢迎。
“大小姐，来看傻姑娘的？”
一抬头，泠鸢不怕死的坐在四楼外的栏杆上，双脚摇摆，看的她是心惊肉跳，生怕泠鸢从这儿掉下去，摔成肉饼。
慕璃白了她一眼，“人家才不是傻姑娘，我不在的时候你一直这么叫她？”
泠鸢点头，据理力争，“她说她爹也总管她叫傻姑娘。”
那也不是一个意思。
慕璃不打算和她纠缠，到四楼从她身边走过，忽然顿住脚步，低声笑眯眯问：“你这般生气，该不会是堂主看中她的天赋，想留她在身边，你吃醋了？”
泠鸢刚才还扬着笑意的唇角一下子僵住，直勾勾瞅着她，忽然双腿收回，稳稳落在地面，坐在地上抱着她腿哭嚎，“慕璃姐，你和堂主的关系一向要好，你去和他说说，我今后一定好好干活，他叫我往西我不敢往东，他叫我上天我不敢下地狱，你替我求求情，让他不要赶我走。”
老天爷开眼，骄傲又臭屁的泠鸢居然求她办事，啧啧，真难得。sxynkj.ċöm
慕璃饶有兴致地道：“我说泠鸢，你还记得你是堂主的徒弟吗？”www.sxynkj.ċöm
“当然记得。”
“堂主又没说他一生只收一个徒弟，你为何不想让他再收弟子？”
“……”泠鸢抱着她小腿的手渐渐僵住，低着头，默不作声。
慕璃在心里叹了口气，“你把堂主摆在你心中什么位置？”
半晌，慕璃弯腰拽起她，语重心长道：“其实你心里清楚，他对你来说已不止是师父了，对吗？他知道这件事吗？师徒恋，是这个时代的禁忌，哪怕别人不知……”
“我知道。”泠鸢耷拉着脑袋，声音闷闷，“我知道，所以我不敢说。我看着他教那傻子辩识草药，讲解药理，两人一起熬药，我就觉得我应该拿银针把自己眼睛刺瞎。”
她仰头，可怜兮兮，“慕璃，你明白那种感受吗？”
不明白，璟明身边暂时没出现让她感到危机感的人物。
“我知道堂主是在教她，因为他也那样教过我，可我不可能装作视而不见。我已经很久没有叫他师父了，我以为他一直都明白。”
慕璃眸色复杂，可能就是明白才故意这么做的。
她不知玄堂主曾经历过什么，但给她的感觉就是一心扑在治病救人上的大夫，能让他对外界感兴趣的，恐怕只有大荒国了。
由着泠鸢坐在地上抱着她的腿伤心的哭了一阵，慕璃旋即撒了些安眠香，背她回了住处。
安顿好泠鸢，慕璃又去找了玄堂主，“刚才她说的你都听见了吧，作何感想？”
帐幔内，堂主依旧红衣华袍，一双竖瞳眸冰冷无情，让人看了，无端生寒。
他旁边坐着一二八年华的少女，一双小鹿眼睛湿漉漉惹人怜爱，安放在巴掌大的小脸上，灵动乖巧，若不是清楚她智商不够，慕璃也要以为这是哪来的绿茶了。
她淡淡扫了她一眼，随意的和堂主隔着桌子而坐，又很自然的伸出爪子去拿桌面上的糕点，从容淡定地喂给一边笼子里的小白鼠。
东方玥张了张嘴，然后看向玄堂主。
“上次就往糕点里下毒，这次能换个地方吗？”慕璃笑着说。
玄堂主放下蒲扇，“下茶水里怕毒死我这傻徒弟。”顿了顿，补充一句，“她不喜欢吃糕点，你喜欢，所以只能放糕点里了。”
慕璃心下琢磨，明白了他的意思。
“心病还需心药医，你跟我说没有用。”她可不想做他们之间的传话筒，有什么事不能大大方方说，若是她，刚才就不会抱着一个人，说给另外一个人听，定要跑到当事人面前问个清楚明白。
分分合合，缘分本奇妙，奈何痴情者少，无情者多。
她摇摇头，径直伸出剑指，点在东方玥眉心，东方玥下意识想躲，没躲开。
一股清凉之意顺着指尖探入，慕璃眼前犹如观看幻灯片，十倍速看完东方玥的经历。
收回手时，她感叹一句：“真命苦啊。”
东方玥生下来时倍受宠爱，圣上时常派人给她们母女送东西，这些东方玥不清楚，但她记忆深处有。等她长大后，试探出她是个傻子，圣上对她们母女的关照越来越少，而东方迟一直以她的爹爹自居，教她读书习字，做坚强的人。出事前的清晨，她按照以往习惯去山上采药，给东方迟治病，回来东方迟便出事了。
在她的记忆中，居然没有一点关于东方迟反常迹象的表述，也无东方迟写下保险柜里那些证据的经过，想来东方迟做任何危及性命之事时，都是背着东方玥的。
可东方迟应该清楚，有些人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但东方迟依旧那么做了，定是有所倚仗，倚仗之人……
慕璃一拍桌子，腾地站起来，她好像明白重安的人为何出城又为何半路遇到劫杀。
凝眸感受了下那股精神力，在移动，向西行，希望那人能顺利碰到重安。
唯有将重安也拉下局，才能保证东方玥的安全，以此分散背后之人的精力。
“她爹爹受过仙医谷的恩惠，医药天赋自然比旁人高，既然你决定要收她为徒，就该让她和泠鸢好好相处。泠鸢看着没心没肺，其实很在意你对她的态度，若真的没有那种想法，趁早和她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保证以后不会不要她，她会想明白的。”
这话是对玄堂主说的，玄堂主受教颔首，回身去暗格里拿出一白色小瓷瓶，递给她，“美容养颜，你眼底的淤青可以和后院的古尸相媲美的，吓着你的小郎君不好。”
慕璃咬咬牙，劈手夺过，“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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