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绣房里,春雨穿着薄薄的汗衫,正在仔细的绣着最近接下的单子,长史大人嫡次女的嫁衣。
对方的要求比较苛刻,要在裙面上绣出百花齐放的繁华,春雨穿针引线,已经在这个单子上忙活了好几日了。
伸了个懒腰,因为一直低着头,脖子特别的酸痛,春雨眨眨眼睛,只觉得眼球也特别的干涩。
端过右手边放着的茶杯,喝了一口浓茶醒醒神,春雨这才站起来,开始活动肢体,准备继续绣下去。
透过窗子看到街上有一对姐妹,不过七八岁的年纪,两个人感情很好的,手牵着手在街上走着。
年纪小的那一个看着路边的吃食,眼睛里满满的渴望,但是却没有主动说出来,让自己的姐姐买给自己。
年纪稍长的那一个,比对方高了一个头,一直在不停的张望,看样子应该是在寻人。
突然姐妹俩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快速的往街边一个正在出售鸡蛋的妇人跑去,嘴里还小声的叫着娘。
看着这一家人团聚的景象,春雨不自觉的就想到了远在京城的妹妹,也不知道双喜一个人在京城过得好不好?
自从妹妹会做菜了以后,就一步步的走得越来越远了,自己这个做姐姐的不仅不能给她帮忙,还总是需要她来照顾。
如今可以在绣坊里当一个管事,也是多亏了双喜当初坚持要让自己到绣坊里学手艺,学手艺的五两银子还是双喜当初到周府给人当帮厨赚的。
想到陈年往事,春雨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就变得柔和了许多,就在这个时候,楼下的街上突然出现了骚动。
几个小混混凶神恶煞的对着街边摆摊的人索要什么保护费,眼看着已经要到了那对姐妹母亲摆的摊子上。
一张嘴就是八十文,如果节省一点,这都能抵得过一家人三天的伙食费了,那位富人一看就是很节省的,家庭也比较贫困,身上的衣服都有补丁。
一听对方要八十文,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萎靡了不少,却依然勇敢的护在自己两个女儿身前,嘴巴一张一合的,春雨听不清,但估计应该是在求情。
但是那凶神恶煞的小混混显然不同意,伸出手索要无果之后狠狠的推了那妇人一把,连带着把那两个小姑娘也给推倒在地。www.sxynkj.ċöm
年纪小的那个孩子,嘴巴已经垂下去了,眼泪哗哗哗的往下流,年纪长一点的小姑娘,脸上的表情虽然也充满了害怕,但很快反应过来,把自己的母亲给扶了起来。
春雨皱眉,她可不记得,在府城摆摊还需要交什么保护费?
明明众人摆摊的时候,就已经有官府的衙役把摊位费给收了,而且像那一对姐妹母亲的情况,利润小,一般官府是不收摊位费的,也算是某种层面上给穷人的福利。
正当春雨想要下楼替这对母女解决问题的时候,一个捕快带着几个衙役快速的冲了过来,很快就把那几个小混混给抓了起来。
捕快的声音很大,大到春雨在楼上也依然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几个,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在府城收保护费?知府大人早就三令五申,不许你们这些宵小之徒,继续在府城耀武扬威,更慌乱,是收什么荒诞不羁的保护费!
什么保护费,你们能保护谁?就连你们几个二流子,都需要我们当差的保护,你们凭什么站出来说要保护别人?”
春雨看着那人凶神恶煞的指着几个小混混,还让他们把收的钱都退回去,嘴角不自觉的就带上了一丝庆幸的笑容。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不知姓名的小捕快。
这个时候还没有任何想法的春雨,只把这一次的相遇,当做平淡生活中的一场插曲。
可是谁曾想到,不过距离这场插曲三日,自己就在傍晚回家的时候,被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堵在了巷子口。
对方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看着春雨孤身一人,便有些色胆包天,踉跄着走近了春雨,嘴巴里还不干不净道:
“哟,小姑娘长得还挺漂亮呀,这胸脯这腰身,别说还挺有味道的。呵呵,不知道摸起来手感怎么样?”
春雨皱眉,她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让人恶心的话,立马冷着一张脸呵斥道:
“让开,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汗毛,我保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对方猥琐的神情,让春雨不自觉的想到了杨管事那个家暴的丈夫,那是自己第一次直面来自异性的恶意。
谁知道春雨的反抗,在对方看来简直就像是刚出生的小奶猫毫无威慑力的叫声,不仅不害怕,反而觉得算是一种情趣。
越发走得更近了,随着他呼吸之间,那恶臭的酒味就传到了春雨的鼻尖,春雨有些害怕的后退着,很快就被对方逼到了墙角。
“嘻嘻,小娘子,别害怕呀,你放心,你们女人呐,只要经历过那滋味,保证很快就不会反抗了,反而享受其中呢。”
春雨立马呸了一声,并且将头上的发簪拔了出来,将尖锐的那一面向着对方:
“你个没有三两货的狗杂碎,嘴巴不干不净的说些什么混账话,我再警告你一遍马上让开,不然我可就扎你了!”
对方欺身向前,猥琐的笑着:“来来来,扎啊!嗝,扎,朝我脖子扎,就你这样的小娘子我还不知道?连鸡都没有杀过吧?”
对方说完,两只手就像春雨伸过来,想要钳制住她,春雨立马闭上眼睛,有些崩溃地握着簪子狠狠的朝对方扎去。
却意外的没有听到对方的惨叫,以及前方有被扎到的触感,等再次睁眼,就看见之前见过的那位小捕快,一手捂着对方的嘴,一手掐着对方的脖子,将对方按到了墙上。壹趣妏敩
小捕快此时脸上的表情更加凶狠:“狗杂碎,喝了几两黄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是吧?
居然敢借着酒劲欺负小姑娘,上次把你抓到牢里关上那几天还没关老实?”
那酒醉的醉汉看着捕快,瞬间清醒了几分,两只手不停的拍打对方掐着自己的脖子的手,嘴里呜呜的不知道说什么。
等捕快把捂嘴的手放开之后,醉汉才小声的哀求: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白老弟,哦,不,是白捕快,我就是喝醉了,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了,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次吧。
你看那小姑娘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呀,我连碰都没有碰到她,真的,我发誓我再也不喝酒了,要是再有下一次,您就算把我关在牢里三年五载的我都没有话。”
那位叫做白捕快的人,这才回头看了眼瑟瑟发抖的春雨,然后抿了抿嘴唇,试探的问道:
“姑娘没事儿吧?他真的没有碰到你?别害怕,我是府衙里的捕快,他要是伤害到你或者吓到你,你尽管说,我肯定饶不了他!”
春雨这才慢慢的缓过来,只觉得两条腿特别的软,握着簪子的手心也充满了汗渍,吞咽了一下口水,春雨把大半个身体重量都靠在墙上,然后迎着对方关心的目光,缓缓的摇了摇头:
“他还没有碰到我,就是,我就是,吓到了,实在是吓到了。”
那白捕快的眼神瞬间又变得凶狠了起来,转头瞪着醉汉:
“你还想有下次进牢里被关着的机会?要是让我发现你再借着酒劲犯什么糊涂事儿,老子饶不了你。”
说完那捕快狠狠的一脚踹向对方的肚子,把对方踹的老远,丢下了一句滚字,醉汉立马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春雨看着对方离开,这才真正的舒了口气,白捕快担心春雨一个人走着小巷回家不安全,便让春雨放心的回家,他就跟在春雨身后三米的距离,直到把春雨护送到酒楼以后。
安心到家的春雨,在江玉荷关心的追问下缓缓的摇摇头,含糊其词的道:“就是一时忘了时间,这才回来晚了。”
江玉荷一边把厨房热着的菜端到春雨面前,一边嘱咐道:
“你一个小姑娘,整日绣坊酒楼两边跑,回来晚了,我自然很担心,你不知道这府城呀,一到晚上在外面游荡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都是一些没家没室的混账玩意儿,没有媳妇的老光棍,在街上随便看见个小姑娘那嘴巴里没干没劲的,跟吃了茅房里的东西一样臭。
东家在京城,这老田叔又回到县里去了,你一个人我可不得多替东家照顾着。”
春雨对着江玉荷感激的笑笑:“知道江姐姐照顾我,真的没什么事,你看我这不是平安无事的到家了吗?”
江玉荷盯着春雨没再说话,心里只觉得小姑娘客气,不愿意说些烦心事,让自己跟着着急。
但是那明显凌乱了的发丝,又怎么可能真的无事发生呢?
而且自己还看见对方到的时候,那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呢,虽然看上去不像坏人,但是哪有坏人会把自己是好是坏写在脸上?
真怕这丫头被人骗了或者被坏蛋盯上了?
江玉荷最后的选择办法就是,每天到了春雨该从绣坊回来的时间,就自己亲自到绣坊把春雨接回来。
因此春雨也再没有机会再见到这位救了自己的白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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