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台阶,林燕芝去牵了无咎过来,经过那大鼎时,她好奇地问了一嘴:“大师,您为何其他地方都不收拾,唯独对这大鼎格外照顾?”
大师神色古怪地看着三脸好奇的他们,他拿起酒壶,做了个往里兜了一下的动作:“也不是对它特别照顾,只是它就是个存水的。”
“啊?存水的?我来的时候看过了,里面有一点点香灰,还有些小昆虫什么的,大师你用水时可得注意些。”
大师哈哈大笑道:“无妨,我都是直接装在这壶里喝,可别说,这水加上善信留下的香灰混在一起,还真别有一番风味,对了,你在厨房用的那桶水也是我从这里打的。”
林燕芝暗暗翻了个白眼。
你连这都喝得下去,还嫌弃我的素面?
秦天泽一听,瞬间从胃里泛出了酸液,直涌而上灼烧着喉间,他艰难地道:“燕芝,稍等,我去去就回。”然后他就大步走进了林间吐去了。
林燕芝见卫千城神色并无异常,依旧和她一起站着等,她忍不住问:“千城,你还好?”
“嗯?”
见他没明白她说的什么,她只好指了指大鼎,又指了指太子走的方向。
“姐,我们逃难时连泔水都吃过,这个算不上什么。”他耸肩道。
林燕芝摸了摸自己的头,又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
唉……这两个小可怜。m.sxynkj.ċöm
他又执起她要放下的手,贴在了他的脸上,满足地蹭着她的手心:“姐,中秋宴后,我就向陛下请旨,我们一起回家。”
得了,这下真的被那群鹅给说中了,只不过不是因为看中了她。
就在她为难地一个劲在那说着“可是”时,前方传来了秦天泽的声音。
“你就算向父皇请旨,他也不会答应,燕芝她可是我的言官。”吐完回来本就一脸菜色的秦天泽此时的脸色愈发不好。
“那待姐她任期到了以后,千城再来接她。”卫千地转头对林燕芝说:“姐,到时候你就安心在家轻松过日子,我养你。要是想嫁人了,我在军中有几个好兄弟,他们为人都很不错,爽直又骁勇,皆是铁铮铮的男子汉,有一个他的相貌跟殿下有得一比,姐,到时候你看中哪个就择哪个做夫婿,他要是敢对你不好,我就替你教训他。”
秦天泽听着他的这番话,全身的血都上涌到了后脖子去了,背在身后的手也卷屈成拳。
好得很!
一个两个都谋划着要把燕芝从他身边带走,这个还给她想好了夫婿的人选?!
他手举了起来,重重的拍在了卫千城的肩上:“燕芝的婚事就不用你来操心了,我自有安排。”
“嗯?为何殿下要给姐她安排?难道谏命使除了住宅和金笔,婚配一事也要由殿下来赐予?”
卫千城和林燕芝一同看向了秦天泽,一旁的大师则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们。
“确实没有这规矩,是我……”秦天泽看着他们,一时语塞,他想了想,挺起胸膛道,“总之,我给燕芝选的自会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男儿。”
他抿嘴斜睨着卫千城,心道:绝对比你的那位兄弟好。
林燕芝不以为然地说:“这世上哪有最好一说,而且可能在殿下你们眼中是好的,在臣的眼中却是一般,不过,臣的婚姻就不用殿下您操心了。”
秦天泽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怎么可能不操心?
他忍不住皱起眉头问道:“莫非燕芝你……已有心仪之人?”
林燕芝错开视线说:“哎!臣以为,现在不是讨论这事的时候,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说完她就翻身上了马。
卫千城趁着上马之际飞快地瞄了秦天泽一眼。
殿下为何对他姐的婚姻如此着紧?
最后,三人道别了大师后就策马往城内的方向去了,候在城门处的人见他们回来,立马对上禀告。
无聊四处张望的林燕芝这时见到了一位与前日那妇人相似的身影,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跟太子上司报告了。
秦天泽看到她突然自拍脑袋,脸皱得跟包子似的,关心问道:“燕芝你这是怎么了?”
林燕芝便凑近了些向他耳语起了地下赌坊一事,秦天泽听完,十分严肃地说:“岂有此理!事不宜迟,燕芝先带我过去让她跟我详说。”
“啊?不用先把千城带回宫里面圣吗?”
“不用,父皇本就交代了千城他一路长途跋涉,风尘仆仆的,应当先好好休息,晚上宴会时再见也无妨。”说完就转头对卫千城说,“你且先随他们回宫,程东自会安排。”
卫千城听完却不理他,依旧待在了那,低垂眼眸,一副很是受伤的样子,对林燕芝说:“姐,我俩才刚重逢,你是又要在这城门口丢下我吗?”
谁能抵得住小奶狗的哼唧?
至少林燕芝是抵不住的,她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不是说了当年不是故意丢下你的,现在更不会了,我是要和殿下一同去打探一些事情。”
“那我也一同去,多一个人多一双耳目。”
林燕芝想着他这话还挺有道理的,便拱手道:“殿下,您看?”
“也好。”他对其他仍候在那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行离开,“燕芝,带路吧。”
“啊……那请殿下先带我们去绣锦坊。”
于是,他们先去了绣锦坊。卫千城正要下马时,林燕芝止住了他,垂首敛目了一会儿,才说了声:“走吧。”
最后,七拐八绕了好一段路后,终于来到了上次池远带她看衣服的地方。
秦天泽不解地问道:“我们刚从城门处直接向右走再拐个弯便可到,燕芝为何要这样绕道而行?”
林燕芝不好意思地摸了鼻子:“不瞒殿下,是因为臣对盛京路况不熟,也说不出这是哪,只能按着那日池远带我从这去绣锦坊的路往回走。”
卫千城突然就明白了,当年她为何久久不回来,敢情他姐是个路痴,在城里头迷路了?壹趣妏敩
秦天泽则失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接着,他们便来到了那妇人的家门前,林燕芝上前喊道:“大姐,我来找你啦。”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响应,卫千城直接上前一脚踹了下去,轻松的就把门给打开:“姐,这门没拴上。”
林燕芝要抬步往里走时,秦天泽把她拉到身后,自己先踏了进去。
入内,只见小院子的东西全都被砸了个稀巴烂,一地的碎片破筐,前面那小房间的窗户还半挂着。
早一步进去的卫千城搜索完对他们说:“不用进去了,没人。”
林燕芝便又去问了隔壁的那户人家,那大婶扶着门框说得七情上脸:“你说她啊?唉哟!你都不知道,昨晚来了一帮人押着她家那不中用的相公,一看就知道这是要出大事了!果然啊,那帮人先是在那喊什么限期到了,他们是来收债的。结果也是半天没人应,他们就踹开了门,然后就是一顿砸,砸得可大声了!之后就把她相公打了一顿又带走了。”
“可知他们把人带哪去?”
“这我哪里会知道?!不过我倒是有听到那带头的人说了句话。”
林燕芝忙问:“什么话?”
只见那大婶先是挑着眉对她摊开了手,再五指搓捻了下。
她看得明白,可自己没带钱,情急下回去见到秦天泽,没多想就立马上手,去掏了掏他的衣袖,没掏出什么便要伸手进去他衣襟里。
秦天泽惊吓地止住了她的流氓行为:“燕﹑燕芝,这当众的,不好,以后我……”
“啊,臣一时心急冒犯了,殿下快给我个碎银子,我好继续向隔壁的大婶打听。”
秦天泽尴尬地咳了一声:“今日未想到会有这一出,没有银钱在身。”
不带银钱可真不是个好习惯,得改改!
林燕芝又转而去找卫千城。
只见他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只摸出来三枚铜板,她好笑地看着他:“千城啊,看来以后还是姐来养你吧。”
最后,他们三人拿着那三枚铜板觍着脸看向那大婶。
大婶见三人衣着光鲜却如此小气,啧了一声后道:“算了,那个带头的说‘又多了个奴役’我隐约就只听到这么一句。”
林燕芝疑惑:“多了个奴役?他们要奴役做什么?”
“谁知道呢,我跟你们说啊!你们就别管这事了,那帮人凶得咧,不是好惹的!”
她对大婶拱手道:“多谢了。”待大婶关门回屋后,她接着对秦天泽说:“殿下,臣感觉此事不止是地下赌坊那么简单……对了!那妇人说了要是来这找不到她,可去宝妆阁。”
秦天泽颔首:“的确,如此,趁着时候尚早,我们先过去一趟看看。”
之后三人又打马去了宝妆阁,林燕芝率先入内:“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位叫阿晴的姑娘?”
店里有不少人认出了他们三个,一时间都面面相觑地窃窃私语。
掌柜上前,挂着个笑意试探地问:“的确有,不知大人找阿晴是?”
卫千城盯着掌柜说:“你管那么多!去把她叫来便是。”
掌柜尴尬地干笑了两声,哈腰带他们去了二楼的其中一间厢房前,叩了叩门。
等了一阵子后,房门打开后,迎面的那女子诧异地道:“林姑娘?可是来找民女梳妆的?”
林燕芝也看出了她是七夕那日为她梳妆的妆娘,同样惊讶道:“你就是阿晴?”
“回姑娘,民女不是,阿晴是房里的打扫丫鬟,她替民女出去取下东西,应该也快回来了,三位不妨进来坐着稍等片刻。”
很快,那个阿晴就回来了:“婉娘,我把工具取回来了。”她抬头才发现屋里多了三个人。
婉娘笑着说:“阿晴,这三位贵人有事找你,这房间就借你用,你好生招待。”她又转头对林燕芝她们说:“您们慢聊,民女这就出去。”
卫千城此时也站了起来:“殿下,姐,千城也出去给你们看个门,免得有不识相的在门外瞎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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