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a”看着徒儿有模有样地扶着第二个杯子，不仅觉得好笑。
因为第一个杯子仍旧以原速度降温，第二个杯子不仅没有被降温，反而已经在徒儿手里被捂热了。
随即他又悄然叹息，其实更加直观的教学方式，应该是“能量交换”。
以前，“a”和其他的二十六杰做过实验。
对方在“能量交换”时，都可以非常明显的感觉到体内能量的变化，无论是自身能量被夺取，还是外来能量的侵入。
“a”甚至还可以在“能量交换”的同时，用自己的能量将对方的能量凝聚起来，减少能量无端的耗散浪费。
可是，自从经历了初次见面时的试探，“a”再也不想冒险与徒儿交换能量了。
交换的时候完全无法控制交换能量的多少，交换得来的能量还死活融不进体内，好不容易不知道怎么回事能量进入体内了，还没办法控制能量的释放……
如果所有的方法都不奏效的话，就只能勉强再和徒儿交换一次能量了。
这个念头让他有些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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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缠绵绵，粘粘连连，组成杯中之水的粒子之间，被看不见的绳索相牵，距离适中，像极了手拉手做游戏的小朋友。
仔细感受，这些小朋友三个一组，形成小团体，一个大个头的带着两个小个子，是化学键紧密地将一个氧原子和两个氢原子组成水分子。
“受气包”们控制不住自己的震荡，撞飞了一群靠近杯子内壁的水分子，但是，由于被氢键相连，又有一些撞到了水中心处的分子，使它们并没有飞出去太远。
相比之下，我的能量则在接触到杯子外壁的时候，有大部分都被撞得分散到大气当中，再也寻觅不见踪迹了。
我的能量经过组成杯子的“受气包”们，用震荡一点点地，传递给杯子里组成水的“小朋友”们。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感知到完整的第二个杯子和水。
对于第一个杯子与第二个杯子相切的部分，我在感受到完整的杯子时，就已经同时感受到它的存在了。
那种像是回应同类呼唤的震荡，还有由于第一个杯子的温度更高，本就以更加剧烈的震动，影响着我手中这只杯子，很快引领我描绘出了第一个杯子的样貌。
最后是振动频率最快的热水，里面的粒子像是突然被刺破的气球，到处乱窜乱撞，是这里能量“最高”的存在。
时间一长，量变引发质变，我感受到手中的杯子逐渐由凉变暖。
“师父，”我睁开眼睛，师父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聚精会神地看着我。“我好像做不到。”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来。”
“师父要是有事的话，我可以自己回里屋练习。”
“也没什么要紧事，而且，我觉得看你练习，也挺有趣的。”
“啊？”我把后半句“哪里有趣了？”吞进了肚子里。
“你刚刚那么长时间都在想什么呢？”
“我，”我看了看手中的杯子犹疑着，最终还是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好像，感受到，能量，了？”
师父先是微微瞪大了双眼，然后又恢复常态说道：“嗯，那你描述一下，你感受到的能量。”
“我的手心有热的‘气流’，我觉得是因为我手的温度，传递给了手心处的空气。
之后是微观状态的空气中的分子热运动，这些分子又反过来和我的手掌‘互动’，但它们是‘冷流’。
我顺着‘冷流’找到杯子，它们是排列整齐的晶体，分子撞击产生震荡，但有更为强烈的震源，即另一个杯子。”
说着，我指了指已经不冒热气的第一个杯子，师父并没有看过去，而是不再掩饰他的惊讶地问我：“你能同时感受到两个杯子和里面的水吗？”
“能。”sxynkj.ċöm
“那你现在再感受一次。”师父将两个杯子分开了一小段距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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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看着徒儿重新将手覆在第二个杯子上，轻拢眼睑，很快又进入了冥想状态。
直到现在，他所看见的能量依旧处在宏观尺度，也就是“气流”的状态。没想到徒儿看到“气流”之后，竟然直接看到了微观尺度的粒子。sxynkj.ċöm
“难道，这是徒儿根据微观机理反推、想象的吗？事实上，她没有‘看到’或‘感受到’能量，只是为了面子上好看？”这个念头一出，就被“a”排除了。
j0208说出口的，只有事实。只有她做了没说的，不可能有她说了没做或做不到的。
不知道为什么，“a”如此确信这一点。
他看了看眼前的徒儿，按理说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应该会很快得出结论才对。
可是，徒儿丝毫没有睁眼的迹象，并且眉头微皱，上齿微露，轻咬下唇。似乎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徒儿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他。
“师父，我不知道行不行。”
“你确认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是不知道呢？”
“起初空气中还残留了热水杯的痕迹，我可以跟着那些‘被落下’的粒子，搭起来的‘桥’找到另一个杯子。
但是，当那些粒子自由扩散，融入空气中时，那个杯子就像是悬空一般，孤零零地停留在那里。
我让一切消失，试图再重新感应一遍。这一次，等想感应另一个杯子的时候，发现空气中根本没有‘线索’。也就是说，我完全不知道那个杯子在哪个方向。
所以，我只能借助桌面，探索到另一个杯子的杯底、然后是杯身和水，中途还被这个杯子，原来在桌面上留下的痕迹干扰了。
最后，我再次让所有的感觉清零。不去感受细小的微粒，而是尝试大体感受，可以感觉到手掌中的温热，还远处若有若无的一团‘热气’。
利用这个方法，我知道了另一杯水所在的方向。再进入微观尺度，我就可以更容易的分辨出，那个方向空中的分子，有个别的运动更快。
据此，我推测它们异常的速度，是震荡的杯壁提供的。所以，我沿着这些粒子寻找，最终定位到了另一个杯子。”
“你这不是可以感受到吗？为什么还说不知道呢？”
“两个杯子相切的时候，我可以将两个杯子作为一个整体感知。即，在触摸到手中这个杯子那一刻，我可以同时描绘出另一个杯子的存在。
当师父把它们分开后，虽然最后的结果是：我已经在同时感受两者了。
可若是论感知的过程，不论如何，我都要先寻找‘线索’，之后才能感受到另一个杯子，这样就不能算是同时感受到两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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