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医生鼓足勇气,开门进去。“终于到了吗?”他的心里反倒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进入审讯室后,审讯室的门立即自动关闭,他回过头,看向来时的方向,诧异地发现从墙面上并没有找到,刚刚那扇门存在的痕迹。
整个审讯室仍是白色的、封闭的立方体空间,房间正中有一把特制的椅子,椅子正上方刺眼的白炽灯,和椅子正对着的一面镜子墙。几乎所有进来的人都猜测,这面镜子是单面镜,院长一定在镜子对面偷窥着他,医生也不例外。但事实并非如此,在镜子的背面,确实是审讯室的控制室,院长也确实在控制室里,但那面镜子之后,是一堵结实的墙。
毫无疑问,被审讯的人要去坐到那把椅子上。医生从椅子的左侧走过去,弯着腰将头先探进与椅子相连的“头盔”中,然后,缓缓转身,坐到冰冷的金属椅子上。他刚刚落座,“头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覆盖在他的头皮上,这把椅子也如同活过来似的,将他的腰部、大腿、脚踝全都用铁环束缚起来,并播放了一句语音提示:“请将双手放在扶手上。”医生照做了。随即又是一阵“咔咔”的机关启动和金属铆合声,医生的大臂和手腕也被牢牢地固定在椅子上。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立即向大脑传达了,指腹下方、略带湿润和凹凸不平的信号。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经过了大量单调白色的走廊和房间,他不可避免的产生了视觉疲劳,对面的镜子里的他,不停地眨动着眼睑。审讯室里这把机关遍布的椅子,对面不知道背后有什么的巨大镜子,头顶如日中天的灯光,被下垂到眼睛的金属“头盔”所遮盖,光线只能从鼻子两侧透进来,这些都让他产生了大量恐怖的想象。短时间的信息超载,正在一步步侵蚀着他的心理防线。没有提示音给出下一个指令,除了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声、急速的心跳声,再没有其他的响动。寂静,冰冷,空旷,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那面镜子背面是否有人?壹趣妏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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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在镜子背面的控制室里,试图从那件衣服上找到一些线索,结果只是徒劳无功。当医生走进审讯室,坐上那把椅子时,所有的设备都自动更新了数据,并将智能分析的结果,直接以文字的形式,呈现在镜面墙的内嵌式显示屏上,同时进行语音播报。
“被试就位,即将开展准备工作。在此期间,请勿与被试进行对话,或令其做任何动作。”
“心电图生成成功,已确定心动周期,比对正常心电图,正在分析心电变化……”
“脑电图生成成功,正在分析脑电波波形……”
“肌电图、皮电数据获取成功,捕捉到手部动作,正在进行波峰统计分析……”
“眼动跟踪成功,已定位瞳孔位置,建立动态追踪,正在分析‘注视点’、‘眼跳’、瞳孔的扩张和收缩……”
为了确保院长能够客观地为每一个患者分配合适的医生,院长只能接触到他们的文字信息资料,而被禁止与任何一方见面。即使是通话过程中,院长和医生双方看到的都是黑屏,听到的也都是变音器处理过的声音。当然,这也是对院长个人身份的一种保密措施。
大约5分钟之后,这些设备的测量结果全部分析完毕,机器播报声再次响起。
“当前被试心率、呼吸等恢复正常,处于放松静坐状态,中性基线数据收集完成。”
“分析结果:在最初的5分钟内,被试身体疲惫,情绪激动,焦虑和压力水平较高。”
“请选择是否要对被试进行不同情绪内容的刺激。”
这一项内容的主要目的是,获取被试积极或消极情绪下的变量基线数据。院长并不打算真的对a1106进行“审问”,所以他选择了“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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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工作就绪,进入审讯阶段。嘀——”医生清醒过来,立即张大嘴巴,以避免耳膜被震破,忍受着耳边刺耳而漫长的“嘀嘀嘀”的长提示音。长时间的静默,让医生几乎要睡着了,同时,也让医生对环境产生了适应性,并对审问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a1106,背诵医生誓言。”
“对待患者,绝对负责,绝对专业,绝对无私。对待院长,绝对服从,绝对忠心,绝对诚实。”医生条件反射似的,坐正身子,大声背诵起来。
“汇报你从接手j0208以来,所有的工作进展。”
“我接手j0208之后,对她进行了mmpi明尼苏达多项人格测验,测试结果表明她的精神状况一切正常。所以我每天只对她进行例行探病,没有实施任何治疗。除了j0208做数学测试和物理测试期间,无法打扰,其他时间j0208均表现正常。”
院长读取“研究所”中,医生对手环备份过的数据进行验证。除了mmpi明尼苏达多项人格测验的结果和分析之外,并没有发现有关j0208的其他测试记录。当他看到医生例行探病的日志时,发现j0208仅用了3个小时完成数学测试,仅用了三天半完成物理测试,难怪二十六杰会过来“抢人”。院长感叹到,看来j0208的价值,远比预料的要高得多。只可惜,现在知道的有些太晚了。
医生继续汇报道:“之后j0208瞬间移动到了c0429的病房,并出现昏迷。我去对c0429进行探病抽查的时候,碰巧发现了j0208。虽然发现的及时,抢救回来了,索性没有留下后遗症,但是此事我仍负有责任。我也没想到她们两个会加上好友,之后按照您的指示,我没收了j0208的手环。今天早上给她送早餐的时候,她还在病房。我上午去为c0429进行治疗,治疗完之后已经是下午了,我便立即前往j0208的病房,可是没想到她已经不见了。我回到办公室查看手环,发现连手环也不见了。”壹趣妏敩
所有的说辞与两份请罪书上的内容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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