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祭奄奄一息,强撑着扯扯椒椒的衣带:“椒椒,不要,他是皇帝,若是驾崩,一定会天下大乱。”
“天下关我屁事!”椒椒叫道。
可她终究是嘴硬心软的人,挥剑斩断了一棵树,将剑丢下。
“你走吧,我做不到你这么冷漠无情。天下是你的天下,和我无关,但你,终究是我的胞兄。”
玉衍惊诧地看着椒椒,听她的话音,肖祭并未告知他狸猫换太子之事。早知如此,他可能不会如此赶尽杀绝。
但,但也未必吧。
横竖现在也杀不了他们,反而可能被他们反杀,玉衍斟酌利弊,决定走为上策。
“去疾,我们走!”
去疾也被杜衡重伤,杜衡也伤得旗鼓相当,身上不下三处剑伤,杵着剑跪倒在地,纷纷想置对方于死地,但谁都没办法再奋起一搏。
双方两败俱伤。
山间的飞鸟翱翔,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彰显着初夏蓬勃的生命气象,可是山顶的五个人,却个个瘫倒在地,性命垂危。
“还是留在这里吧。”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一身黑衣杀手打扮的言晏晏身后跟着一群掖庭宫死士,将众人包围。
“很好,就等着你们两败俱伤呢。”
晏晏说着举起手中的弓弩对准玉衍,他的死便是当务之急。
“晏晏,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晏晏?忘了告诉你,我便是掖庭宫宫主,琴叠,你害了我左右两大护法,取你性命,理所应当。”sxynkj.ċöm
椒椒见她直对玉衍,颤颤巍巍站起来,挡在前面,忙道:“他和我是仇人,已经解了金兰之交,放了他。”
晏晏忍俊不禁:“椒椒,你不会傻到以为自己的命比他的重要,我们兴师动众光天化日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你这条小命。凭你我的交情,倒可以留你一命,但他,是光朝的皇帝,非死不可。”
又一个非死不可?!
椒椒怒道:“你既然知他是皇帝,难道不知他死了,非天下大乱不可?”
椒椒想起了方才肖祭眼神中的那股忧虑。
“我要的,正是天下大乱。”
琴叠仰天长笑。
“我生来便是要让这天下大乱。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便是前朝后裔,是他们夺走了我周氏江山,如今江山奉还不得,那就拿命偿还。”
椒椒恍然大悟,如此说来便更加不能让玉衍身死,那岂不是让这些前朝余孽,都有了可乘之机。
不行,绝不能让她得逞!椒椒灵光一闪,看向晏晏的身后,惊呼一声:“三殿下,你怎么来了?”
晏晏一惊,下意识回头看去,玉枞根本就没有来,是椒椒胡说八道,让她放下警惕的,可是意识到这一点为时已晚,晏晏手中的弓弩已经被椒椒抢夺。
当然也包括她自己,椒椒不仅夺了弓弩,还掐住了她的脖子。
“金椒椒,你想干嘛?”晏晏被她挟持着走向崖畔。
“让你的人全部退下,否则,我们玉石俱焚。”椒椒怒道。
琴叠知道椒椒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只好听从她的吩咐,对手下发号施令:“先后退,别惹她。”
椒椒这才往安全地带走了回来。
琴叠和椒椒谈判:“椒椒,我方才并非骗你,你我,算是半个知己,所以我可以不杀你,只要你帮我杀掉玉衍,完成我的使命和任务,我也不会再杀肖祭,从此再不相犯。”
“那你就错了,因为你现在根本就没有谈判的资格。”椒椒一手掐着琴叠,一手发射弓弩,飞矢不偏不倚射中了掖庭宫一名死士的脑门。
“他横竖是我的亲哥哥,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壹趣妏敩
琴叠不理解:“可是,方才他要对你赶尽杀绝,以直报怨,不正是你一贯的行为准则吗?”
“我金椒椒办事确实有自己的原则,可是,骨肉至亲,我可以暂且做个没有原则的人。”
椒椒自小丧父,对家人和亲情一直有极大的憧憬,因而即便玉衍对她如此凉薄,她也没有办法报之以同样的冷酷。
“我爹爹说过,天底下,最重要的,便是家人。”
椒椒发射完手中的弓弩,掖庭宫的精英死士们应声而倒,就在她发射最后一支时琴叠抓住了空子,从她怀中挣脱出去,拔下头上的簪子便向倒在地上的玉衍扑去,椒椒顾不上深思,从背后抱住她飞奔冲向山崖。
二人坠落云雾之中,不见身影。
“椒椒!”身受重伤举步维艰的四个人同时疾呼。
山间回荡椒椒最后的遗言:“相公,活着。”
众人匍匐向崖畔而去,看向深渊,只可惜除了浓厚的云雾,什么都看不到。
肖祭挣扎地要随椒椒而去,杜衡拉过他:“没听椒椒说嘛,活着。”
肖祭苦笑:“我们说过了,从今以后,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放屁,刚才她说了,让你活着,死比活着简单,你得活着为她报仇。”
“报仇?琴叠已死,何处报仇。”
“琴叠后面还有人,她说了杀你们,是她的任务,是别人派给她的任务,派任务的人,便是仇人!真是笨。”杜衡保持着最后一抹清醒。
“便是杀了那人,椒椒也不会回来。”肖祭仰天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绝望已经泯灭了他所有的斗争。
“她的仇,朕来报。”
玉衍知道椒椒是为自己而死,内心无法不动容,侧过头,不让任何人看到那滴帝王之泪,只是没有感情地说出这句话。
“鳄鱼的眼泪。”杜衡看到了他的泪水,讥讽道。
玉衍无话可说,确实,他说的没错,他只是难过,并不后悔,椒椒死,正是最好的结局。
“我们也少说大话了,还是看看怎么下去吧。”
杜衡话音未落,便听到了莲藕的声音。
“师父,师父救我!”
王女神的人挟持着莲藕和阿吧,要逼杜衡交出椒椒。
“说,椒椒在什么地方,否则,这俩个人,小命不保。”
杜衡认出王女神是方柔荑的人,回身看下山崖,泪流不止:“她在下边,你主子,满意了吗?”
王女神一听这话,放下了挟持在手的莲藕,扑到崖边,痛哭流涕:“椒椒!椒椒,不可能死的对不对。”
“对不对,对不对?”她疯魔地询问在场的每一个人,好像在哀求别人一般,求他们告诉自己:椒椒没死。
呜呜咽咽的哭声响彻云霄,悲痛哀婉,正如一个母亲丧子一般声嘶力竭。
众人被王女神的哭声感染,不禁也垂泪起来,方柔荑从人群中走出,将王女神扶起,漠然说道:“也好。免得我们动手。”
她的这句也好,简直让在场所有人心寒。
“你还有没有心哪!”杜衡只觉得怒不可遏。
方柔荑不说话,从容地转身,对身后的兵甲说:“将陛下,国舅,肖帅一干人等护送回去,声张者,杀无赦。”
方柔荑正要迈步离开,只觉得心口绞痛万分,哐当一声,摔在了石阶上。
也好,那不过是作为太后的自我安慰。痛不欲生,那才是“也好”后面藏匿的真相。
世间第二疼痛之事是女人生孩子,第一是一个母亲的丧子之痛。
方柔荑面色惨白,像一片落叶般躺在地上,众人齐呼:“太后!”
“姐姐!”便是杜衡,也忘了往日仇怨,唤了十多年未脱口的称谓,朝方柔荑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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