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禁咒。”
“就当是我交易合作的诚意,有了它在关键时刻或许能救你的命,但还是那句话,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
“别问我从哪里弄来的,人人都有秘密,我知道你身体上的异样,但我不会声张,我只当做不知道。”
“如果你对自己有信心,能毁掉黑骸,那就别犹豫,一举拿……问我为什么坚持?因为我需要景家,哪怕只是临时的控制,我也需要。如果可以,就由你来为我代劳吧。”
“最后,别轻信景容,他想活,能为这个揭发景家,也能在景家有足够优势时出卖你。所以,在没彻底结束前,不要告诉他。”
俞延望着孙井桐下山的方向,只有他知道孙井桐是即将踏上回孙家驻地的路。
可能是怕被察觉,她只带了个手机,连行李都没收拾,甚至连车都没开,直接和良赭步行下山了。他们走得并不快,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散步。
俞延一时间不太确定该不该坚持找黑骸。
他回想起那些片段式的梦境,从最初在连山密宫那次,直到最近因为胁侍像怨魂侵入引发这次,通过一些信息相互印证,他能确定出现在八仪梦境里的有五行神、身份不明的五贼,以及中天皇君和地皇。
那么……他看了看手掌,回想起最近的梦境中,他即将触碰黑雾时却抓住他的手,龙爪一样的手。
梦境是已经发生的,他不过是旁观者,唯独这一次,梦里的人物和他有了接触。
是还存在的意思吗?
那位宽袍大袖,有着彩羽光华和龙爪的男子,究竟是谁?
中天皇君即是天皇氏,孙同学之前又说过三皇为父子孙的关系,按照天地人的顺序,这个男子会是人皇氏吗?
他会不会也存在于哪座雕像里?
俞延就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驻地前的门楼处,八仪还在原地等他,见他回来,连忙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鬓角。
“主公你们去哪儿了?良赭叫我在这等你,自己却去找你们,我可是等了好久!”她嘟囔着抱怨,没等人回答,又咦了声,“孙小姐呢?他们怎么不在?”
俞延揉了揉她的发顶,“他们有些事情,我们先回去吧。”
八仪不疑有他,挽着他的胳膊和他一起回去了。等回到他们居住的客院时,景殊行正待在云升的房间里,两人见他进来,都不约而同起了身。
“俞延,你看见井桐没?”景殊行迫不及待问。
“看见了。”他靠着云升坐下。
“她去哪儿了?”云升是真的有些急了,“刚刚景主家派人过来问了,景容也来了一趟,说是问见到孙同学没有。”
俞延抬起头:“他们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谁知道呢,可按照孙同学之前的安排,不是咱们先去找他们嘛?怎么到头来他们先找过来了?”
俞延紧抿着嘴,没有回答。
景殊行没什么耐心,见他不说话正要走到他面前,这时俞延忽然开口。“孙同学已经走了。”
“走了?”云升大惊,“这……这不是刚才还和咱们讨论计划吗?怎么突然撂挑子了?”
“孙家那边有急事,而且她走得很隐蔽,是临时起意的。”俞延抬起头,“如果真像你们说的,景家派人来找过了,那就是来拦她的。”
景殊行愣了愣,随即掏出手机。
“你干嘛?”云升问。
“我联系下我哥,问问他知不知道些什么。”
俞延拦住了他:“没必要,即使知道,凭孙同学非回去不可的严重度,他们也不会跟你说,而且……”
他向前倾了倾身,“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们可以密切注意景家这边的举动,我有个猜想,一旦他们发现孙同学顺利离开了界北,他们肯定会将供奉黑骸提前举行。”m.sxynkj.ċöm
“我记得你们提过景容是养分,而且他快到死期了。”景殊行听了会儿,反应过来了,“难怪主家的人走后他就马上过来了,看来是真的害怕。”
“我就是这个意思,”俞延肯定道,“他的死期,就在供奉黑骸时,如果确定孙同学离开,他们是极有可能提前的。”
“我听懂了,”云升道,“所以咱们现在就盯着这边的动静就成,是吧?”
“是,不过……”俞延托着下巴,声音低沉了几分,“我希望最好不要那么快。”
“天不遂人愿的。”景殊行朝沙发靠去,“如果他们真去供奉黑骸了,我们还是按计划行事吗?”
俞延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头。
这时男性使徒从里室走出来,魁梧的身躯挡住了部分光亮。
“你们可曾想过,黑骸究竟是什么?”
“是‘起因’的肉身吗?”俞延猜测。
“既然是肉身。”回禄赤红的眼珠瞥向他,“那为何还有八仪这个白骸的存在?”
“会不会这个肉身是像那种夹心饼干?黑的白的一样来点儿?”云升问。
景殊行白了他一眼,对他这种没见识的比喻简直吐槽都懒得吐。
“非要打比方,我觉得更类似于太极图,善恶阴阳什么的,这种交融才是那个‘起因’所需要的。”
俞延点点头,觉得他说得在理。然而目光触及一旁认真聆听的红衣少女时,他心中又忽地泛起一阵不忍。
她什么都不知道,俞延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她像是个被物化的工具,每个人对她都有着特别的解读,他们谈关于八仪的一切,其实都与八仪本身无关。
没人会在意一个心智有损的空壳怎么想。
他这么想着,手掌覆盖上少女的手背,“我会帮你找回来的。”
你缺失的一切,原本该属于你的一切,我都会帮你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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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你会来。”
景鹤咏抬了抬手,刚沏好的茶被放在对面男人手边,叶千重打开茶盏看了看,认出了几块切好的人参薄片,随即盖了回去。
“鹤爷好意我心领了,这参茶对我来说还是太补了,喝多了容易流鼻血。”
景鹤咏被他这番话逗笑了,连眉间的皱纹都舒展了几分。“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幽默,真是乐观豁达的秉性啊。”
老人挥了挥手,他面前的参茶被撤走,很快又换成了界北特有的代茶饮,叶千重见奉茶的是景乘,接过时还对他眨了眨眼。
“人总还是得向前看嘛。”他喝了口,随意道。
景鹤咏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想当年,你父亲还在的时候……”sxynkj.ċöm
叶千重叼着烟,闻言哼笑一声,“他在的时候可潇洒了,福都是他享了。”他说着,徐徐喷出一片青烟,笑意收敛了几分,表情晦暗不明。
景鹤咏起身,他们聚会的地方是他私人居住的三层高的仿古式楼台,他背过身,从回廊边上远眺,能看见一片云海雾涛。
“的确,”良久,老人点头,“他这死倒是一了百了,只是苦了你。”
“无所谓,”叶千重弹了弹烟灰,“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也还算顺心,没必要旧事重提。”
景鹤咏侧身看向他,“千重,你有没有想过。”
“想什么?”
“你本可以不用这么苦。”
“鹤爷,这话没意义。”他咬着烟笑了笑,“从来都不存在什么‘如果当初’和‘本可以’,都不过是当时已有条件下做出的必然选择。事后诸葛亮谁都会当,可真身临其境,其实做出的选择和导致的结果,跟现在比并不会有多少差别。”
景鹤咏有几分意外,“你似乎是个宿命论者?”
“唯物论者,谢谢。”他扬了扬眉毛,“那么鹤爷,您刚才说‘不用这么苦’,是想给我开什么条件呢?”
“我很喜欢你说话的方式。”老人笑了笑,重新坐回位上,“开门见山,我知道你是个掮客,孙叶两家有不少意外的消息走失都是你干的,当然,我们这边你也没少参与。”
“多谢夸奖。”叶千重不觉有他,“如果您能开个合适的价码,我或许能给您想知道的。”
老人盯着他,略显浑浊的双眼玩味和谨慎同时交织,“孙主家现在还在山上吗?”
“不在。”男人回得干脆。
景鹤咏先是惊了惊,随即派人前去打探。“她要去哪?”
“新城。”叶千重吐出最后一口烟,“仙蔚岭。”
“为了什么?”
这次男人并没有回答,“您不是也好奇么?”
景鹤咏抿了口参茶,盖檐拨弄着茶汤里的参片,“这还不够,”他放下茶盏,语气有几分冷意,“千重,你的诚意不该只有这么点。”
“那么……”叶千重扔掉烟头,双手交叠支起下巴,凑上前,一双眼里泛着狡黠的笑意。
“您认识的那位徐先生,可否让他出来和我见一面?”
老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变,“你是怎么……”
“我怎么知道?”叶千重耸了耸肩,“您不都说了嘛,我是个唯利是图的掮客。”
“不,”景鹤咏打断他,“这和掮客无关,而是……”
他没再说下去,因为三家通缉徐月洲,说他是几月前异神大规模流失的罪魁祸首,这个首恶不仅不怕,甚至还堂而皇之地将持天枢三家为蓝本,居然做成了一款游戏广而告之,简直就是嚣张至极。
他知道他曾是叶家人,但关于他的出身来历,叶家却封得很死,仿佛这个人从来都不存在过,当时亲历的老人大多凋零,少数几个人也都不是他能探出口风的人物。
更重要的是,徐先生还有个极其诡异的身份,此时叶千重能当着他面毫无顾忌地提到这位徐先生,那是不是说明……他们在做的一切,甚至徐先生最至关重要的秘密,他都知道?
“这个我很难给您解释。”叶千重见老人脸上风云变幻,只是笑了笑。
“是那位徐先生唯一的血亲拜托我的,而他……想见他一面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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