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朋友您好,欢迎收听天气预报。根据气象局和应急管理部门联合发布的极端天气灾害预警,未来三天,我市东北部气温将骤降至5摄氏度以下。请观众朋友们提前做好防寒保暖工作,切勿擅自前往白城东部及北岭无人区……”
俞延他们刚从列车下到站台时,有乘客收听午间天气的播报声就在耳边响起。
北岭?
阿抚哥前天提过,景家驻地好像就在北岭中峰,怎么会是无人区?
没等他听完,瑟瑟寒风从开阔的轨道附近刮来,冷得人一个激灵。一旁穿着防风制服的值班员见他们过分清凉的着装,知道是从外地来的旅客,朝某个方向指了指,示意车站更衣室在那边。
等几人换完御寒衣物,孙抚就带队去找孙井桐,按她半小时前的信息,她是在附近的停车场等他们,他们这时候才刚出站,还在辨别方位。
最后还是景殊行眼尖,透过大片的出租车区域硬是看见了对面的停车场,一辆越野车门下,俨然是孙井桐和良赭的身影,于是赶紧挥手。
那边的少女和男人也注意到他们,走到显眼的位置示意他们过来。
因为高空冷涡的影响,城区的温度也低得离谱,午间太阳颜色惨白,他们刚过人行道时,一阵冷风刮来,吹得眼睛干冷发痛。
连城区都这样,山地可想而知,俞延有点庆幸听孙抚的买了防风镜,三步并做两步赶过去。
也许是怪异天气的原因,他看孙井桐总觉得变化挺大。她今天一身浅棕色绒面长裙罩米白开衫,要不是良赭站在旁边,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孙井桐抬手遮了遮风沙,良赭见状,微微侧身挡住风口,他手里提着鼓鼓囊囊的女式皮革双肩包,显然是自己主公的。
“孙同学。”他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没多久,也就十天左右。”她看了眼手表,“先上车吧,具体安排我们在路上说。”
这一趟人来得不少,叶千重本以为装不下,没想到坐定后发现还有富余空间。“这车还挺宽敞的,你在哪儿弄的?”
“旅行社租的,猜到你们行李多,怕装不下,特地找的四排位的。”孙井桐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示意良赭可以启步了。
“这时候先去哪儿?”孙抚问。
“先去吃饭吧,我订好了饭店,也快到中午了,去北岭也不差这一会儿。”
云升深吸气,因为空气干燥寒冷,鼻腔也有些刺痛,他搓着手抱怨,“这什么鬼天气?过两天才到八月,六月飞雪也不过如此啊。”
“你的意思是有冤情?”俞延打趣道。
“可不敢乱说。”云升忙让他闭嘴,“我妈说这话都是谶语,小心应验到自己身上!”
景殊行本望着窗外看风景,闻言嘁了声,“你就这点胆子?”
云升斜了他一眼:“是,就你胆大,不知道在地皇殿里哭唧唧的是谁。”
这下景殊行坐不住了,他先是看了眼副驾驶那边,见孙井桐没什么反应,又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你、他妈想打架是吧?”
“不是你先找的茬吗?”云升也不甘示弱,已经开始在卷袖子,“俞延你跟我换个位置,看我今天非得揍他不……”
这时孙抚从后面伸出巴掌,在两人脑袋上挨个儿轻轻拍了下。
“这么点事都要打架?男孩子的心胸呢?能不能成熟点?”见两人消停后他才坐回后座,“看看井桐,你们都一个岁数,像她一样沉稳点好吗?”
景殊行向来只服叶峡管教,本来有些敢怒不敢言,听到这话顿时有些羞赧,小声夸道。
“我也觉得井桐蛮厉害的,又聪明又冷静,我反正是比不上。”说到这儿他还不忘拉踩一把云升。“这家伙就更比不上了。”
叶千重悠闲地靠着后座,本来在吃棒棒糖缓解烟瘾,听到这话顿时笑了几声。
“别说是小桐,他们这个年龄段,女生普遍比男生心智更成熟,这是正常现象,等大了会慢慢追平的。”
“不过殊行啊。”他转向年轻男孩,“崇拜可是离理解最远的感情,你好好琢磨一下。”
景殊行皱起眉头,并不喜欢这好为人师的指教,嗯了两声算是应付过去了。倒是一直旁观的俞延却听懂了重哥话里的意思。
对于处在特殊位置的孙井桐来说,她的天分优秀毋庸置疑,从小到大听到的夸奖多得已经麻木了,最不缺的就是来自他人的关注。
但有关注就意味着有期望,而众人强加在她身上的期望,却未必与她本人所感所想一致。
与其让人关注甚至崇拜,她更需要的或许还是理解和帮助吧。
不过作为合作对象和结交不久的朋友,俞延知道自己的帮助也有限度,只能说尽力而为吧。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一时间只听得见车辆行驶的声音。
车最终停在饭店门口,俞延下车时抬头看了眼门招,上面的名字让他觉得眼熟,后面云升紧跟着下来,看见饭店大名后不禁大呼,“这不就是咱们和孙同学第一次聚餐去的饭店吗?”
“是小桐大伯的餐饮产业。”叶千重道,“我跟阿抚,还有殊行的法器带不上高铁,是通过他们家运食材的货车一路带过来的,在我们出发前就应该已经到这儿了。”
孙井桐也走过来,闻言点点头,“等下他们会把法器符纸这些东西送过来的,先进去吃饭吧。”
“我去!”云升惊道,“你们这还带家伙事儿,这趟去了到底是去走亲戚还是打架啊?”
孙抚闻言笑了笑:“算是又走亲戚,也准备打架吧。”
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人进去后落了座,屋内比屋外气温高得不是一星半点,众人都脱了外套,等菜都上齐了,才渐渐打开话匣。
“说实话,这里我印象里就来过一次,还是小时候我老爹带我过来的,当时他和鹤爷好像闹了点矛盾,不欢而散,这么多年也不相往来,真要去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走。”孙抚道。
“你们看我干嘛?”景殊行察觉到对面俞延和云升投来目光,只觉得莫名其妙,“我姓景就一定要知道怎么去驻地?”
“我倒是勉强可以带带路。”叶千重翘起腿,悠闲道,“以前出外勤来过几次,也上过中峰。好在这次也不用咱操心,景家那边应该会有人来接,你说是吧小桐?”
孙井桐刚接过一碟良赭给她剃好刺的鱼肉,闻言点点头,“毕竟是应邀而来。”
“应邀?”
俞延诧异,他印象里这两家关系并不好,景家这边到底是用什么法子说动了孙井桐这一现任主家大老远跑过来。
难道是他们分开这段时间,祖庙山又发生了什么?
俞延正想着,那边孙井桐却对上他的目光,手指几不可见地点了三下桌子。他下意识看向良赭,男人对他点了点头。
在旁人看来这算是礼貌颔首致意,俞延却明白良赭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他,主公要找你谈谈。
等一顿饭吃得差不多了,孙抚起身活动了下筋骨,肌肉韧带松动发出一连串的响。“咱们等下是直奔主题还是转转再过去?”他问。
“先不着急过去。”孙井桐道,“我先到的这两天也让良赭载我到处转了转,有几个地方我很在意,等下带你们去看看。”
孙抚一听,顿时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好,”他神色严肃,“我们几个先去拿法器,你们在这坐会儿。”
“我去趟洗手间。”孙井桐起身道。
这几人一走,包间内顿时只剩下俞延和云升两个。
“你去干嘛?”云升见好友也起了身。
俞延摆摆手:“我也去趟洗手间。”
————
俞延洗完手,又对着水龙头冲洗眼镜。
这是他最近买的一副平光镜,在那天云升无意间提到他没戴眼镜的细节后,他觉得有必要做个伪装,叶峡哥嘱咐他不能将异化的事告诉他人,他不能让人发现这事。
草草用纸巾沾干水渍戴上,俞延刚走出卫生间,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一名少女,显然是在等他。
“等下把八仪带上。”见人过来,她开门见山道。
“只有八仪吗?”俞延问。
孙井桐沉默了几秒:“我等下也会提醒云升带上回禄。”
“是要做什么?”
“白城郊外有个辽代遗址,我在里面探了探,有八仪留过的痕迹。”她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你应该会感兴趣。”
俞延看了看走道外,孙井桐却突然侧过身,拦住他的视线。
“我让良赭在外面守着,没人来偷听我们谈话,现在给我个答复吧。”
“你没说实话。”俞延摇头,“在你把想让八仪出来的用意说清楚前,我持保留意见。”
孙井桐皱起眉头。
“你又这样。”她语气不悦,隐含怒意,“这才刚见面,我现在还不想跟你吵架。”
“那你还是说清楚吧。”俞延言语平淡但态度坚决,“我不想拿八仪冒险。”
“一点风险也不行?”
“是的。”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她。”
孙井桐愣了愣,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说出如此直接的表白,随即又笑了声。
“真是荒唐。”她道,“她是异神,是祀与戎的象征,寿数以千年计,你喜欢她什么?漂亮吗?”
俞延摇头:“只是作为主公应付的责任而已,你会拿良赭冒险吗?”
“这种类比没有意义。”孙井桐冷冷道,“我对他可没有你对八仪的那些心思。”
“八仪其实对你挺有好感的。”俞延沉默了片刻突然道,“八仪和我都愿意帮你,不过你得说实话,至少……让我知道是什么情况。”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孙井桐脸色却变了变,在后面叫住他。
“等等。”她道,“如果我说,当年去过地皇殿的不止有范君先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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