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在一旁笑,笑得有点傻。
通常他已经去牵昔拉的手,奈何这个副本剧情当真不做人子,开局就让昔拉被黑粉攻击一遍。
经历心魔考验后,帝俊能感觉到昔拉的情绪不那么稳定,要让黑粉再多黑几遍,昔拉很可能就要顺着网线打人了。
“你傻笑什么呢?”昔拉看着帝俊,好奇问道。
蓝名登时傻了,“你管这叫笑?”
他胆大,敢伸手,指着帝俊那张,勉强可以称为有点笑意的俊脸,感受到了极大的迷惑。
“要不我给你演示笑容的正确打开方式?”
两人脸色骤变,异口同声道:“算了算了,歇口气。”
异口同声还不算完,帝俊跟着接了一句:“我这有个肯定能笑爽的电影,哪天让主机给你照着做一个世界。”
昔拉如同小鸡啄米地疯狂点头——那个电影叫蝙蝠侠,肯定能笑个痛快,说不定还能和小丑一起挑战蝙蝠侠的神经极限。
反正小丑和蓝名笑起来都挺神烦。
但蓝名比较牛批,因为他听相声都可以活活笑死,在神烦的路上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几人友好聊天的工夫,叶向柳已经上台,她和昔拉一样,没节目,说了两句话就来了嘉宾席。
看见昔拉他们坐在一起,想着按队友分,便坐到凌雅阳旁边。
闺蜜的责任扛在肩上,叶向柳先对帝俊打了招呼——帝俊也是她的闺蜜,大家都是好朋友,除了蓝名。
蓝名笑起来太烦人,而且瞧着是那种交流不了的疯子,向来颜控的叶向柳认为那张脸救不了蓝名。
帝俊的回应挺平淡,好在叶向柳知道他有些内向的性格,没在乎。
主机曾经也是这么想的,奈何现实给了她最爱吃的大嘴巴子,如果她在,她一定会用良心告诉叶向柳,俊哥真不是内向,不是不爱说话。
他就是瞧不起你而已。
打完招呼,她回头跟凌雅阳唠起了沙雕小姐妹的磕儿。www.sxynkj.ċöm
别看凌雅阳平时稳如老狗,碰上自己的小姐妹,并且有良好的环境可以聊天,她一秒露出沙雕本质,骚话张口就来。
昔拉侧耳偷听到两句骚话,现学现用,对着帝俊道:“哥哥的寸头是好看,就是有点扎腿。”
也不知道这句骚话到底应用哪个场景。
帝俊下意识看了一眼凌雅阳,想探寻到底是什么话题会抛出这样的骚话。
随即,他忽然意识到很重要的东西,转而摸了摸自己的头。
短暂沉寂了半秒,毅然道:“我明天剃头去。”
“噗,”昔拉笑了,脑海里由一句骚话引申一堆出来,思索两秒,又道:“你要明白,四季再美,也不如和我有一腿。”
蓝名面无表情地插话:“你是不是忘了这儿有录音师。”
没人理他。
帝俊凝望昔拉,一扬下巴,笑道:“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啊……”昔拉摸着下巴沉思,灵光一闪,嗲声说:“想用我的腿,给哥哥量腰围~”
蓝名:“……”
他听不懂,就是直觉说不太对劲儿。
昔拉怎么突然这么嗲?
此时,导播室。
钟子端着两杯冰可乐,惊慌地喊:“这段别放!别给他俩镜头,掐掉掐掉!!”
负责的老师傅倒是很淡定,切了镜头,娱乐圈混久了,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了。
钟子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觉自己先来导播室,没在后台傻等是正确的。
——这是经纪人习惯问题,有的经纪人清楚自家艺人的专业素养,就懒得来导播室监看画面。
钟子性格谨慎,和昔青也不过合作一年多,自然会来导播室。
但问题是,沈瑞为什么也来了?
钟子回头,冷冷地打量沈瑞,“你和淮谛合作七八年了,有必要来导播室?”
“乱吠什么,”沈瑞研究自己刚做的美甲,眼里完全没有钟子,“我就是来看看你,看看一年多还没摸清自家艺人的loser长什么样儿。”
“用得着你管?”
钟子把可乐放到一边,“比起你这种拼命往自己表哥身上贴的垃圾,我还算有点职业道德。”
“什么职业道德,”沈瑞抬起头冷笑:“你觊觎昔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前经纪人不就是你逼走的?你和淮家到底说成了什么,别当我耳聋眼瞎不知道。”
他阴柔的咬字契合了不明亮的灯光,眼神森寒地盯着钟子,似乎眼底的神经马上就会被拉扯到明面。
“不过也正好,淮家和我都盼着昔青消失,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杀了他满足你那点可怜欲/望也无所谓,让那个婊/子赶紧从淮谛面前彻底消失,懂?”
说起狠话来倒是毫无所谓,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沈瑞从不知记性为何物,两年前如此,两年后如此。
“没人想要你那个渣男表哥。”他转身拿起一杯可乐,语调淡淡,像在嘲讽:“哪怕昔青和我都消失,你也回不到两年前。”
话音未落,他反手一扬,浇了沈瑞一个落汤鸡。
“沈大少爷,两年前你还有家业傍身,如今你落汤鸡一只,踩在脚下都会嫌弃,难不成沈莺的惨死没能惊醒你,还是说淮谛随便两句谎话,你就满心欢喜地,筹备你们的婚礼了?”
原本沈瑞还被迎头冰饮激得一时愣怔,听他这一顿冷嘲热讽,不晓是哪个词戳到肺管子,他一抹脸,表情狰狞,吼道:“你他妈竟然还敢提莺莺?!你敢说她的死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妹妹自己不长眼,她跳楼还吓到了我,我没找你要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
“草你妈的混蛋!”
沈瑞登时冲到钟子面前,过近的距离能看清白眼球里条条分明的血丝,他一把薅过钟子的领子,怒吼道:“不是你天天喊着让她去死吗,不是你觉得她活着不如死了吗,你不是爱她惨死的模样吗,你不就是爱她骨头和肉分不清的惨样吗!”
钟子下意识把头离他远点儿。
“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认清现实吧,好歹她死了我爱了,几天也是时间,不然她可一辈子都得不到我的爱啊。”
沈瑞气得手都在抖。
钟子还在变本加厉:“你何必这么生气,你也不爱沈莺,你们沈家不是最腻烦女人吗,她是你的双胞胎吧,她死的时候你也会疼吗?”
他凑近,好像要从沈瑞的面容上找到沈莺的影子,除了如出一辙的疯癫,就剩下同样的脸。
根本看不到看不到绝望,看不到沈莺三十年来遭受的种种伤痛。
倏然,钟子失了兴趣。
沈瑞还是自恋,沈莺的死对他来说,只是少了一个宣泄口。
“疼?”沈瑞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眼:“我看你不知道什么叫疼!贱种,十几个保镖没弄死你,当年我怎么眼瞎让你跑了!”
“沈瑞先生,”钟子的脸色突然阴沉,“想撒疯去你淮谛表哥那,这可是有监控的,要不是顾念昔日情分,也曾叫你一声哥,我完全可以告你诽谤,毁坏我个人信誉。”
他一巴掌打掉沈瑞的手,理理衣领,拿过另一杯可乐,离开了导播室。
沈瑞没阻止,尽管磨得牙掉渣,他现在也奈何不了钟子,报不了莺莺的仇……可只要想到昔青落到这种人手上,他就发自内心地快乐。
真希望安后夏也跟着一块去死,安后夏身上挂着的合法妻子四个字,让沈瑞恨得日夜不宁嚼腭搥床。
旁观全程的老师傅很淡定。
娱乐圈混久了,什么丧尽天良令人作呕的事儿都见过了。
老师傅是位贤者,有着出色的职业道德,他从不想着爆料,因为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他,洗地和控评,操纵舆论和蒙蔽眼耳是他们的专长,届时真假错乱,信任被消耗,谁会在乎那点已经微不足道的八卦。
会不会存在都是一码事。
于是,老师傅叫住了沈瑞:“你先别走,把沙发擦干净。”
沈瑞:“???”
他在气头上,一回头,见是上了岁数,业内备受好评的老师傅,他突然泄了气。
“老师傅,你说爱一个人,为什么这么难。”沈瑞道。
老师傅:“我不知道,给你抹布。”
沈瑞接过抹布,不依不饶地问:“老师傅你没有喜欢的人吗,我为淮谛做了这么多,为什么我们还是无法在一起?”
老师傅叹了口气,“孩子,你魔障了。”
“我没有,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沈瑞倔强道:“十五岁那年,我初见淮谛,我就知道他会是我的真命天子,我爱了他十七年,为他我放弃了出国留学,放弃继承家业,我不理解他为什么不爱我,他的理想身后,是我为他铺的星路!”
“安后夏何德何能,昔青又算得上什么东西,为什么安后夏和他结了婚,为什么他对昔青念念不忘!他为什么从来不看看我,我为他做得再多,竟然都不如他们高中时一张班级合照,凭什么,这对我不公平!”
他越说越疯魔,看得旁观者胆战心惊,只觉下一秒就会咬人。
“孩子,你听我说。”老师傅的声线很平稳,拥有安抚人心的魔力,隐约透着苍茫岁月的味道,“你魔障了。”
“该爱的,自然会爱,不该爱的,强求只造孽债。”
俗称钻了牛角尖。
沈瑞听不下老师傅这话,他扔下抹布自顾自地走了。
老师傅的几个徒弟面面相觑,有个胆大的,小声说:“沈瑞是不是得什么精神病了?”
对精神病学有一定了解的年轻徒弟道:“应该是偏执型人格障碍,有强烈精神分裂倾向。”
其他徒弟一听,觉得很专业,皆随声附和。
老师傅看了他们一眼,叫那个年轻徒弟:“你去擦一下沙发。”
年轻徒弟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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