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气狠了,宇文谨竟然一连拘着夏莫然七八日,不是走到门口被冥兰冥秀拦了下来,便是发现八皇子府周围有冥衣卫的身影。
夏莫然气恼不已,但为了能讨好宇文谨,尽快解除婚约之事,她少不得忍耐住。
就这样过了十来日,宇文谨还是没有松动的迹象,宇文哲又让人传了消息来,说想见她一面,当晚她便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潜进了八皇子府。
“什么人?”
玉颜卿正坐在宇文哲房中陪他说着话,突然听闻侍卫的叱喝声,不由得眸子一紧,以为闯进了什么宵小。壹趣妏敩
没想到半躺在床上的宇文哲却是神色一松,嘴角弯了弯笑道:“舅舅不必紧张,是我的一个朋友来了。”
朋友?玉颜卿心中疑惑,但见宇文哲满脸欣喜,眉梢处似乎都挂着笑意,猜那人必是萨莫儿无疑。
宇文哲与那女子之间的纠葛,玉颜卿自是知道的,想到自家女儿也为此黯然伤神,不由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站起了身,恭敬地说道:“少主既有朋友来,那我就先回去了,正好培珍的嫁妆,我还要跟她母亲商量商量。”
浒城的事差不多已经告一段落了,严煜并宇文钦已经在回城的路上了。严家前几日便让人来商定了婚期,就在下个月十八,如此之急,也是皇帝的意思,且七王爷也隐隐露出怀疑的苗头,玉颜卿不敢阻挠坏了宇文哲的事,便应承了下来。
玉家虽在朝中没有实质的权利,却也是名门大族,现在嫡小姐出嫁,玉颜卿总想把最好的都给了女儿,于是便和玉夫人商量了一番,也不回鄱阳了,就在陵城玉家的别院了出嫁,玉夫人亲自去玉绣坊、珍宝斋和粉蝶斋订了许多出嫁用品,又把陵城的五间铺子、两个庄子并叶城往北的三百亩良田都充作嫁妆,给了玉培珍。sxynkj.ċöm
宇文哲知道夏莫然过来,一颗心早就提了起来,恨不能立马见她才行,不过玉颜卿到底是他舅舅,总不能赶人,心中免不了有些沮丧,如今听他说要走,虽愧疚,却是真心为他的知情识趣高兴,忙不迭吩咐冰魄相送。
夏莫然与宇文哲的交情,除了少数几个人,其他人并不知道,加上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今晚是蒙了面过来的,所以八皇子府的侍卫咋一见到,便把当成女刺客抓捕起来,直到冰魄示意是主子的客人,侍卫才放行。
正巧一个进来,一个出去,夏莫然免不了和玉颜卿打了个照面。
见她不卑不亢,沉稳有度,玉翠娘既是因她被抓,又是因她得救,玉颜卿心中一时复杂不已,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他和其他人一般,并不希望宇文哲与她过多纠缠。
而夏莫然知道玉翠娘是玉颜卿的外室后,便对他没啥好感,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吃尽了苦头,这算什么男人?再加上玉培奇差点要了她的命,玉培珍又对她处处针对,子不教,父之过,夏莫然也就更加讨厌玉颜卿了。
扑面走过来,玉颜卿冷着个脸,那目光完全是看洪水猛兽,她也没了好脸色,眼睛看向别处,目中无人的很。
站在她肩膀上威风凛凛的小七见状,鼠鼻子里也重重喷了口气,学着主人的样儿看向别处,模样极尽鄙夷。
玉颜卿见一人一鼠相同的姿态,像是看自己一眼都嫌污了眼,不由得气得七窍生烟。
待到房中,小七看到桌上描金白瓷盘里备着各什美味的糕点,青玉杯盏里盛放着香甜四溢的果酒,鼠眼大亮,不用人说,率先从主人的肩头跳了下来,一忽儿便扑倒了桌上。
真是个吃货!夏莫然气不打一处来,闷闷地坐到了床边。
看着是气小七,实质是不知怎样面对自己,宇文哲哪不明白她的心思?克制住自己想拥她入怀的冲动,他笑着提了话头道:“刚才见到我舅舅了?”
“舅舅?”夏莫然闻言目露讥诮,清丽的目光毫不避让地面对他的。
若不知宇文哲是北辰皇室的后裔,她还当他真是玉颜卿的嫡亲外甥,对亲舅舅有几分孺慕之情。
宇文哲对着那样的目光,竟是心中一窒,苦涩蔓延开来,不由自主地解释道:“他的确是我的舅舅。”
夏莫然目露困惑,玉家在玉颜卿这一代也只有两个女孩儿,玉贵嫔早早地进宫陪伴皇帝,二小姐又因为皇帝的逼迫一头撞死在了养心殿,听说死的时候还未及笄,宇文哲并非真正的龙子,怎么会是玉颜卿的亲外甥呢?“难道二小姐是诈死的?最后把她的孩子偷偷换成玉贵嫔的?”
宇文哲摇了摇头:“姨母年岁虽小,但实是有骨气的,的确一头撞死在养心殿。”
想想也是,二小姐死的时候,玉贵嫔已生养了,孩子小时候的差距最容易让人分辨,就算是相差半岁也是十分明显的。而且从宫外抱一个孩子进来十分不易,况且当时的陈皇后手段十分了得,决计不会让这种混淆龙子的事发生。
“难道玉家还有第三个小姐?”夏莫然不解道。
“我的的确确是母妃生的。”宇文哲说道,虽然这些是玉家的秘辛,但只要能和她说说话儿,他不介意透露一些,“恐怕你不知道,母妃当初并没有进宫的打算,只不过巧合之下被巡游的宇文奎碰上,他荒淫无道,竟不顾母妃的意愿逼迫她欢好。母妃当时已怀了一个月的身孕,那便是我,为了不伤及腹中的孩子,她不得不屈从。”
也就是说玉贵嫔是怀着身孕进的宫,相差一个月,也看不出什么,大不了推说孩子早产罢了。
宇文哲见她面露沉思,也不打断她,只用柔柔的目光看着。
只是心中却在翻江倒海。
北辰皇朝被推翻之时,幸得孙氏一族鼎力相护,才得以留下一息血脉,所以才定下规定,北辰族男子必娶孙氏女为妻,为的也是有朝一日重建北辰皇朝,能让孙氏女成为皇后,以报答孙氏一族的恩情。
对于前朝余孽的镇压,朝廷从来不遗余力,所以在一次次的逃命中,北辰族子嗣越来越凋零。而在北辰弘父亲这一代,孙家也只有一个女子,且身体十分孱弱,嫁给北辰弘的父亲之后,竟没有生下孩子便去了。
无奈之下,孙家便提议让玉家长女嫁给北辰弘的父亲做续弦。
不幸的是,北辰弘的娘嫁给他父亲没多久,因为朝廷的一次围剿,他父亲也身亡了,北辰弘实际是遗腹子。
北辰弘的娘碰上宇文奎,恨不得把这个杀夫仇人一刀捅死,但为了北辰族仅剩的血脉,不得不忍辱负重,最后孙丞相、玉颜卿等人一合计,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便让北辰弘的娘顺势入了宫,成为玉贵嫔,而北辰弘成为了八皇子,不仅可以保住一条命,也更有利于复国大业。
关于孙家,一向是北辰族的隐秘势力,夏莫然又对孙素雅十分不喜,这些话,宇文哲是绝对不会跟她讲的。
夏莫然想到玉家惨死的二小姐,想到宇文哲其实并无多少野心,只不过被宇文奎逼迫得认贼作父,稍稍释怀了些。“你手怎么样了?”
宇文哲见她脸色和缓了一些,且开始关心自己,顿时一喜,笑道:“无碍,你别担心。”
说着犹怕她不相信,举起受伤的右手示意了一番,可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哪能那么快就好?这一动又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不由得一阵龇牙咧嘴。
夏莫然知道他有些装腔作势的成分,可念及他毫不犹豫为自己挡灾,还是心软了软。
都怪宇文谨那个混蛋,那晚她分明看见他手中捏了枚碎瓷,要阻止阴无迹的,却眼看着宇文哲受伤,不过是想给宇文哲小惩大诫罢了,警告他不要肖想自己。但那猪头也不想想,这样一来,自己欠宇文哲的情又该如何偿还?
从袖中摸出一瓶子药,夏莫然递了给他:“这是我照着解毒圣手留下的医术配的药,对你的伤极好。”
宇文哲十分信任她的模样,接过后竟连个顿都没打,拔了塞子倒出一颗丸药便吞了进去。“解毒圣手的药求都求不来,莫然你辛苦了。”
宇文哲一向叫她萨莫儿,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莫然,夏莫然见状心中微动。
这段时日她也想了很多,宇文谨没有自己称帝的打算,再说做了皇帝,也意味着要纳很多的女人,这不是她乐于见到的。而宇文恺是个草包,扶不起的阿斗,宇文钦表面虽臣服宇文谨,实际是个心机深沉的,这种人狠辣起来六亲不认,而宇文铎一直站在宇文谨的对立面,恐怕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回他手中的权利,拔了牙的老虎还能算猛兽吗?
只有宇文哲,虽然她气他扮猪吃老虎,但相知这么多年,也知道他生性淡然,若不是北辰皇族的使命,他早就快意江湖了,若是他能答应不改变皇朝,她也不介意他坐上皇位。毕竟这样对她来说最好,对追随宇文哲的人来说,也能把朝廷更替的伤亡减少到最小。
想归想,夏莫然一来还不知宇文谨的想法,二来也不能确定玉家等这些追随者同不同意,她也不可能现在帮他出谋划策。再说玉培珍等那些人可对她丝毫没有客气,因爱生恨什么的最讨厌了,这口恶气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讨回来。
“我问你,在落霞寺到底是谁在背后陷害我?”夏莫然生气地问道。
她才不相信是方诗如呢,她不过是宇文哲寻来当替罪羊的,这玉培珍也不像那么有脑子的人,能让宇文哲花心思掩盖的人,让夏莫然十分好奇。
想到雪魄的执拗,以及她三番两次欲置夏莫然于死地,宇文哲脸色也十分不好看。
虽不至于把雪魄供出来,但到底是因为自己,才让夏莫然受这无妄之灾,宇文哲正欲说些道歉的话,却见冰魄一脸焦急地闯了进来。
宇文哲一凛:“出了什么事?”
冰魄瞥了一眼夏莫然回道:“少主,皇子府被人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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