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老夫人果然备了丰厚的礼品,带着容娘上穆府提亲去了。
夏之然又气又急,但这婚是七王爷定的,他也不敢阻拦,无奈之下去了梅园。
“侯爷!”
夏之然看着把自己阻拦在门外的婢女,面色一僵,他知道这婢女原是冥衣卫的,是七王爷专门拨过来伺候妹妹的。
“跟四小姐禀一声,本侯爷要见她!”夏之然冷冷地说道,语气里有不容拒绝的威严。
若是换做其他下人,必定吓得跪下了,可芝梅在冥衣卫磨练了几年,并不害怕,也十分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因此一点都没有挪开脚步的意思。
“侯爷,小姐说她有点不舒服,正在休息。”芝梅委婉地拒绝道。
不舒服怎么没请大夫?夏之然知道夏莫然是不想见到自己,不过找个借口拒绝罢了,可他犹不死心地说道:“四妹妹不舒服,本侯爷更应该进去探望一番。”
芝梅却是半分不让:“小姐说不见任何人,请侯爷不要为难奴婢。”
本来夏之然也没准备找夏莫然干吗,只是心底不舒服,想找个人倾诉罢了,可这个婢女推三阻四不说,还一副鄙夷高傲的神情对他,让他如何受得了?
夏之然气得双目通红,拔高了嗓音道:“到底是四妹妹不想见本侯爷,还是你这个婢女自作主张不想通报?如此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小心本侯爷发卖了你!还不快去!”壹趣妏敩
这一吼,让院子里干活的其她下人皆惊惧不已,暗道这四小姐虽不是侯爷嫡亲的妹子,可侯爷待她还是蛮不错的,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可着劲往梅园送,今儿个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表小姐?昨天发生的事她们也听说了,是了,表小姐出事那天,可不是四小姐带出去的么?可见这不是亲的,到底都比不上有血缘关系的。
因此众人看向屋子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怜悯,这四小姐真可怜,无父无母的,太子又不喜欢,老夫人不待见,如今侯爷也对她如此,以后可怎么办呀。
夏之然当然也注意到下人的目光不对,也知道自己因为气怒有些过激了,但他到底到底当了几年的侯爷,尽管心底有些讪然,面上却有些拉不下。
芝梅皱了皱眉,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毕竟这里到底是夏侯府。
所幸她没为难多久,芝玉出来了。
夏之然精神一震,以为夏莫然肯见他了。
没想到芝玉向他行了礼,便传达主子的意思道:“回侯爷,小姐说芝梅的卖身契在她手里,要发卖也是她说了算,侯爷果真看芝梅不顺眼,干脆连她一起赶出去算了。”
芝梅听了夏莫然这样维护的话,心里一阵感动,但对方毕竟是主子名义上的哥哥,这样强硬的话到底不妥,不由得担忧地朝夏之然看去。果真见他拉下了脸,很不好看。
芝梅从小接受训练,不仅要学习如何伺候主子,更加要学习如何辅助主子成为合格的国母。
而芝玉跟她不同,小时候不公平的遭遇让她只忠心主子,唯主子的命令是从,根本就不会去管这么做对主子有利还是不利。
她见夏之然面色难看,虽有一时心软,但还是原原本本把主子的话继续说完:“小姐还说她知道侯爷对妹妹的关爱,但毕竟男女有别,还是要注意的好。老夫人今天去穆府给侯爷提亲了,穆三小姐是个好的,小姐也很喜欢她做自己的嫂嫂,希望侯爷能对她好。”
说完,便见夏之然脸色变得煞白。
原来她都知道!
所以才不见自己,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鞭打自己。
虽然不是亲的,到底是上了族谱的妹妹,若被人知道自己对她的不伦之恋,叫她如何自处?夏之然又难过又羞愧,也没脸再嚷着要见夏莫然,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梅园。
芝玉和芝梅对视了一眼,她们贴身伺候小姐,自然知道侯爷对小姐的一片痴心,虽然为他的这片心有些不忍,但也明白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背负骂名的将会是小姐。因此眼睁睁地看着夏之然离开,并没有去安慰。
夏莫然正坐在屋中靠窗的贵妃椅上看书,感觉有人进来,头也不抬地问道:“他走了?”
问的自是夏之然。
若两人不是兄妹关系,中间又夹杂着太子,芝玉倒认为侯爷的性子十分适合小姐。见主子语气淡然,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也淡淡地回了一句:“走了。”情绪不太高的样子,与平时的活泼判若两人。
夏莫然这才抽空看了她一眼,挑了眉问道:“你怎么了?”
芝玉知道那些话只能在心中想想,讲出来也平白惹小姐烦恼罢了,因此整了整自己的情绪,略带着笑意问道:“小姐今日要吃什么?奴婢让芝雪去做。”
夏莫然抬头望了望外面毒辣辣的太阳,不太感兴趣地说道:“这天热的,让人没啥胃口,随便做点消暑的吃食就好了。”
正在屋中给她做亵衣的芝虹听罢便出主意道:“小姐,不如做些凉面吃罢,放些胡萝卜、鸡丁、山药、肉末等操子,用永西的麻油和醋拌了,再把碗儿放在冰上凉上那么一凉,既好吃又营养。”
芝虹原先是北方人,故很喜欢吃面食,但天气的确热,屋里四个角落都放了冰了,还是暑意难消,芝玉芝梅听了都说好。
偏生撩了帘子进来讨注意的芝雪听了,指着芝虹便道:“又是胡萝卜,又是鸡的,芝虹姐姐也不怕吃歪了嘴儿。”
芝虹知道芝雪讲的是玩笑话,也不生气,笑道:“小蹄子,姐姐给你出了这个绝好的主意,你不领情就算了,还编派姐姐,活该大热的天守着火炉子监工去。”
其她人听了哈哈大笑,芝雪便嘟了嘴,因为热,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倒也十分健康炫目。她的目光落在芝虹手头边姜黄色的亵衣上,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便取笑芝虹道:“芝虹姐姐有那个闲心管妹妹,还不如多管管自己。”
夏莫然等皆不懂她的意思,一时睁大了眼好奇地看着她。
芝虹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芝雪指了那亵衣便道:“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姐姐不该快点绣自己的嫁衣么?”
芝虹和张冬来要好已经全府皆知了,张大娘为芝虹能看上自己的二儿子喜不自禁,今儿个一大早就来梅园提亲了。夏莫然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不但给了一千两让张大娘充门面,还允诺会给芝虹一笔丰厚的嫁妆,把张大娘乐得一早上嘴巴都没合上,当即拿出黄历,定了冬天十二月初八的吉日。
古时候姑娘都是自己绣嫁衣,还要做新郎的衣服,被面枕套等,没个几年弄不下来。夏莫然看着时间紧,被面、枕套等东西便让玉绣坊的绣娘帮着做了,可嫁衣等也十分耗时,虽说离冬天还有好几个月,也十分赶了。
芝虹听芝雪大咧咧就把自己的亲事说出来,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羞意又冒了头,脸颊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夏莫然见状笑得前俯后仰,嘴里嚷嚷道:“是本小姐的不是,那亵衣芝虹你别做了,快快绣嫁衣吧,到时候漂漂亮亮地出嫁,让芝雪眼红去。”
一个听了咕哝道:“奴婢才不眼红呢,眼红的是芝晴姐和芝玉姐。”
另一个抗议道:“连小姐你也打趣奴婢。”
正说着芝晴也进来了,见屋子里的人都一脸笑意,刚又听见有人提及自己的名字,便问道:“发生了什么好事不叫奴婢知道?”
芝玉怕芝雪再打趣她和冥一,忙把芝虹的事讲了一遍,芝晴免不了又调侃了芝虹几句。
弄得最后芝虹不好意思地避了出去,芝雪也领命去小厨房了。
芝玉见主子有话要对芝晴说的样子,也找了个借口出了房门。
夏莫然便坐直了身子,把书合上放到一边的小几上问道:“见到王爷了没有?”
也不知闹什么别扭,夏莫然今早派人去七王府送拜帖,说要见宇文谨,结果慕容管家见的人,说七王爷昨天伤了手,不便见客。
那点子伤有什么大碍?再说手受伤跟能不能见客有什么关系?夏莫然气恼,但心中记挂着取消与太子婚约的事,少不得又让芝晴去了一趟七王府。
芝晴知道她心中着急,也不卖关子:“见到了!”
夏莫然闻言心头一颤,忙不迭又问:“他怎么说?”
“他说答应小姐的会做到,只有一点,为避免别人说三道四,胡乱猜测,最近小姐都不要出门了,白天晚上都不要出门,别想着见什么人,他会派冥兰冥秀看着的,小姐想去的地方也有人看着。”
那个小肚鸡肠的,不就怕她会去见宇文哲吗?夏莫然撇了撇嘴,有些抑郁,宇文哲毕竟是为了她才受的伤,也不知那条手臂要不要紧,就这样不闻不问的,合适吗?
虽然有些不满宇文谨的独裁,但一想到压在头上几年的婚约即将取消,她还是挺高兴的,在这关键时刻,还是不要违背宇文谨意思的好,横竖也就几天的时间,相信宇文哲会理解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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