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这做生意可不是啥简单的事儿,货物本钱多少,怎么出货,怎么记账,出了问题怎么解决一大堆头疼麻烦事会等着你去解决,所以做生意除了要有本钱也得要有头脑。
当二者只能选一时,自然是头脑最重要。
比如说现在的狗儿,正在为书院的生意头疼,本来金木根找狗儿说起时,狗儿没答应,可后来金老夫子又给狗儿开出个诱人的果实。
那就是保证今年让狗儿进县学读书,而且还是龙州县学的名额。
进县学,可比待在这破破烂烂的小书院要好了,别的不说,单单是县学那上千本珍藏的书籍,就让狗儿馋的流口水。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这时下的书本。
在宋朝时手工造纸技术已经很纯熟了,书籍一般是纸质的,而且采用的都是雕版印刷,但那时候的书籍还不是线装的,现在的线装,大概到明代中页才会出现。
又根据所刻的书籍,在版本学上分别被称作宋浙本、蜀本、建本,所用的纸页也各不相同,宋浙本主要是白麻纸或黄麻纸,宋建本印书纸张不如浙本好,多用一种枯黄、甚至发黑的麻沙纸,蜀本多用白麻纸。
但是到了宋朝中后期,尤其在南方,大多已不采用昂贵的麻作为造纸原料了,基本做到就地取材,例如桑树皮、楮树皮、竹子的材料造纸。
宋版书用纸,就其质料来说多数分为皮纸和竹纸,这种纸料比以前的黄麻纸、白麻纸要更加坚韧而且经久耐用,不易受潮变质,更加利于书籍字画的长期保存。
但是书本这种东西仍旧是很贵,写书、刻版、印刷、装帧费钱又费时,所以一本书的售价很贵,等闲人轻易不得,所以就流行了一种行业,名字叫“抄书匠”,这帮人会认字、会画图但是却不通文墨,许多样本上明显的错误不晓得改正,只会原样不动的抄录下来,甚至再添加几处错误,一来二去,造成许多迥异的文章,让后人看的是一头雾水,恨不得把头发揪光。
再说狗儿毕竟年纪小,听说金老夫子可以让自己进县学,哪里还不乐意,当场就大包大揽的把事儿揽进怀里,然后晚上在卧室里狠拍着自己脑瓜。
“气啊!明明书院比试前两名就可以进县学了,自己还为何要应他这烂事儿!嗯,不对,前两名,也不晓得有多少人参加,也不知道其他人学业如何?还有出的试题会不会难,算了,还是有个关系关照关照一下吧!”
狗儿在被子里嘟囔的说道,正说着呢,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王厚和花十四联袂走了进来。
“狗儿你睡了吗?”
狗儿嗯一声道:“睡了!”
“胡说,睡了你还说话!”王厚撇着嘴道。
狗儿一把撩起被子道:“就算是睡了你们还不是照样来找我,到最后还是要把我吵醒。”
花十四嘿嘿笑一笑道:“狗儿快起来,俺们正学兵法呢,有许多问题不晓得,还有好多字也不知道,你再帮俺们看看。”
狗儿这个气啊,指着他俩人道:“我都给你俩讲三遍了,你们咋就记不住?”
“不怪俺们啊!谁晓得考个武举还要写策问,还要读兵法,早知道如此,俺们还不如直接考科举哩!”王厚埋怨道。
狗儿叹口气,睡是睡不着了,只好起身下床,穿了外衫走出门外。
“‘兵者,诡道也!’不是‘兵,者,诡道也!’这句话意思是用兵打仗时,就是耍阴谋诡计!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俩都不晓得,还考什么武举!”狗儿冲着俩人埋怨道。
王厚是一个爱骑马射箭多过背诵兵法墨义的人,至于花十四,嗯,目前更是笨蛋一个,字才认识不到三百个,这俩人放一块,狗儿很担心他俩回头去帅司应考时第一关就被刷下来。
“你俩人不是请先生了么,怎么还能念错?”
王厚俩个都比狗儿岁数大,但现在是论学问的时候,可不是比岁数,所以俩人只能乖乖的被狗儿训斥,实在是觉得委屈了就回顶两句。
“俺们怎么晓得,请的先生就是这样教俺们的!他说,兵和人都要走险要偏僻的道路,方能平安无事,不被敌人发现,正所谓出其不意,天降雄兵!”
狗儿:……
“你俩这是从那请来的先生,莫不是城隍庙门口替人家写状子写家信的胡秀才吧?”
王厚和花十四对视一眼,齐齐的冲狗儿竖个大拇指,“好聪明啊你!俺俩找的就是他!”
狗儿叹口气,那胡秀才据说才过了启蒙,听说有一次给人家抄佛经都抄错了字,找他当先生,真是自毁前程。
王厚和花十四怎么说也是自己结拜兄弟,狗儿可不想他俩人再被人诓骗了,便道:“算了,从明天开始,你俩人也跟着我去书院读书吧!”
花十四眉头皱到一起,冲着狗儿低声道:“俺觉得胡秀才教的挺好的啊,许多话说的都在理。”
“是啊!”王厚也赶紧说道:“再说,进书院多贵,有那钱胡秀才可以教俺们四个。”
狗儿看着他俩一阵头大,这可是考科举啊,将来要去帅司、兵部参加考试的,跟着胡秀才学了一肚子歪兵法,到时候做起文章来不被考官打出考场才怪。壹趣妏敩
“你俩人就听我的,明日就去书院,最起码也得把这几本兵书都学会了才成!至于钱……”
狗儿一拍脑袋道:“不用掏钱,只管念书便是!”
进书院读书不用掏钱,俩人自然乐意,拱拱手就互相嘲讽着走了去,只留下狗儿冲着摇曳的火烛嘿嘿发笑。
八月的天气已经是闷热一片,狗儿恨不得把身上的衫子脱掉,痛快的跳进旁边的小湖里游两圈,但是今天大事为重,只好苦苦捱着。
听着远远的一声锣响,狗儿停了脚下的步子,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就羡慕的瞅一眼坐在抬竿上的金老夫子,再抬头远远看一眼远方树荫底下,前来迎接众人的崔氏学院的学子们。
今天,狗儿一行人是受崔氏学院所邀请特来一聚,在双方书院学子比试的同时,顺便谈谈入股“武举课程”的事儿。
“武举课程”就是狗儿给鹿苑书院所献上的锦囊妙计,首先让金老夫子去州衙寻了知州和通判,狠狠的抨击了一次武学举人居然连字都不认识,怎么做的“智计多谋、文韬武略”,区区几本兵法都学的乱七八糟,这样的举子怎么能过了兵部举行的武举省试,怎么能做到为朝廷培育出将才的重任,只会为州里摸黑。
这么一说原本不当一回事儿的吕知州和苏通判赶紧正襟危坐,洗耳恭听金老夫子的妙计。
就这样,鹿苑书院被划为龙州武举人学习兵法的指定书院,要想考武举就得进书院学习完兵书六册,并且还得写出一份自己对兵法兵书,以及当前形式下宋金两国态势的理解和感悟,借用官方语言便是“时务边防策”,只有过了书院这关,这名武学子才会有报考武举考试的资格。sxynkj.ċöm
这一下,鹿苑书院在龙州名声大噪,许多武举人慕名而来,书院也从原先的三十来人,瞬间变成了三百余人,后院原本闲置不用了许多年的书舍,一时间住满了人。
这帮人虽然是武举子,但是在鹿苑书院这段时间里只是来习读兵法,所以没有呼喝吵闹的练武声,只有朗朗的读书声。
数百人一起诵读兵法的场面,很是壮观,一时间又吸引了许多来求学的人。
尝到甜头的金老夫子顺势而为开设了,“蒙童课程”、“算数课程”以及“吟诗绘画课程”。
这三个学舍又吸引来将近百人,鹿苑书院一时间人满为患,不得已,金老夫子又赶紧扩建了一圈学舍。
但是龙州城足足有十数万百姓,每年参加科举,学习识字的人不知有多少,四五百人根本不算啥。
这次交换中,狗儿理所当然的交出了满意的答卷,但是金老夫子没有实现他保送狗儿去县学读书的诺言,因为书院人多了,事儿也多了,他有时候管理不及,又不放心其他人,只好让金木根去处理,金木根一个仆人哪里管的住,所以狗儿这个“少年英才”就被委以重任。
一开始狗儿本不想答应,可后来金老夫子又拍着胸口对狗儿承诺道,必保送他过解举试。
熟悉的诺言熟悉的人,但是狗儿又再次接受了,不为啥,因为金老夫子手里有一封举荐信,是写给礼部某位员外郎的,只要狗儿拿着这封信,去敲这员外郎家的门儿,最起码礼部试不会被莫名其妙的刷下来,哪怕狗儿考的是锁厅试。
这保障,狗儿能不要吗?
所以只好大热天的陪这老头到处去各家学院参加“学院试”。
到了崔氏书院大门口,书院崔柳院长就把狗儿几个迎进了书院。
走过长长的廊道,又穿过一丛柳树林,狗儿几个到了一处茅草屋搭建的棚屋,周围十几个仆人穿着崭新的衣服伺候着摆放座位,众学子座位之前是两把软椅,这里自然是金老夫子和崔院长的位子。
狗儿几个鹿苑书院来的学子和崔氏书院的学子分两边坐了,先是互相认了名字,又各自报了自己目前课业的进度,然后被分为了三堆。
这三堆人先是做同一试题,然后再互相比斗。
对子、诗句、书法以及一些“四书五经”里面出的各种经文题,到最后还得写一篇三百字的策论题,题目就叫做“弗敢专也,必以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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