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天亮的时分,因着驿馆所在之地非常空旷,光线所至之处皆是明亮的,清晰可见远处整齐排着的胡杨林。壹趣妏敩
苏流茵活动了几番筋骨,缓缓闭上了眼睛,淡然问道:“今儿的天色真是令人心情大好,我们何时出发,我已经准备好了!”
男人并没有立刻回应她的话,只沉默半响后方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你挡住我的阳光了!”苏流茵说着睁开眼来,却见着男人一脸严肃的神情,目光瞥过他手里的信封,眼中一喜,道:“难道是爹娘来信了?”
苏流茵满心期待地打开信封,粗略地扫过几眼,顿时又惊又疑,呆呆地怔住说不出话来。
“原来我不是我娘的女儿,怎么会是如此?”
“茵儿,你不要有过多的心理负担……”男人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又道:“这么多年来,苏夫人待你也是如同亲生女儿一般!”
男人高大的身影促使苏流茵仰起头来,将他顰若远山的眉看着一个点,推动着女人的记忆不断涌现出来。
“可是我怎会是沈贵妃……不……沈青宁的女儿!”
苏流茵言罢,静静地望着他,只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是太狗血了。
“皇帝,一向喜欢夺人所爱,原本苏将军所钟意的女子是你的娘亲沈青宁,而苏夫人也就是你娘的姐姐,是后来才跟着苏将军的……”段楚翊顿了顿,又道:“我考虑了许久,想着是否应该告诉你,如今也必须与你说实话了!”
“今儿的天色正好,怪不得你们起的这么早,可要到了吃早食的时辰了!”
清凉的晨风透进一丝半缕女子的沉稳柔和之声,苏流茵猛然一僵,隐隐听得是沈青宁的声音,“这几日马不停蹄地赶来,昨夜后半夜才到,人马都折腾的不行了,没曾想到身子累了,睡觉也睡的踏实了不少!”
“你……你真是我的母亲……”苏流茵盯着沈青宁的面容,仔细一瞧,只觉得自己的模样与她越发地相似。
“茵儿……你怎么会知道?”沈青宁眼底一惊,很快便回复过来,缓缓向她走过来,“茵儿,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苏流茵摆手示意她停下,稳了稳心神,道:“所以我被发配到绥中县之时,你才会特意往此处来!”
“四小姐,您怎么起来这么早,昨儿才……”青姨急急忙忙地走出来,感受到其中微妙的气氛,顿时闭上了嘴。
“今儿这天可真好,身上也不觉得冷了!”
“青芝,你我已经有近二十余年没见了吧!”沈青宁说着,嘴角扯过一丝凄凉的笑容,“这么多年了,你尽心服侍我儿,辛苦你了,只是这份情义,无论如何我也报答不了了!”
“四小姐,您说的这话可要折煞老奴了!”青姨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这时间过得太快了,小姐还是同往年一般,没有什么变化!”
“都说这深宫后院最是熬人的!”沈青宁说着不自觉抚上自己的脸颊,“这人哪里能够抵挡住着年岁的增添?”
苏流茵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们的脸,此时她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可真是曲折婉转,原来这苏穆玥爱着的竟然是皇帝的妃子,而这个妃子才是她真正的娘亲,可是他与沈青莳平日里的恩爱又从未是假的,又或许是这人世之中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只爱一个人。
“茵儿此去西北可还有做过打算,眼下的情形不容乐观,一切都还的仔细斟酌才好!”沈青宁说着将目光落在段楚翊身上,“这天下之争原本是世上男儿的事,若不是被局势所迫,女儿断断不会手持戎枪!”
段楚翊点了点头,拱手一礼,回道:“多谢沈贵妃的教诲!”
“既出了这牢笼,我又何曾想过要再回去!这贵妃的称号从今往后与我再也无半分干系?”
沈青宁笑着抬起头来,“从今以后我沈青宁也是一个自由之身了,我宁愿死在外面,也不愿意再苟且偷生!”
青姨接连“呸呸呸”好几声,“这一大早的,四小姐说什么糊涂话呢,赶紧将它忘掉!”
“是我失礼了,不知称呼您为什么才好!”段楚翊说着看了苏流茵一眼,“茵儿,你觉得呢!”
“生而不养,本已是大罪!”沈青宁出言打断他们,又道:“茵儿若是不嫌弃只管叫我一声姨母便好!”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杏儿的声音又是焦急又是无奈,撞见正站在那儿的沈青宁赶紧停下脚步,见着她华贵的气质,迟疑道:“小姐,这位小姐是何处来的……”
青姨假意生气地喝止道:“你这丫头,一大早就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这位是沈府的四小姐,夫人的亲妹妹!”
“四小姐……夫人的妹妹?”杏儿一脸疑惑地抠着自己的脑袋,大惊失色,“难道是沈贵妃,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青姨没好气地打断她,又道:“如此匆忙赶来,是有什么事?”
“对……对……”杏儿忽然想起来她来的目的,脸色一转,急道:“小姐,王爷,青枫和木兮着凉了,你们赶紧去瞧瞧吧!”
“青枫,木兮穿的衣裳可不薄,怎么好好的就着凉了,车队里跟着的大夫你可有请过?”青姨忽然插言问道。
“大夫才去看呢!不过青枫和木兮此次可一点儿也不正常!”杏儿略一沉思,又赶紧向苏流茵看去,顾然是急了,“小姐,王爷,实在是奴婢愚笨,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清楚,要你们去瞧了才能够知道!赶紧去瞧瞧去了?”
段楚翊的眉心微微一动,显然是因为杏儿所说的话而有所惊疑。
“孩子怎么会好好的就病了!”听见孩子病了,他已经顾不得太多,随手一挥便大步流星地向院里走去。
“我的孩子……”
苏流茵听见自己的孩子生了病,自然也是非常地急切,转过身去便紧紧地跟在他们的身后,此时的她却是又悔又惊,这几日她都没有好好的陪过自己的孩子,就连抱也没有好好的抱一会儿。
青姨跟在苏流茵身后,见着她踉踉跄跄的步伐,不由得她的脚步也跟着急了起来,又在一旁好言劝慰道:“小姐,您好好的看着路,不要着急,小孩子的身体与大人无法比较,只要一稍不注意身子便着凉了,平时有一个小感冒是再正常不过了!”
“先赶紧去看看孩子再说,这小孩子的病需要重视,自己的身子可也不能马虎大意了!”
沈青宁好看的眉目扭成一股,也快步地跟着去了。
很快便来到了孩子的屋里,杏儿推开房门,骤然打开的房门门似涌进一天一地的明光,照得屋子中的人一瞬间几乎睁不开眼睛。
众人微眯了双眼,看着逆光中同时步入屋里的男人。
段楚翊瞥过此时待在屋子里的正手足无措的众人一眼,冷冷道:“孩子,这是怎么了?昨日还好好的今儿怎么会病了!”
众人行礼如仪,玄凌的目光又落在大夫身上,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心思,道:“可有何结果!”
其中一位乳娘出来回应道:“王爷,还不知道呢,大夫正在瞧着呢,这孩子不哭不闹的,就是身子凉透了,一睡便是好几个时辰连着不愿意起来!”
“孩子……孩子这是怎么了!”苏流茵也急急忙忙地跟着进了屋里,见着屋外有风又赶紧将门阖上。
男人见着苏流茵来了,只一挥手,道:“先别急,大夫正在做诊断!先等等看看大夫是怎么说的!”
苏流茵会意,搅裙快步行至自己儿女的床前,见着他们眉眼紧闭,她的心情也低落到了极致,自己的孩子怎么会成了如今的模样,明明前几日还瞪着一双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个劲儿地往她自己怀里扑腾!
女人盯着眼前正满脸焦色的大夫,喉间骤然有些发紧,不自学地握紧了身上的的衣裙,似要寻得一些让自己觉得安全的东西。
她从来未这样紧张过,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她的孩子,究竟是怎么了?
见着杏儿满面是泪的,苏流茵不由自主便温和了口气,道:“杏儿,他们都有何症状,什么事慢慢说,不要着急。”
杏儿仰起脸来,如同梨蕊含雨般的模样,她缓缓开口道:“奴婢也还不清楚,只是他们到如今都还没有醒呢!我担心……。”
“不合理啊,这孩子明明也是没有受过冻的,怎么会是感冒的症状!”
其中一位乳娘低柔的声音沉稳打断了杏儿的哭音。
“孩子是感冒了,何以见得?”
两个乳娘一直按规矩低着头,她们都是略微有年纪的人了,冬日穿的衣服十分笨重,他们又怕是自己疏忽大意才让孩子受了罪了,不由得头也低的更下去了。
“王爷,请恕罪,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症状的孩子,实在是没有断出是何毛病!”m.sxynkj.ċöm
这时候,一直愁眉不展的大夫忽然开了口,有些惭愧地对段楚翊说道。
苏流茵一听,已经是恐慌到了极点,她眼含泪水,赶紧问道:“怎么会有诊断不出来的病?孩子这症状如此明显!”
那大夫一声叹息,道:“老夫……真是无能为力啊!还请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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