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加入给这场婚礼增加了不少,但赵相清廉这也是众所周知的。因此这宴会倒是少了不少的奢靡之气,多的是文人们的相互应和之声,一切都仿佛回到了这个朝代草创的时候,跟随皇帝打天下的百官们都志向高雅,君臣相得。婚礼就这样在一派祥和之中举行,仿佛要见证大夏迎来新的生机。
整个赵府都是热热闹闹的,皇帝左手坐着萧毓,右手坐着赵子安。这是朝廷的两位重臣,也是现在两派的领袖人物。大夏最核心的政治人物都在这里了。
萧毓英姿勃发,风流倜傥的样子很给人以好感。尤其是他世家子弟那种特有的气质,让人永远都无法琢磨透他。他是萧家长子,已经将近不惑,女儿都已经有十六岁了。他在家里的地位,那是毋庸置疑的。可世子终究只是世子,上个月之后,他才从他那英明睿智的父亲手里接过了爵位,也接过了权力。sxynkj.ċöm
赵子安本名赵祈,子安是他的字。他出生东洛小世家赵家,只不过在西狩之后,赵家老家主在东西党争中左右逢源,终究让他赵家有了一席立足之地。赵家早些年不是东洛大族,因此赵子安早年生活极其贫苦。世家子弟都有那么个坏习惯,那就是颇为爱好风流,可风流过后,能承担起责任的还真少。赵子安老爹算一个,赵子安算是青楼小妾所出。这就绝对了家族为数不多的资源不会倾斜向他们。之后,大夏经历了那场浩劫,他们随太子西狩,赵家嫡子病死途中,之后老太爷才从一众子弟中选择了他。可赵子安早年的经历给他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阴影和灰暗,这也在他入朝之后没有顺从家族的意思,甚至走向了家族的对立面。m.sxynkj.ċöm
今天,两位注定要分出胜负的敌人,坐在了一起,在诗文方面,甚至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只是很自然而然的,他们没有一句话提及政治。
“这就是两相的经历,懂了吗”赵相府不远处,经过简单伪装的刘老头和赵公子坐在一个茶馆,刘老头对赵公子说到。
“我到觉得这个赵相很像一个人”
“谁”
“你”赵公子毫不避讳的说到,在他眼里,赵子安其实和刘老头属于一类人,只是,选择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也许吧,本朝开国以来,所以致力于改革的人,都会把洛王作为自己的标杆的,没有为什么,只因为他是最成功的那一个”刘老头满脸风轻云淡的说到。
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刘老头,赵公子恨不得给他一拳。摆脱,大哥,咱们是来救人的,你显得这么风轻云淡算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不去踩点,而是在这里蹲着。
“小子,别怀疑,我的计划肯定是成功的”刘老头说到,同时把茶碗送到了自己嘴边。
“可咱们为什么要穿成这个样子,你不是要见老朋友嘛”赵公子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身上的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衣服,甚至还有些打了补丁。
“嗯,因为我怕那位老朋友想不起我来,十八年前我就这样穿的,那时候我还有一个徒弟,年纪和现在的你差不多,那个小子啊……”刘老头想起徒弟,又准备滔滔不绝了。
“停,停,停,那你徒弟呢”赵公子打断了正在蓄力的刘老头。
“死了”刘老头见状,也不愿意多说了,只是简明扼要的说了这两个字,之后就不再多言。而是盯着漂浮的茶叶若有所思。
赵公子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触动了刘老头悲伤的回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埋头喝茶,并不多言。
“两位,哪来的啊”几个穿着羽林侍卫服饰的男子,来到了他们桌边,询问起他们来。
“军爷,长安本地人”刘老头在我们赵公子开口之前,语气里有些诚惶诚恐的回答到,仿佛对面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官,就如同赵公子第一次见到刘老头和钱江的对话一模一样。很明显,他是个逢场作戏的高手。更让我们赵公子惊奇的是他那一口流利的长安话。就像是后世的普通话是按照北京地区的方言一样,长安话在这个时代,就是大夏的普通话。
“叨扰了,叨扰了”几个士兵里年纪较大的,见状站出来给刘老头行了个礼,略带歉意的说到,之后,就带着几个士兵离开了。
“挺好的一个年轻人,只不过怕是一会儿就要死了啊”在目送那些士兵离开后,刘老头口气里有些惋惜的说到。按理说匪过如梳,兵过如蓖。这是百年来不变的事实,随手捞点,这是这个时代军队最常见的,可偏偏这几个士兵倒是和其他有些不同。
“这你怎么能看的出来,你会看相?”赵公子有些好奇的问到。
“是啊,你看那个士兵,他印堂发黑,双眼无神,恐怕不久于人世了啊”刘老头一本正经的说到,可这在赵公子听来,却像一个笑话,因为后世的骗子都是这么说的。
“咱们大概要等到什么时候”赵公子有些好奇的问到,毕竟想到这个人有关营救自己的好上司,赵公子就有些急躁了。
“肯定是今天”刘老头也没有给出具体的时间,只是说到。
“那就等呗”赵公子看着继续喝茶的刘老头,喝那么多水,真的是恨不得自己被尿憋死啊。
在离赵公子所在的酒馆里不远的地方,那是一个客栈的马厩里,可让人意外的是,这里面只有一匹马。那匹枣红色的皮毛显得马油光发亮,和这里灰暗的布局显得格格不入,一个身穿布甲的男子站在它旁边,轻轻的抚摸着那马的鬃毛。马鞍上挂着一把轻弓和一袋箭矢。那是一种特制的箭矢,从它与众不同的箭头就可以看出来。
“罗将军,成公希望你能一击必杀,否则咱们可就都完了啊”从马厩通往前面的门帘外,走进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显得和这里格格不入。
“嗯,我准备好了”罗骁点点头,摘弓在手,以闪电般的速度射出一箭,那剑直接将来不及起飞的麻雀刺穿在了墙壁上。
“好,罗将军果真箭法了得,这一次,咱们还有一个大助力呢,罗将军尽力便好”那男子拍拍手,随后不紧不慢的离开了马厩,很快,这里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他这个人,能证明他来过的,只有一只死透了的麻雀和一匹马,以及一个人。
这是各方妥协之后的计划,他这一次要刺杀的,就是那位在视世家为仇雠的皇帝。现在,长安所有世家都算看明白了,这个他们一手扶起来的傀儡,已经成为了他们最大的敌人。傀儡已经失去了它的效力,那他们毫不建议再换一个人来当,自然是有人巴不得坐这个位子呢。皇家依仗的,终究不过是梁怀忠要带回来的那只军队了吧。双方在动手之前都选择了轻视对方,就像两个拙劣的政客在互相谩骂着对方的不堪一般。
“怎么办,怎么办,再有一天,梁怀忠将军就要回来了,到那时候,太子可就不好救了啊”长安郊外的一个破旧的房子里,太子的谋主兼任幕僚正和一群对太子不离不弃的官员门客探讨着救出太子的可能性。
“余师,咱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年轻的游侠问到,在太子手下做事,对于读书人,他们这些被人视为以武犯禁的人还是对他们极为尊敬的。
“如果走正常渠道,那基本不可能了”余桢也叹了口气说到。
“正常渠道,您的意思是,还有不正常的渠道”另一个游侠询问到。每给太子做事以前,他们中好大一部分人偷鸡摸狗的事情可干过不少,因此,对于一般人尤其是读书人讲的那些道德,他们是不屑一顾的。
“劫囚”余桢闭上眼睛,十分不甘心的说出那两个字,很明显,如果他们真的走上这条路,那也算是真的万劫不复了。
一旁的几个读书人都陷入了沉思,而游侠们却热烈的讨论起来。这种可能不是没有。毕竟大夏历代涉及皇位之争的,失败的一方必然会被赶尽杀绝,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而且成功者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与声望,那是必然要把失败者光明正大的处死的。与其他朝代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相比,大夏皇族更愿意用这种手段表示自己的决心。长幼之争在大夏四百年里有过三次,三次都是这样,因此没人会怀疑皇帝的决心的。毕竟他更看好魏王,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就算是现在的局势,民间还是相信的是长幼之争,而不是世家和皇帝的龌龊。毕竟总有些知情人喜欢拿皇家秘事来当成噱头吸引人,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呢。
“余师说吧,我们为救出太子,自然是万死不辞的”几个游侠在讨论之后,乱哄哄的说到。古言“仗义每多屠狗辈”在此时悉数彰显无疑。
“现在还有准备退出的吗,就算是退出,希望你们能念着太子的旧好”余桢朗声说到,在场所有人竟然无一人后退半步。这事有些时日了,当时在太子府论事的时候,某些一时头脑发热的家伙早就冷静下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尤其是以那些世家子弟为代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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