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前面的话还值得夏立怀疑的话,后面的话着实就有些对她起到了一些煽动性。
她不是没看过慕容起的身手,箭法的确实打实的好,在对比起来之前的军营,不说先锋军营,就单说原本的医师军营以及后勤军营,跟一滩烂泥没有区别,连最基础的干净都做不到,又谈何打退敌人。
“只是这样一直打,你们就不累吗?还要无缘无故赔上许多人命,比方说今天陪在你身边的那个男人。”夏立道。
不说还好,一说好不容易心情平复下来的慕容起咬牙切齿道,“所以说,我阿布现在是不想打,也懒得打,等他退位后,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狠狠报复回去,一开始这矛盾就是他们挑起的,凭什么要我们无缘无故受这委屈。”
他阿布能忍,他忍不了。
“就是因为他们,本来我儿时随意去玩的山头现在也不随意进出,你也看到了,我今日不过就是和朋友去打猎,什么事都没做,是他们特意买通我身边的人提前知晓我的行程,特意来堵我。”
夏立叹息道,“行吧。”
换了她,只怕也一样,她也没必要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慕容起,另外对方方才的话听着听着的确是有些可怜。
但能理解不代表就苟同。
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待在一块也迟早会成为敌对,“我母亲救了你一次,今日我也算变相的救了你一次,既然你不知道我母亲现如今在何处,那我便先离开了。”
离开之前山上那条河流算算看也快两日了,虽说这来回一趟是在奔波的很,但总比让祁瑾煜担心来的好。
“你现在要走?”
慕容起看起来有些吃惊。
“左右待在这人也没其他事可以做,我不走还能干什么?”夏立摊手。
“谁说没有事情做。”慕容起为夏立指了个方向,“你是中原人,一定没看过我们鲜卑风景的壮丽,好不容易来了,我作为东道主不带你这位客人去逛逛岂不是有些太不懂礼貌。”
夏立汗颜,“这时候倒知道礼貌了。”
之前那一长箭射过来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要礼貌。
“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们这里的布置。”慕容起问道。
夏立轻笑两声,“你这人真的很奇怪,看起来像是巴不得留下我似的,就算我母亲救过你,我也救过你,我们二人的身份按照朝廷划分应该还是敌人,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真的好奇并且去你们军事部署领地看了,转过身回头就把你的信息给泄露掉,那你们接下来岂不是要迎接炮轰。”
慕容起不以为然道,“你如果真的这么想,现在就不会把这种可能性说给我听,我是诚心诚意邀请你在我们这儿玩几天,反正你回去了也是在山上不是,山上远比你想象的要危险的多,你留在这儿而对你而言绝对有利无弊。”
危险不危险的,夏立依旧听过祁瑾煜说过很多次了。
她撇撇嘴角,“那我也是诚心诚意的跟你说,现在暂且让我回去,等我之后得了空再过来陪你玩玩如何。”
看起来这慕容起应该是个真性情。
若是以后战事能缓解,有机会当个朋友也不错。
这次回去后,她得把今天了解到的一切跟祁瑾煜交代一下。
“你就这么着急?”
“哎呀,我都说了我师傅在那儿等我,我师傅你也见过,就是之前那个男子。”
“只是师傅?”听到称呼后,慕容起一愣,“我当时暗地里偷听你们对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二人是……”
“是什么。”夏立龇牙咧嘴。
“难道不是?”
“不,是。”夏立替自己回答道,随后又像是自言自语道,“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一定是。”
她看中的肥肉决不允许轻易被他人叼走。
“你还说我奇怪,我看你这个女人才是真奇怪。”慕容起耸耸肩,“行吧,你若要回去也可以,不过你还是勿要从大门处走掉,免得再次引起之旁边的轰动。”m.sxynkj.ċöm
“轰动?”夏立颇有些好奇的重复了这两个字,“你是在说那些女人?”
她想起了刚和慕容起一同过来时,那些女人看着自己的眼神。
只是,炽热是的确炽热了些,到底也没做些什么,最多就是和旁人一起窃窃私语,又不会光明正大的跑到她面前来说三道四。
“那个时候你没感觉是因为我在,一会儿若是你出去了,你觉得短时间之内你走的了吗?”慕容起挑了挑眉。
夏立这才懂得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你不打算陪我一起出去?”
在这里慕容起的作用就跟个证明身份的牌子似的,只有在他身边才能出入自由。
“我有事。”
夏立扯了扯嘴角,“有什么事?”
看对方也不像很忙的样子。
“好奇?好奇那就跟着我来,等我忙完我的事后,可能会考虑送你下去。”这句话说出口就相当于变相的威胁了。
夏立撇撇嘴角,“故作玄虚,哼,爱送不送。”
她低下头来将易容面|具卸下来边调整边道,“你以为我真的就那么需要你,想光明正大的出去与我而言简直小菜一碟。”
语毕后,易容面|具往面上一覆盖,赫然一张属于慕容起的脸跃然脸上。
她又不蠢,这么简单的做法恐怕只有方才还在洋洋得意的慕容起没想到。
对方的脸一下子耷拉下去,“你这个女人,着实无趣。”
“多谢夸奖。”夏立抬了抬下颚,“行了,咱们话不投机半句多,今天也算是感谢你告知我这么多消息,以后有时间若你来京城请你吃顿饭。”
反正现如今清风楼在手,自家的店多来一个白吃白喝的也无妨。
阴沉着脸的慕容起在原地站着,却没有再说话,这个女人明显比他想象中还要不好对付的多。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准备要走的夏立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去勾起唇角一笑趁着慕容起没反应过来,一掌劈向他的下巴,使他不得不睁开嘴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喂进一颗药丸。
紧接着又是一开一合,让对方迅速吞下。
“这是什么。”吞下后脸色几乎快涨成猪肝的慕容起皱眉道。
“肌无力丸。”夏立拍拍手,像是完成一切大事后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上次在对付曹进的时候被陆路搅黄了,这次她不信还能让陆路插上手。
看慕容起脸色越来越不好,她拍拍对方肩膀安慰道,“放心,只是短时间会让你肌肉有些疲惫无法正常行动的药丸,你在这个地方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下这个药。”慕容起很是不懂。
他都没再拦着这女人了,这女人还想做什么。
“为什么?很简单啊。”夏立在心里不由自主的感慨起对方的天真,自和祁瑾煜打交道以来,她多久没遇到过这么天真的人了。
交手起来真的觉得智商这方面有一种凌驾于人的优越感。
“你也不看看我这张脸,我要你不把你先放在这屋搁置个一两个小时,我出去后万一大家发现有两个你该如何是好,行了,走了。”
满意的拍拍手。
离开了摆放梁氏蜡像的阁楼,顶着慕容起面貌的夏立大摇大摆地朝外头走去。
比起当一位平民或者是最底层任人差使的角色,明显还是这种有身份的人物更得夏立欢心,走到外头别说被其他人拦下,路过的侍女婢女小厮全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眼皮子都不太敢抬。
在医师军营憋屈了那么多天,如今可总算是翻身农名把歌唱了。
只是夏立忽略了另外一个潜在的隐患,一个好的身份的确能让她走在路上肆无忌惮,但同时也能让她惹来另一种不可避免的麻烦。
“殿下。”
明明就快要出门了,一个通身打扮均是黑色衣袍的人从外头走进恰好看到了他,“殿下这是又要出门。”
“咳咳。”夏立确认了对方的确在叫自己后,干咳两声,“对啊,怎么了?可是有事?有事的话待会儿等我回来再说。”
届时她跑都已经跑了。
有什么事情还是等着蜡像面前的真慕容起出来后再论吧。
“慢着殿下,不可出去。”那个黑色衣袍的人却拦住了她,对她神秘兮兮道,“你上次吩咐我为你带来的药,如今已经带回来了。”
“药?”夏立听到这个词后出于职业本能反应的嘴巴比脑子快的提问道,“什么药。”
话一出口,扇自己两巴掌的心都有。
她这该死的好奇心。
还好黑色衣袍的男子似乎没太追究这个问话,语气自然道,“殿下不记得了吗,关于中原人那边辰王的药。”
辰王?
那就是武钺?
夏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半空中,她可没想到慕容起居然和武钺也有交集,不过也是,她有意在躲避自己在京城中的身份,怕被对方抓住把柄,在从未提及到辰王的情况下,度低又怎会特意跟她说到辰王。
只是这句话还是让她稍稍的诧异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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