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撕裂的痛楚聚集在心口,林韵震惊看着来人,那是一张阴沉阴毒的脸,记忆之中他并未见过这张脸,忍着胸口骤痛,她浑身似乎都在哆嗦,她抬手,将一个盘子掀翻在他脸上,来人万万想不到他被扎中心口之后,竟然还有力气反抗,不由得震惊了一瞬。
那把原本戳在她胸口的刀刃也被拔了出来,掉落在地上,奇怪的是,银白的刀刃之上,并没有沾染任何血滴,一滴血都没有,可是她的胸口的确被捅穿了,绝不会错。
于此同时,她手心一股温热,再度展开手掌,那个原先被握在手心的保命符消失不见了。
她恍然大悟,一瞬明白,肯定是方才的保命符救了她一命。
她将桌子掀翻在地,拾起地上的刀刃扎中了对方的肩膀,随即,她踉踉跄跄朝外跑去,后边的人猛追上来,随即有三两个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里一纵而下,劈刀砍来,她侥幸的避开了那一刀,没命的往前跑去,大声疾呼,“救命!”
此刻没有了保命符,若是在被戳中一刀,后果不堪设想。
动静闹的极大极大,惊动了御林军,那群黑衣人一瞬未曾得手,并不恋战,转瞬没入了黑夜之中。
到底是谁,这么想要急不可耐的杀她,甚至不惜涉险入宫,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也要取她的性命,若是她方才当真死在那个宫殿里头,那对方为她死后捏造的罪名,极有可能就是畏罪自杀,巫蛊之祸,畏罪自杀,多有歹毒而又阴险的主意。
“嘉韵郡主,发生了什么事?”侍卫从宫廊中疾步跑来,来到她的身旁,轻托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可她已经无暇去想到底是谁想要杀她了,因为她脚底虚软,腹部隐隐作痛起来,“有人要杀我。”
随即,皇贵妃来了,她召来了太医替林韵诊治,太医诊治过后,说她惊吓之余,动了胎气,需要好好休养,那之后皇庭里头的御林军加紧了巡察,也去了林韵所在的行宫,的确看到了打斗的痕迹,随即,他们去调查了给林韵送膳食的小內侍,那名內侍却说一时腹中作痛,膳食被别人送去了,至于是谁,竟然没人得知。
皇贵妃听闻林韵的遭遇,对她安抚了一通,鉴于林韵现在受惊,似乎又想急切的见到自己的夫君江墨尘,所以皇贵妃打算去求一求皇帝,可是林韵却拦下她,不是她不想见,而是不能见,如果这个节骨眼上,她不想给她添麻烦,况且,她现在动了胎气,更不想让他担心。
于是,在皇帝的默许之下,林韵住在了皇贵妃的行宫里头,行宫外头每夜有御林军把守,又严密巡逻,别说是一个人,连一直苍蝇都别想飞进来,林韵在里头很安全,而皇宫内也再次加强了守卫,所以,那帮想要杀她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皇帝对林韵遇刺这件事情对她生了怜惜。但他转念一想,愤怒突然盖过了所有,这巫蛊之祸已经让人深恶痛绝,这刺杀之风竟然在这宫中发生了,到底是什么人能如此自由来往于宫中,让御林军无从察觉,于是宫中守卫在严密防守之余,在皇帝的震怒之下,突然达到了史无前例的戒备与防守。
唐锦听闻巫蛊之祸牵扯到了林韵,她认为这是一个除掉林韵的好机会,于是便买通了宫中的一位宫妃,她是最近皇帝身旁新上位的徐贵人,性格有点跋扈,但却生的美貌艳丽,很懂得讨皇帝的欢喜,皇帝年纪微长,越绝体力不如从前,风华一去无返,但是同这样年轻的妃子在一块,他便有种意气风发的少年感,加之这位徐贵人时常敢说旁人不敢说的话,譬如夸赞皇帝器宇轩昂,叫人心生敬畏与欢喜,这种事情旁的宫妃是羞于启齿的,但她就敢说。
所以这一阵,她在皇帝身旁很是受宠,这也便是在发生巫蛊之祸后,一直指戳林韵的那位宫妃。
她收了唐锦的重金,要来给皇帝吹枕头风。
今日皇帝留宿在她宫中,她身子便软软的依偎了上来,
“圣上,臣妾近日听闻那位嘉韵郡主受到刺杀,还真是觉得稀奇呢。”她有意去看皇帝的脸色,却发现皇帝的脸色微微有点沉了,刺客潜入皇宫,这的确是一件令人不齿的事情,这对皇宫来说,绝对是一个耻辱,可这位徐贵人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突然提这个做什么?”皇帝头痛的捏捏脑袋,那徐贵人立马很有眼色的过来给她捏了捏额梢,她微微起身,修长的指节轻柔的触在皇帝的太阳穴上,为他带来一阵阵舒缓。
“圣上,您想呀,这宫中戒备森严,什么刺客都能进来,况且当时,臣妾听闻御林军可是连那刺客的影子都没见到呢。”察觉皇帝眼色无变,徐贵人咬了咬唇,顿了顿后,继续道:“这嘉韵郡主如今被牵扯到这件事情里,这是一件什么样的孽事,这宫里头的人都明白着呢,圣上,说不准这便是她的自导自演,为的就是替自己脱罪。”
皇帝的眉宇之间,闪过了一丝不耐烦,“好了,不要说这些了,朕乏了,想歇下了。”
那徐贵人闻声闭嘴,柔声道:“臣妾知道了。”
她不敢再去多言,皇帝闭目养神。其实,林韵多番立下功德,他心底还是愿意相信她的,只是当时他恼火太盛,这才将其押解到了宫中来。
次日,永昌侯在朝廷之上跪求皇帝,查明真相,放了自己的儿媳,而与永昌侯交好的一众官员也开始游说皇帝,而常将军与替起求情,就连靖国公都站出来为其说话了。
靖国公不为旁的,只是偶或听闻女儿赫鱼雁提起这个嫂嫂待她十分贴心,所以这才站出来替她说话,不过就算是替她说话,靖国公也并未落人口舌,而是选择了一个比较折中的法子。
永昌侯不仅在朝堂上求了皇帝,还在宫廷中私求了皇帝,皇帝倍感压力,因为江家曾在太子谋逆一事中立下了天大的功劳,于情于理,皇帝似乎都应该放林韵一条活路,他心头有些忌惮江府的势大。
先前有人说林韵的平安符是巫蛊妖术,所以才导致福安小皇子身体不好,所以今日十三皇子一恢复了身体,风寒好了,皇贵妃立马就去给林韵求情去了,谣言不攻自破,皇帝心态放软,将林韵放回了家。
她方一出皇宫,便被人抱了个满怀。
对方如千金压顶,覆拢而来,将她整个人卷揽到了怀中。
“对不起。”一声黯哑的声音自耳旁传来,江墨尘的声音低哑的不像话。他语气中充满了深重的自责与无助。
“夫君,我这不是没事嘛。”怎么会没有事,被刺杀的事情历历在目,林韵至今仍旧心有余悸,可是她怎么还能和江墨尘说这些事情,这不是让他更加不安吗?
江墨尘心中喟叹,这个傻瓜一定不知道他已经知晓她在宫中受到刺杀的事情了,皇贵妃托人来送过信了,他整个人焦灼无比,恨不能冲进皇宫之中,这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感到绝望的时候,如此软弱无力,令人可憎。壹趣妏敩
江墨尘带林韵回了家中,夜半,林韵于噩梦中惊醒,连声疾呼“救命救命”江墨尘的心骤然缩成了一团,无限揪紧,他安抚着她慢慢入睡,眼中的闪烁着不明的寒光。
他历经生死这么多次,这是他头一回产生了想要撕碎别人的冲动,不计代价,将其粉身碎骨。
其实,在林韵初入皇宫之时,江墨尘便开始调查皇城巫蛊之祸的事情,他之前同大理寺的某些官员有点交情,了解关于桃木人诅咒之事情,但是宫中的那些被押入大理寺的婢子內侍无一人肯承认巫蛊之祸,就算是后来那些已经承认了的,都经受不住灭九族的恐惧感,后来都自戕而死了。m.sxynkj.ċöm
宫内不会无缘无故发生巫蛊之祸,而制造这场祸端的人究竟是谁,江墨尘秘密派遣着聂风关注着皇宫的一举一动,终于,在他关注这个事件的第七日,事情发生了一丝转机,有人在民间开始打着废太子的旗号要东山再起,江墨尘未曾放过这条线索,于是托皇贵妃去暗中排查皇宫里的婢子,消息是不知从哪里传开的,突然有宫婢与內侍,想法设法的逃出了宫廷。
江墨尘是故意让皇贵妃放出消息的,因为对方能如此严密的进入宫廷而不被发现,必然是万事俱备,准备齐全了,可是她还是经不过心理上的巨大压力,开始出逃了。
他在赌,而毫无疑问,江墨尘赌成功了,对方被步步逼溃,已经失去了心理上的安全感。
他与聂风驻守在出宫必逃的路线上,已经整整六日,而今日,聂风的剑下,截住了逃跑的人,而对方并不受伏,而且武功不弱,他们杀招必现,对着江墨尘使出了匕首。
他们似乎晓得相较于剑法精绝的聂风,江墨尘更好对付一些。
“大人!”聂风一声急喝,然后对方的短刀却已经倏然到了江墨尘的面前,聂风的剑只来得刺穿一个,剩下那一个急刺江墨尘而去,江墨尘的手却比对方更快。
一把匕首刺在了对方的胸口,他低头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被扎中的心口,一抹血迹顺着他的嘴角留下,他当场毙命,一击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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