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芸一边听着旁屋的说话声,一边抱着珠儿坐到了书案前。
“娘亲,这个是什么字?”
“这个是……”仕芸望着“萱”字,又听到安晓的脚步声。“娘亲一会儿告诉你,你先去喝些水,吃些果子。等着荌姨说完话,娘亲再陪你玩,好不好?”
“嗯。”珠儿点着头,随即搂住仕芸的脖子亲一下脸。“娘亲,长得真好看!”
安晓刚踏进屋子,望见温馨画面,心里生出妒忌。“那荌姨呢?”
“荌姨也好看!但是娘亲最好看!”
“没良心的小东西,白疼你了!”安晓作势要打珠儿。
珠儿躲在小豆子后面,扮鬼脸。仕芸折叠起了“萱”字,快速收好。她后悔不改乱写字,安晓认得她的字迹,刘启恒也认得。而且这个“萱”着实突兀。“荌妃,请坐!”
“萧芸宫多好,表小姐何必回来西华苑住?”
仕芸尽量谦卑地说:“我也不是嫔妃,独占宫苑不好。想来,这宫里就是和荌妃近一些,所以叨扰了!”
安晓听出对方套近乎,顺着说:“欠我荌妃的人情可是要还的,你还得起吗?”
仕芸忽然觉得和安晓说话特别累,没有以前痛快。以前的痛快只是她一个人的痛快。她们虽然情同姐妹,但是仍然存在着主仆的尊卑在里面。她们从来没有平等过。难怪安晓有时候会感觉到委屈,妒忌喜宝。角色的调换一下子让仕芸深有感触。
“荌妃,有事请吩咐!”
“你能办这件事儿办妥了,凡事尽管来找我安晓,没有我办不到的!”
“好的。那就请荌妃费心太后的寿宴。”
“太后那么心疼你,费心的人应该是你啊?”
“我不是还要帮着荌妃做事情,哪里来的时间?”
“你还没有问,我要让你做什么?”
仕芸猜到是立太子的事情。“不知道的事情怎么敢答应?既然答应了,自然知道。”
“说说?”安晓坐着问。
仕芸站着说:“当然是荌妃做不到的事情。”
安晓受到挑战,仍不甘示弱。“你好像也还没有做到?”
“这件事情如荌妃所愿,但是我做其他事情的时候,希望荌妃不要插手!”仕芸点明。sxynkj.ċöm
“皇后?我不感兴趣!需要帮忙,一句话!”
“是帮忙,还是添乱?”仕芸属实有点扮不下去,拿出吩咐的口吻。“做好寿宴。”
安晓望了好一阵子绞着绢帕的仕芸。仕芸感觉到射来目光里的特别,本能收住动作。“少去点静心苑。”
“我不管你,你也别来坏我的事。”安晓丑话说在前头。
“你早晚是皇上的女人。”仕芸太了解刘启恒。安晓是王和频的亲生女儿。只凭这一点,刘启恒就不会放手安晓。
“不可能。”
仕芸不争辩。“今晚,皇上来找我,就说我在宣书房。”
安晓心情变得乱糟糟。仕芸比安晓还要乱,不过庆幸安晓对自己已经没有杀心。
宣书房在黑夜里亮起了灯。
刘启恒踏上台阶,问着话:“是谁放她进宣书房的?”
有人回话:“徐小姐说,奉了太后的口谕!”
“一句话,你们就随随便便将人放进去?”黎公公放慢步子,低声训斥着。“怎么想的?第一天做事情?”
刘启恒顿了顿,飞快抵达最高处,推开房门。
仕芸淹没在堆积如山的奏章里,听见动静,仍旧低着头,将手里的奏章看完。
“朕一直以为你想做皇后,原来你是想坐龙椅。”
“皇上,来得正好……我来说,皇上写。”仕芸站起来,将刘启恒按到座位上。“这一堆统统写,知道了;这些交由廷尉;那些……”
刘启恒接过毛笔,扔在书案上,把人搂过来。“不用管它们,都是没用的废话。不如陪朕说说话。”
仕芸被男人搂住了腰。“虽说是废话,但是也要有人来看?皇上,不喜欢看,不如找个人来看?”
“找谁?你吗?”刘启恒斜着一边嘴角笑。
“我哪里可以。”仕芸扬起头又低下来俯视着。“大皇子或者二皇子,既为皇上分忧,又给皇子们历练的机会。”
刘启恒想了想,才说:“硕儿?刀剑还可以,来宣书房是不行。”
仕芸反应速度明显比对方快。“不妨事,皇上可以亲自教导。无非是‘知道了’三个字,能有多难学!”
刘启恒每说一句都很谨慎。“你是想让珉儿来宣书房?”
“让谁来,还是皇上拿主意。无论哪个皇子来……”仕芸说着拖过一摞奏章,摆在最前面。“都好过一个外人吧?!”
刘启恒拉近间彼此距离,扎紧女人柔软的腰肢。“珉儿还小,来宣书房早了些。以后再说!”
“建原元年,皇上多大?好像也是珉儿这个年岁,怎么皇上可以登基,珉儿就不能来宣书房?”
“他?能和朕比吗?”刘启恒抚摸着怀中人的后背,感受着起伏的线条。m.sxynkj.ċöm
“虎父无犬子,何况是一条龙呢?”
论血缘的远近,珉儿和珠儿在小满那里一样,但是珠儿在情感上更依恋些。按照常理,小满应该倾向于珠儿。刘启恒故有一问。“这么说,珠儿也是可以。你怎么单单说珉儿一人?”
男人的整张脸几乎枕在了胸前。仕芸不得不佩服男人在调情的同时还能保持着思维的冷静。“我可没说,都是皇上在说。我只是说,哪个皇子都行,总好过一个外姓旁人!”
“外姓旁人?”刘启恒腾出一只手,抓起来一则奏章,瞄了眼。奏章是宋大人代批的,仕芸用红笔圈出批阅中不妥当的地方,而且,还在奏章不明的地方标注了问号。“你应该是个男子就好!”
“皇上是这么想的?”仕芸问。
“嗯。”刘启恒心思还停留在奏章上,没望见已然变脸色的女人。
“夜深了,我回去了。”仕芸明显不高兴地甩开男人,扭头走。
“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你的话说完了,朕想说的话还没说呢!”刘启恒离开书案,追在后面。
“皇上,都希望我是男人了,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仕芸撅着嘴。
“大不了,你是男人,朕来做女人。”刚分开的男女重新抱在一起,撞到书案。高高堆砌的奏章应声摔落地面,成为拥吻着两个人的铺垫。
仕芸分外忘情,牵动到肩膀,痛苦地皱皱眉。
“伤口又疼了吗?让朕看看?”刘启恒不等回答,伸手解开身下人的衣襻。女人温顺地躺着不动,微笑倾城。衣襟微启,春意充盈着饱满。“朕,怎么觉得你这次回宫变得不一样了呢?”
“不是说看伤口吗?皇上的眼睛在看哪里?”仕芸捧着男人的脸,端正视线,对准肩膀上的伤口。
刘启恒徘徊着目光,刹那间分不清楚沦陷的是身体,还是昏睡的春心。“只要立皇后,朕就不会给别人!”
“那些一点不重要,只要能在小恒身边……”一场生死,恍若隔世。仕芸抱紧男人。这一次的亲吻比先前更加深入,充斥激情。这一次不是一个唇附加在另一个唇上面,而是两片唇自然而然地吸引在一起,打开自己的同时侵入对方的领地。
门外传来黎公公的说话声:“赵将军,容老奴通报……赵将……哎!”
“不用!我有紧急军情!”赵丰年径直走进书房。
屋中的男女快速分开,衣衫松散,发髻凌乱,气息不稳。“朕的将军怎么一个比一个该杀!”刘启恒想到跑马场的张力本,嘀咕着。
奏章散落满地。赵丰年望到从书案后面先后站起身的两个人,大致猜测出进门前屋内发生的情景。三人中最尴尬的人是仕芸。她默不作声走开,背若芒刺。
“小满,朕一会儿去找你,等着朕一起睡!”刘启恒存心将话说得露骨。
望见经过身边的小满,赵丰年不冷不热地说:“自己身体什么情况难道忘记了,经受不起的事情也敢乱来!不想要命了?我不在京城,可没有人救你的命!”蔡仲提醒过,仕芸有产伤,年内戒房事,不能再生育,否则性命难保。
仕芸担心他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说着:“赵将军是来诊脉的,还是来找皇上的?”
“赵将军,你不是说有紧急军情吗?”
赵丰年回过神,把西域奏报送上去。“西域王病重,千载难逢的机会!”
“消息确切吗?”
“西域都护府的奏章应该确切。另外,上次行刺皇上,廷尉府捉拿到西域人。供词里提到西域王病重的事情。现在,只等皇上一句话!”
刘启恒绕开地面上的奏章,在书案的左右踱着步。“你要多少兵马?”
“越少越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西域都护府的兵马应该足够用。”
“那就秘密前往。”刘启恒走到近前,按在赵丰年的旧伤上捏了捏。“伤好了?赵将军?”
“谢谢,皇上赐的药。”赵丰年看装药的瓷瓶认出是宫中的秘制药膏。
“不用谢朕的药,你要感谢上药的人!”刘启恒努力做着强调,希望赵丰年可以将怀疑的目光转移到静茹身上。三十六计中有一计,男人都逃不过去的美人计。如果不是静茹,赵丰年早应该有察觉。相反,刘启恒已然说过若干次,赵丰年仍是麻木不仁。虽然同为男人,刘启恒实难苟同。越是如此,刘启恒越发难以私自处置静茹。留着祸患也未必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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