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芸怀念做小满的日子。虽然她忘记心上人,他们却在不知不觉中靠近彼此,情愫相互牵绊。曾经,她以为他们在一起是命运的玩笑。她抱怨过。但是,她现在才知道那是老天的怜惜。
如果可以,她宁愿是小满。现在,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仕萱的泪眼就一直在眼前。她无法想象年迈父亲的心境,女儿先后离世。想到父亲,她有着说出真相的冲动。她的存在可以给予父亲莫大的安慰。但是,她不能。她在暗处,更加有利。她们姐妹最后一次见面应该是在西华苑。当时,她应该阻拦住仕萱,而不是说句不痛不痒的话:量力而行,切莫螳臂当车。仕萱说的最后一句话:你真的和姐姐一个样子。傻妹妹,我真的是姐姐啊!她还过分地称呼亲妹妹为“表小姐”。
仕芸甚至还怀念曾经遭受百般刁难的日子,至少那时她还有一个妹妹,逞强,莽撞,毫无半点心机。纸张上,她写下漂亮的“萱”。传说中,萱草可以使人忘忧,希望天上的妹妹是快乐的!
伤势见好,仕芸搬回西华苑居住。无意间,她发现成至远的身世。绿丘说漏嘴。疯女人面对亲生儿子平静如常,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
远处,成贵妃和刘美人来了。仕芸担心屋里人的没有防备再说出什么,主动和来人打着招呼。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容貌近似刘美人,衣着华贵。不难猜,那是刘美人的姐姐,成至远的原配妻子。
出了静心苑,仕芸遇见巡视的吴青山。吴青山施礼,仕芸还以微笑,不免寒暄几句。
没出几步,身后就传来打斗声。仕芸听出其中错杂,故作不知,继续向前走。偏巧,刘启恒来了,见到她一阵牢骚。“你住在萧芸宫不好吗?离着朕近些,偏偏回到这里!你怎么想的?还是成心针对朕?”
仕芸望见满脸汗水的男人,说:“皇上的问题太多,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好了?”
不远处的嘈杂吸引了刘启恒的注意力。黎公公赶忙把人喊过来。刘启恒打量着三个人的狼狈相。“你们因为什么厮打在一起?”
“因为徐姑娘。”李铁柱答。
仕芸说:“我?我可是一直在和皇上说话。”
王大仓说:“回禀皇上,吴青山刚才和小满姑娘说话,小满姑娘还朝着他笑,我们就问他说了什么话。他就不告诉我们,所以我们就要打他?”
刘启恒眯起眼睛说:“她朝着吴青山笑了?”
“笑了。”王大仓肯定。
“笑得可好看了!”李铁柱说。
刘启恒面无表情。“她是怎么笑的?”
“她是这么笑的……”李铁柱模仿起来。
“你那是笑吗?怎么比哭还难看!她哪里像你一样,露着大牙?”王大仓表示强烈不满。
仕芸颔首浅笑。黎公公早就察觉刘启恒令人胆寒的威慑力,一直朝侄儿使眼色。
“就是这个样子!比花儿还要美!”李铁柱伸手指了指。黎公公狠狠移开他的手。目光聚焦,仕芸收住笑意,欠身欲离开。
“朕的话还没问完呢?你去哪?”刘启恒喊住人,又接着问:“吴青山,怎么回事?”sxynkj.ċöm
吴青山回答:“我与徐小姐只是点头打招呼!”
“说谎,明明说了好多话?”
刘启恒问:“吴青山怎么就不能说话?”
“徐姑娘是我们喜欢的女人,他故意纠缠,破坏!”李铁柱回答。
黎公公踢了一脚李铁柱。“混小子,你胡说什么?”
刘启恒脸色阴沉得好像一块冰。“吴青山,你还是卫尉丞吗?被下属围住打?”
三人整齐跪成一排。“把张卫尉传来!”刘启恒生气地转身。黎公公应声。仕芸紧跟着,走过三人。两个脑袋不安分地抬起来,窥视。
刘启恒尽收眼底,没走远,忍不住停下来,端详着仕芸说:“你还真拿自己当朵花儿了,到处招蜂引蝶!”
好久没有见到男人吃醋的样子。仕芸感觉又是熟悉,又是陌生。“ru臭未干的小孩子,难道还要和他们计较?皇上,找我有事情吧?”
刘启恒指了指齐胸的襦裙。“你的衣领,露着脖子?还有这襦裙,你不能穿个深衣什么的吗?”
仕芸仰望头顶的烈日,笑着说:“现在是伏天,如果皇上穿皮袄,我就穿深衣。”
刘启恒一把夺过女人手里的绢帕,擦着汗。
“你们两个疯了是不是?小满姑娘是什么人,也是你们可以惦念的吗?”
“她又不是芸贵妃,我们喜欢她,怎么就不能说?”
“这小满姑娘是不是很像芸贵妃?”
“像!”王大仓点头。
“太像了!”李铁柱说。
“那你们是先认识的芸贵妃,还是后认识小满姑娘的?”
“当然是先认识的芸贵妃。”
“那还能说清楚,你们喜欢的是芸贵妃,还是小满姑娘?猪脑袋!两个!”黎公公捶打他们的头。“小满姑娘只能是皇上的,敢和皇上抢女人,你们活得不耐烦了!”
李铁柱说:“赵将军都可以,我们怎么就不可以?”
王大仓也说:“对啊!”
“你们能和赵将军比吗?他们青梅竹马,早有婚约,世人皆知。”不是因为亲侄儿,黎公公才懒得说这么多话。“你们听好了,从今天起把喜欢烂在肚子里!”
“那我们就去徐府提亲!”李铁柱固执地说。
黎公公的肺都要气炸了。“徐大人敢答应,我就倒着走路!”吴青山始终在听,一言不发。黎公公特意盯住他一人说着话:“你们要是还想活得久一点,就别惦记着不该惦记的女人!”
张力本赶到,先打发走两个愣头青,然后和吴青山并排走,没有深说。吴青山的姨母是刘美人,而且刘启恒器重他。最后一个不敢深说的原因是吴青山与成家渊源颇深。
西华苑,内室又是另一番情景。
刘启恒进了屋子,气难消,口渴难耐,抓起桌上的茶碗就喝。“你这什么茶,还是甜的?”
“皇上,你怎么随便喝东西?”仕芸夺过茶碗,背着身子笑。
刘启恒在铜镜里望见她的样子,疑问:“难道里面还有毒药?!”
小豆子撅着挨板子的屁股,回答:“皇上,这是太后给小满姑娘喝的药汤,是用来治疗女人虚症的!”
刘启恒原本就热,一听喝错了药,越发觉得阵阵燥热,松了松衣领。最后,他绷不住,自己也笑起来。他一笑,屋里气氛和睦许多。“母后,刚才问朕,给你什么封号?你说什么好?”
“太后问皇上,自然应该是皇上来回答。”仕芸根本无心顾暇封号。
“那现在,朕问你,你想要什么封号?”
“皇后。”仕芸回答得干脆。
“为什么是皇后?”
“除了皇后什么封号对我都不合适!”仕芸已然是东宫皇贵妃,与皇后仅一步之遥。自然,重新授以封号,只有皇后合适她。
刘启恒自然不了解其中的隐情,费解着。“你不是说不想当皇后吗?”
“我不想,但是皇上不会想吗?”仕芸清楚最想的人是太后。只是话不能说得太明显。
小豆子听着屋中男女的谈话,吃惊得伸出舌头。黎公公不同于他,保持着惯有的意料之中的神情。
“朕对你说过,朕只有一个皇后,她已经死了。”刘启恒起身离开。因为立后的事情,他刚才和母亲说得极其不愉快。他不想立后,但是母亲坚持。
德贵妃和郑嫔结伴来,和刘启恒走对面。“皇上,也在?”郑嫔问。
刘启恒带着不满意的情绪问:“你们来西华苑做什么?”
“我们是来找荌妃,商量母后的寿宴!”德贵妃说。
刘启恒才注意到,没有看见安晓,便问。“荌妃去哪了?朕每次来都见不到人?”
安晓整天在静心苑,陪伴成至远。小豆子缩着脖子,不敢望人。仕芸打着掩护。“可能是去找珠儿了!”
话音刚落,荷月走进来。跟在后面的珠儿透着喜悦喊着:“娘亲,我回来了……父皇,你来看珠儿的吗?”
场面不好看,众人抻脖子望不到安晓,悄然观察男人的脸色。刘启恒摸摸珠儿的头,一问一答聊起来。有一会儿,安晓远远进了院子。仕芸猜测是哪个有眼色的宫女跑去静心苑,唤她回来。
刘启恒第一时间问:“荌妃,你跑到哪里去?”
仕芸从身后抱住珠儿,拍打着他的小脸,弄出声响。安晓似乎得到某种提示,回答:“我担心珠儿,所以去找找!”
刘启恒皱眉望了望安晓,又望了望仕芸。这两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默契起来?“晚些时候,朕来找你!”
仕芸当着众人的面,没有回复男人的话。一旁的珠儿以为父亲在和自己说话,大声回答:“知道了,珠儿等父皇一起来睡觉!”
安晓没说几话,就把德贵妃和郑嫔打发走。这些完全在仕芸的预料中。安晓是不会插手太后的寿宴。首先,寿宴交给德贵妃打理,安晓最讨厌充当打杂的角色。其次,安晓私自出宫,太后见死不救。最主要的是,安晓只做自己关心的事情,只关注自己在意的人。寿宴不是,太后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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