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沿着安晓设想的轨迹前行。
早晨,安晓让荷月到萧芸宫向小娥要汤药包。荷月拿到,在半路被成妃截住,问出药包是避子汤。成妃押着荷月,来到了太后寝宫。随后,仕芸和安晓被叫去问话。
虽然荷月已经招供,太后还是问安晓:“你在喝避子汤?”
“是。”
“哪里来的?”
“我让宫女在萧芸宫要来的。”
“芸妃,你作何解释?”
安晓代替回答:“芸妃一直在喝。”
太后望了望安晓,又望了望仕芸。她的青春在宫中度过,消磨,直到流逝。她体力衰减,后宫事务繁杂,早是力不从心。但是那个可以接替的人迟迟不愿出现。德妃表面看着十全十美,可是遇不得事情,万不能扛起重担。不曾想一个都不来,来了就是一双。安晓锋芒毕露,仕芸内敛持重。她们情同姐妹,珠联璧合。什么原因令她们翻了脸,男人?她的儿子——刘启恒吗?
另外一件让太后焦虑的事情是皇嗣。皇嗣单薄,刘启恒又独宠仕芸。眼前,最看重的两件事搅合在一起,最赏识的两个人对峙起来。
太后望见身旁杵着不动的成妃,清了清嗓子,“没事,退了吧!”
成妃还想着看好戏,有点不情愿地离开。“母后,你可不能轻饶了她们!”
太后柳叶眉微微挑起,撩了成妃一眼。安晓望到太后反感的神情,不禁对着成妃的背影嗤之以鼻。
“芸妃,你为什么这么做?还拉着安晓一起喝?难道你不清楚皇嗣的重要吗?”
“是。”仕芸不多言,拿出静观其变的架势。
“知道你还这么做?难道不怕哀家的责罚?”太后大有恨铁不成钢的心思。
安晓抢先回答:“回太后,芸妃喝避子汤是皇上允许的。”
“是这样的吗?芸妃?”太后搞不清楚安晓唱得哪一出戏,先是陷害,后又袒护起仕芸。再望,仕芸仍是荣辱不惊的平静。太后拍打着小桌,厉声问:“安晓,你又是谁允许的?”
安晓轻松地说:“皇上并未宠幸过,哪里需要喝它。安晓看着芸妃生产落下的病大好,才诓骗芸妃要来一些,想着芸妃少喝些,或许能再怀上皇子。”
太后望了望巧舌如簧的安晓说:“哀家有话单独和芸妃说。”
安晓起身告退。
太后亲说:“昨儿有人送来些野味,平时你们是不易吃到的。早上哀家已经命人做了。午膳就在哀家这儿吃,再把静茹和喜宝一起叫上!”
“自然好。”仕芸说。
“还有些时辰,你也别在这儿傻坐,去看看珉儿吧。”
珉儿已经在门边探出了小脑袋,一听到皇奶奶的话,急不可耐地跑进来。碍着有太后在,仕芸不好表现得太亲密,只是拉住了珉儿的小手。
珉儿已经六岁了,粉白的脸蛋,眉目清秀,一副人见人爱的小模样。
……
安晓出了成妃的丽和宫,望着远处刘启恒的身影,疾步,想着避开。
刘启恒眼尖,一声喊住了安晓。“你跑什么?逃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是不是觉得今天的事就完了?朕就不追究了吗?”
“皇上,是要打我左脸,还是右脸啊?”安晓扬起头,转动着左右脸。
刘启恒说:“你应该恨的人是朕,以后不要针对芸妃!”
“不着急,我和皇上有一辈子的时间。”那一刻的安晓仍然肯定她爱的人是赵丰年,而刘启恒是阻隔她幸福的人。
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安晓竟然懂得利用荷月的胆小大做文章,掀起风浪。刘启恒想,如若安晓是男子,他必然多出一只强有力的臂膀。他望到安晓身后的方向,那里是成妃的寝宫。安晓的放@荡不羁是在面子上,仕芸却在骨子里。她们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前些天,喜宝和芸妃弄了一场,朕看着,芸妃是伤心了,再加上你……”刘启恒注意到安晓的神情缓和不少,遂接着说:“喜宝的喜日子也快到了,你抽空为她准备一下。”
“喜宝是我妹子,皇上不说,我自会把她的婚事办得妥当。”
“那最好,明儿起到太后那里听差遣。”刘启恒担心安晓再生事端,干脆找些事情给她做,放到太后的眼皮子底下,相信她会老实些。“在西华苑住得还习惯吗?要不要朕派几个宫女太监过去侍候着?”
“皇上说的是小娥还是小豆子?”安晓一语说破刘启恒安插眼线的初衷。
刘启恒又说:“那就找黎公公选些家私,不要太苦着自己。”
“清贫陋室不言苦,……”
“还有呢?”刘启恒问。
“十载等待不言亏。”安晓神情凝重。她正式开始实施报仇的计划。
刘启恒一时读不懂安晓的意在言外。“朕还是要提醒你,别和成家的人走得太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安晓反驳。
“你就是胆子太大!”刘启恒的心里一直犹豫着安晓的去留。“之前,留你在朕的身边,也是万不得已。朕并不一定留你在宫中。”
“该离开的时候,自会离开。不劳皇上烦心。”安晓说完,朝着西华苑走。
荷月噤若寒蝉,跟在后面。
……
回到萧芸宫,仕芸看到黎公公在,猜到刘启恒来了。真正的风暴在等着她。她欺心地迈过门槛,慢慢走到皇上身旁,施礼。
刘启恒望着她,她亦如初见时的模样。
“你不是说要给朕生个公主,难道是在敷衍朕?”没有设想中的盛怒,刘启恒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向身前。
“皇上,那么多嫔妃,不少我一个。”
“你是这么想朕的?你真的不知道,你在朕这里不一样吗?”刘启恒把她的手放在了他心脏的位置。“你是朕的唯一。”
仕芸可以清楚感觉到刘启恒隐忍的怒火随时可能发作的气息,战战兢兢地将手朝回抽,努力挤出一点讨好的笑意。
仕芸越是这般,刘启恒越是恼怒。无论床榻之上发生多少次亲密,她仍视他为陌路,拒人以千里之外。“你还敢喝那个东西,朕一定会降罪开药方的人。”
药方是赵丰年开的。仕芸的身子微微颤抖,好似秋日挂在枝头的残叶。她在恐惧,因为他的威胁。
“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朕生公主?”刘启恒说着,抄起了书案上的书,随意翻看。书页的中间夹着一枚书签。书签上端粘着树叶的标本,下端写着:心期自有约。刘启恒立刻回忆起这半句话出现于赵丰年当初写给仕芸的信中。
仕芸想到了书签上面的内容,跑来夺书,踮起脚尖,亦是无法触及。刘启恒故意把书高高举过头顶,抽出书签,才把书递给她。www.sxynkj.ċöm
“这个书签别致,朕要了!”刘启恒霸道地说着,已经把书签揣进怀里。
无可奈何,仕芸收了手,泱泱不快。
“芸妃,别小气。你都是朕的,还在意一枚书签干什么?”
仕芸绞着手帕,愠怒。
“这个又是什么?”刘启恒来到床榻旁,望见枕边放着竹编的小箩筐,箩筐的盖布下面露出一角玫红。说着,他把枚红色的肚兜贴到胸前,肚兜明显有些小,一看就是小孩子的穿着。“看不出来,芸妃还真是喜欢女孩子!不会是又有喜了?”刘启恒说着,视线瞄向仕芸的肚子。
“不是。这是给二公主绣的,女孩子天性@爱美,成妃那里三个公主,一时忙不开。我闲着,只当打发时间。”说起惠儿,仕芸话多了起来。“皇上可能不知道,自打上次我给她绣了一个梅花荷包,二公主就喜欢上了梅花,上次那双鞋子上,也是指定要了梅花。我呢,每次绣的梅花,尽可能的在颜色、朵数和形态变化样子。二公主还真是聪明,看过我绣的花,她就能拿笔画下来,惟妙惟肖,我都甘拜下风……我想着,来年开春,把这萧芸宫的梅花移一株到丽和宫去花@蕊,这样二公主就能天天看着,临摹起来方便……”sxynkj.ċöm
刘启恒百味杂陈。仕芸说得眉飞色舞,仿佛惠儿是她亲生的女儿一般。
那边,仕芸边说,边从书案上抽出一页纸。纸叶上孩童稚嫩的涂鸦。“皇上,你看看,二公主画的梅花,……连都画出来了!细得像发丝……”仕芸说得起兴,再抬头,发觉她的脸几乎和刘启恒贴到了一起。一时间,难为情起来,急忙挪了挪身子,收起了画纸。
刘启恒望见她绯红的脸颊,心头一漾。“萧芸宫的梅花就不要移动了,上春,你提醒朕,朕亲自来办。”
“那是最好,二公主肯定很高兴!皇上赏赐的,没人敢轻易夺了去!”
仕芸说得婉转,即使她不说,刘启恒也知道成妃习惯拿着惠儿泄愤。“芸妃,朕要代替孙嫔谢谢你!”
“皇上真要有此心意,时常到丽和宫走走,二公主的日子也好过些。”小的时候,仕芸就盼着父亲回府。想来,没娘的惠儿心思如她般。
“芸妃,这是在争宠吗?还是怡红院的老bao?”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仕芸暗骂着说:“君子成人之美。皇上,还是把书签还给臣妾!”
“朕都能夺人之妻。所以,芸妃就不要拿着君子之说来哄骗朕了!……除非,你让朕亲你一下!”刘启恒的指尖落在仕芸的嘴唇上徘徊。
仕芸警备地躲闪开,转身。刘启恒果断从身后将她抱住。
“皇上,现在还是白天!”
“芸妃,忘记了,和朕的第一次不就是在白天吗?”
“那不一样……”仕芸都无力说服自己。
“朕喜欢和你在白天……可以看清楚你……”刘启恒已将手顺着交领探了进去,没有底线滑落。
仕芸唯有闭上双眼,只当是黑夜。
“还没开始呢,芸妃就闭眼了,是迫不及待了?”刘启恒调侃。
黎公公掩好门,锁住满屋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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