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是你出了,书是皇上选的,妍妃到底想说谁在作弊啊?!”安晓扶着仕芸落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旁的不敢说,妍妃还想比试‘过目不忘’,本宫奉陪到底?”
“就是,输不起就别玩!笑掉大牙!”喜宝说完,还按住鼻子,吐着舌头扮了个“猪头”鬼脸。赵丰年鄙弃地别开脸,与其说不想看见喜宝的丑态,不如说不想别人看见自己的窘态。
“敢问皇上,这本书的名字叫什么?”宋妍摆出誓不罢休的架势。
刘启恒不想说出书名。“朕也想知道,但是这本书只剩下半本。”过目不忘的宋妍已经惊世,倒背如流的女人更加骇俗。莫非女人早就读过?毕竟《齐家治国平天下》归属于徐家。徐盛声称有癔症的女儿,竟然博览群书?这个她是徐盛的女儿吗?怎么看她也不像有癔症的样子!
当中的宋妍还要大放厥词,宋嫔前来劝说妹妹:“算了吧!”
“要你管?该管的你不管,不该管的你乱管!”宋妍在心里一直怨恨姐姐宋嫔,当初没能保住郭长河的性命,致使郭家没落。郑嫔望着难堪的宋嫔不忍心,便说:“表姐,你就随她去!这个菜,我看着化儿爱吃,你端过去!照顾好化儿才是要紧事儿!”
主桌上,太后掩卷遐思。“可惜了,真是一本好书……虽然只有半本,但也足够。珉儿,你拿回去看一看吧!”
刘启恒心里不是滋味。母亲始终拿珉儿当做太子培养,如今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珉儿已站起身。
安晓俯到珠儿耳边,说话。珠儿立刻从桌子下面钻过去,跑到珉儿的前面,抢先拿到书:“皇祖母,我拿给皇兄!”
珉儿接到书,拱手施礼。珠儿同步说话:“谢过皇祖母!皇兄读过,珠儿也想读,皇祖母可以吗?”
所有人纷纷瞩目太后,等待回答。半本书的内容不是轻易参透,但是谁适合阅读,人尽皆知,不是帝王,就是皇储。
“小机灵,你忘记了现在的‘娘亲’可以默诵给你听啊?”太后含着笑容说。
“皇祖母,那不一样!娘亲说过,追本溯源,方能标本兼治!”珠儿语惊四座,鸦默雀静。
刘启恒认真地望着珠儿,随口问:“哪个‘娘亲’说的?”
“哪个?皇兄,我们有几个娘亲?”珠儿傻傻地问;问完,又捂住嘴。安晓正瞪着出错的珠儿。原本是掩饰,这么一问岂不是自爆出珉儿失语。
太后似有察觉,说:“当然就一个,小可爱!”众人笑起来。唯独刘启恒冷住整张脸,提及离世的爱人,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思念也让人痛到难以呼吸。追本溯源,方能标本兼治。
珉儿将书直接塞给珠儿。珠儿仰起头,开心地说:“谢谢,皇兄!”珉儿亲密地抚摸着弟弟的头。
太后似有察觉,望眼身旁的刘启恒。“哀家乏了,先安歇,难得一聚,你们乐着!”太后被连带着椅子由几人抬走,子欣来请珉儿进屋。
一会儿握紧拳头,一会儿松开拳头,大拇指不停地钻进钻出。刘启恒心不安,索性进到内室。内室里,太后躺着,搂住跪身的珉儿正在流泪。
珉儿见过太后,去见父亲。
所书内容大致有三层意思:赵丰年翻遍蔡仲的医书,遍访名医,全力救治珉儿的失语症;静茹之前的小产,原来是自己喝的堕胎药,再嫁祸在太后身上,有意让赵丰年误会,太后为了乐平公主的幸福,牺牲赵家子嗣。
难怪,乐平临死的时候哀求赵丰年:不要再恨母后了,好吗?难怪赵丰年说过:家父战死沙场,微臣只剩下半条命,忠心明月可鉴!可是,皇上是怎么对待微臣的,太后又是怎么对待赵家的?难怪当初赵丰年欲要休妻!那个可爱的小妹妹,骄傲的公主那么地爱着赵丰年,在短暂的生命里却那么委屈着自己。乐平的委屈皆是因为成静茹!
“可恶至极!”刘启恒把纸页拍到桌面,还在上面重重地捶上拳头。
一边是弑父,一边是夺妻“杀子”。赵丰年站在中间,会倾向于谁?真正的离间计在这里。如果嫁到将军府的人是安晓,那么可能不是今天的局面。悔恨无益,刘启恒想着应对办法,静茹必须除掉。“黎公公,把荌妃叫来……”说完觉得不妥,太后知道此事难免气急。刘启恒又把黎公公唤回来说:“还是算了,你去外边叫嫔妃都散了,朕一会儿亲自去西华苑!”
珉儿拱手,请示下一步计划。刘启恒打开灯罩,焚烧掉纸页。“剩下的事情由父皇来做。你只做一件事,保护好自己!”乐平丧命就是因为得知成万州的秘密。刘启恒防备爱子受到同样伤害。
宴席散了。
仕芸心里觉得奇怪,包括瘸着腿的硕儿都到场,扭伤胳膊的苏妃却没露面。“今晚,怎么没见到苏妃?你知道吗?”
“苏妃,她?”安晓犹豫一下说:“她肚子里的胎儿终是没能保住,还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正在宫里修养!”壹趣妏敩
“什么时候的事情?”
“皇上下旨赐死沐良人的那天!”
“该去看看苏妃。”仕芸心情阴郁。
“去看过了。那么健壮的一个人,现在身子弱得吹阵风都能倒!”
“又欠下一个大人情。”
“放心,我安晓从来不欠别人的人情,我把成贵妃送你的东西都给苏妃拿过去了!”
一个鲜活的小生命怎么可以同金银珠宝等价。莫不说苏妃之前是含金衔玉的西域公主,就是平民之女也不能苟同这番安慰答谢的方式。苏妃每日面对金银珠宝,只能挥之不去更加痛苦。“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怎么没听到你说起?”
“你谁啊?我要告诉你?除非,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仕芸浅笑着说:“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编织的草兔子,给玖儿梳的发髻,吟唱的摇篮曲,还有发际里的胎记……安晓心里明晰,但嘴上不敢承认。“我可不知道!”
“还不是时候。”仕芸总是感觉不安,似乎身后藏着一具狰狞的面孔,伸着白骨的手随时撕破黑暗,扼住她的喉咙。
安晓还想问,后面来了人。喜宝拉住安晓向前,边走边说。赵丰年则站在原地,对着仕芸说话:“回去记得喝药,今天做的事情以后绝对不能做,静养,一定要静养!”
“珉儿,他还有希望吗?”
“暂时没有找到好办法,不过会有的。”赵丰年做出保证。
仕芸请求着:“对喜宝好一些!”
“她大着肚子,谁敢对她不好!对她不好,老娘第一个劈了我!”想一想喜宝刚才的吃相,赵丰年不禁皱起眉头。如果夫人是静茹,场面上,他就不会灰头土脸。sxynkj.ċöm
“就是因为大着肚子,才要注意的。我那表姐——芸贵妃哪一次不是死里逃生!还记得大枣糕的事情吗?!”仕芸来个现身说法,矛头指向静茹。
赵丰年自然能够听明白话中的含意。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过静茹。静茹在他心目中是美丽温婉如仕芸般的女子。每每望见喜宝的大肚子,他不免在想给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该是静茹。现在,他听见仕芸把静茹说成蛇蝎妇人尤为震惊。以他的了解,仕芸绝不会信口胡言。
“如果没有把握,就让喜宝在西华苑住一阵子?”仕芸说。
上一次出征西域,喜宝被君王强留在宫中居住,难道是因为静茹?赵丰年一声不响地找喜宝去了。
回到西华苑,安晓刚坐稳,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刘启恒就来了。
只望着男人的神色,就知道出事情了。闲杂人等退下。关于静茹,刘启恒挑选主要加以说明。与以往不同,下边没有期待中的指示。“污蔑母后的事情抓紧告诉赵将军。”
“这样的小事儿皇上找喜宝就可以了!”安晓想做的事情是除掉静茹。
“喜宝现在的样子做这样的事情,你觉得合适吗?护着她还来不及,你还打算把她推到战场上吗?”喜宝是刘启恒对郑少监亡灵的救赎。内心深处,刘启恒已然把喜宝当成了乐平,不允许喜宝受到任何的伤害。
“用得着那么麻烦吗?”安晓更喜欢直接而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
虽然安晓是嫔妃,但是他们间的谈话更像是君臣间议事。“朕也想简答,但是不行。说说你打算用什么办法?”
“奶娘说过她的真实身份……”安晓刚说出一个开头就被打断。
“揭发她的身份不存在任何意义,每个人都无法选择出生,出生不一定决定善恶。”刘启恒显得难以启齿。“如果你想不出来办法,可以问一问其他人?”
“问谁啊?”
“当然是你相信的人,比你聪明的人,比你了解内情的人。”
“我还能问……谁……”安晓已然想到成至远。只有他符合三个条件。刘启恒应该也是这个意思。成至远可以充当证人,但是如果没有证据,赵丰年还是不会相信。可是事情过去那么久,到哪里找证据?如果不揭发静茹的身份,那么成至远就不适合当证人。安晓想得头疼。等一等,可以问的人现在多出一个她?
安晓直奔侧屋。刘启恒先一步站在侧屋的门外。望着男人情意缱绻的样子,安晓又悄然返回屋里。
只是一扇门板阻隔两边,人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以前的那个女人,强占着美妙的身体,可是那颗心却遥不可及。征服的过程漫长,痛楚,恍若隔世。现在回想起来,心在怀念着过去。拥有时,容易被忽视,失去时,才知道曾经的存在是渴望得到的未来。征服一颗心已然足够折磨人,但是明明得到那颗女人心,接近身体又似乎变得永远的不可能。刘启恒甚至怀疑,到底有没有真的得到过那颗心。
今晚的女人倾国倾城,锋芒毕露,惊为天人。
门里,仕芸在想。以前的那个男人,总是毅然决然。而现在,每一次的犹豫都让她心疼,怀疑着男人爱着自己的深度。每一丝的怀疑都让她自省岁月吞噬掉美丽的容颜。
夜,灯迷离,身影绰绰,一声声翻书的声响搅扰着心扉。刘启恒终是推开门,迈步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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