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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人墙角不是玉容卿的本意,怪只怪康乐在自己家中毫无防备,守着自己的娘亲刘氏大声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娘亲即将成为康家的正头夫人。
康家的情况有些复杂。
康守居妻妾众多,正妻意外去世后,本该续弦一个正妻,只是康守居宠爱妾室刘氏,有意要抬妾为妻,但是正妻留下的嫡长子康瑞极力阻拦,这才没让刘氏上位。
刘氏之下还有很多妾室,或许是因为康守居年纪大了的原因,其他妾室并无所出。
康瑞死后,康家便只剩下康齐与康乐兄妹。这两位都是刘氏所生,理所当然向着自己的娘亲。
没有了碍事的康瑞,今后无人阻碍刘氏成为康家夫人,康齐也会成为康家名正言顺的嫡子,于康乐而言,自己终于能摆脱庶女的身份,再也不用伏低做小,在别家小姐面前也能扬眉吐气。
别人家的家事,玉容卿管不得也管不起,起身牵着李沅的手往亭子外头走,不想与康乐碰面。
虽说来到康家就有过与康乐面对面的打算,但玉容卿还是不想找晦气。
两人刚走出亭子没几步,从拱门里走出来的康乐便看到了他们的身影,见两人手牵着手恩爱有加,又想起自己家那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和粗蛮无礼的婆婆,康乐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明都是富家千金,凭什么她玉容卿离经叛道,身为女子抛头露面去经商,反而过得比她还好。
她康家比那玉家不知道要高上多少倍,那满是铜臭味的玉容卿,怎么能比得上她这个正经的大家闺秀,说白了,就是因为嫡庶之分。
康乐暗暗生气:如果她也是嫡女的话,一定比玉容卿过得好。
不过眼下也没什么区别了,康瑞哥哥死了,再也没有人能阻拦她的娘亲做康府的女主人,她康乐就要成为嫡女了!
“玉家妹妹,怎么带着李先生到这儿来了,这多冷清啊!”
康乐这么一喊,玉容卿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转过头来假笑着应付她。
“姐姐家的园子实在是大,我逛了没几步便走累了,这才让相公扶我到这儿休息一会,刚打算去前厅呢,姐姐可要同行?”
两人只剩表面上的客气,康乐倒是没想到玉容卿会邀请她同行,心里便猜想她是在跟自己炫耀他们夫妻和睦恩爱,不像她家里那个没用的秀才,迂腐又无能。
几个小辈在一起聊,刘氏不便插话,便去了后厨检查宴席准备的如何,留康乐一个人在此与玉容卿较量。
跟她说话可真累。
玉容卿不是个能装的,说几句违心的话都觉得很难受,但每次面对康乐,她都要以牙还牙,刚开始还觉得一报还一报很是应当,慢慢的,便觉得无趣了。m.sxynkj.ċöm
姐妹情谊早已不在,两家之间也不过利益往来,哪里配的上她一声“姐妹”。
玉容卿觉得自己很傻,从前年少时便被康乐玩弄在股掌之间,如今都已经嫁做人妇,还要被她扯去演那些姐妹情深的假戏。
何必如此作贱自己。
去往前厅的路上,李沅感觉到卿卿攥紧了他的手,像是在下什么决心。
胸中郁闷,玉容卿收敛笑容,严肃地说:“康乐,你当初做的那些事不光彩,不但伤了我的心,还差点坏了我二哥哥的名声,为什么你不但不知悔改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可是在康家,玉容卿竟然会选在这儿跟他撕破脸,康乐有些惊讶,瞬间又恢复微笑:“妹妹真是说笑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我早就记不清楚了。”
“我知道你们康家有权有势,我惹不起,但谁能一生顺遂呢。”玉容卿牵着李沅。同康乐拉开距离。
“你知错不改,我拿你没办法,却也不想再费心费力同你在这儿演戏了。”玉容卿看着身边的康乐,就好像她小时候那样,知心知底,无话不谈。
只是年少天真无邪,如今相隔多年再同她讲起真话,心境早已不复从前。
“康乐,我今日同你说开,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便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了,你好自为之吧。”
一番发自肺腑的决断之言,堵的康乐没话说,她早就习惯了粉饰太平,如今撕破脸,她竟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看着玉容卿与她分开走,眼见着她走上另一条小道,康乐望着她的背影心底不平。
像是将这几年的不满都聚在了一起,她大喊一声:“玉容卿你等着,我一定会过得比你好!”
都是有两个哥哥一双父母,她的命却没玉容卿那么好。
没有人关心她,没有人在意她的想法,爹娘嫌弃她是个女孩,即便比康瑞和康齐哥哥聪明也是个拿不出手的庶女。就连同床共枕的相公也像个木头似的,从来都不会替她说一句好话。
康乐很不甘心,回想她这半生,唯一的一点温暖和肯定,竟然是从玉容卿身上获得的。
玉容卿是光芒万丈、受万千宠爱让人憧憬的太阳,而她只是夏夜草丛里,一只短命又微不足道的小小萤火虫罢了。
康乐又气又伤心,恨得直跺脚。
与康乐分开后,李沅拉住了玉容卿不自觉加快的步子,“卿卿,你与那康家小姐不是早就断了感情吗?方才为何要同她说那些。”
说着,伸手抚一抚她的后背,让她顺顺气。
玉容卿嘟着嘴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偶尔会意气用事,冲动之下会做出自己想做但不敢做的事。这样也好,早点跟康乐一刀两断,省得她糟心。
“没什么,不过是分说清楚,是对是错,我们心里都有数。”
玉容卿随意答了两句,却没注意李沅的表情慢慢变得可怜,好像是觉得卿卿说的话映射了他的因为。
等玉容卿察觉到身边的相公有些不对劲,转过头去看,才见那一张美人面眼圈泛红,满满的都是愧疚。她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相公,我说的是康乐,并不是说你。而且我们之间都已经说开了,你既然坦言相告,我就一定会保护你的。”保护他不被平阳王和秦山发现。
话说到此处,李沅还是不满意。
他俯下身抱起玉容卿,因为身高的差距,玉容卿踮起脚尖才能勉强配合他的拥抱,却不想他一个使力,让她双脚离地,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才防止自己掉下来。
身体相触,玉容卿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要给李沅压疼了,只是她更担心被人撞见,“相公你干嘛?这是在别人家里呢,小心被人看见了。”
跟在两人身后的小梨一言不发,默默转过头去观察四周。
李沅蹭蹭娘子的脸,像只撒娇的宠物一样,“那卿卿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虽说是央求的语气,但看他这架势,玉容卿知道自己若是不答应他,他是不会放开手的——未免有些霸道。
“说来听听。”
李沅祈求道:“夫妻之间少不了闹矛盾,但是以后我们若是再有矛盾,能不能不要分房……没有卿卿陪着,我根本睡不着。”
这要求很合理,玉容卿也觉得自己前几天冷落他是过分了,便应了他这个请求。
得到卿卿的应允,李沅明显开心了许多,抱着他继续向前走两步,又在她脸颊偷亲了一口,才放她下来。壹趣妏敩
——
从康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晚宴是在康家用的,席面上的东西精致用心,却吃不饱,玉容卿便与李沅一起去娘亲的暖春阁里又吃了些夜宵。
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夜宵,李沅给玉容卿夹菜盛汤,处处照顾周到,连坐在对面的玉富成都自惭形秽。
女婿如此疼爱自家女儿,他这做岳父的也得学习一下。
饭桌上其乐融融,只是玉夫人有些忧心,因为见了康家老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她想起了自己那两个多年未归的儿子。
关于两个哥哥,玉容卿一直在寻找,商队船队外出途中也在各方打听,只是五六年下来,一点消息都没有。
赚再多的钱有什么用,连个人都找不到。玉容卿自觉无用,不敢在娘亲面前提起她正在找两个哥哥的事。
吃完饭后,玉夫人留李沅说两句话。
玉容卿还有些事没处理清楚,便不在此逗留,先回去朝园。
店铺的亏损数目都整理出来了,前阵子远去的第一批船队也在今天下午回到了徐州,现在还在卸货,总算能回点银子,不至于亏的太厉害。
之前低价盘下来的造纸坊一直搁置着,现如今也抽不出多余的钱来盖书肆,便只能那么放着,等过两三个月看看其他店铺的盈亏,再做打算。
玉容卿让靳松去替她监督港口卸货的进度,明天她再亲自去看。
处理好这些杂事,天也晚了,她听到李沅的脚步声从院子中走过,然后进了卧房。
玉容卿站起身来伸伸懒腰,看着一旁困倦的小梨,说她要去睡了,今晚没什么事,便让小梨也去休息。
又嘱咐一句,“你若是有时间,明天一早替我去看看萧成吧,他养伤这些日子,我都没去看过他。”
即便小姐不嘱咐,小梨也会去看的。
小梨应下吩咐,收拾了桌上的书本,便去休息了。
玉容卿推门进房的时候感觉气氛有些怪,屋里只点了两支蜡烛,未免有些昏暗,她转身关上门,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脱外衫。
这几天挺热,屋里摆了冰块才勉强凉爽一些,玉容卿解了发饰散下长发,四下去寻,却不见李沅的身影。
走到房间的另一头,在屏风后的软榻上,李沅背对着她躺在上面,呼吸声有些异常。
“相公?”玉容卿伸手戳戳他,“天色晚了,咱们就寝吧。”
听到玉容卿的声音,李沅撑着手臂从软榻上坐起来,因为方才的扯弄,他的领口敞开,腰带都松了,坐起身后,细腻的布料从肩膀滑落,半边身子暴露在空气中,在暖黄色的烛光中透着些许粉色。
玉容卿睁大了眼睛,见他面色泛红,呼吸粗重,脖子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心觉不妙。
“相公你怎么了,娘亲留你喝酒了?你若是酒量差也不必勉强啊,怎么会醉成这个样子?”
李沅在玉容卿的视线中很少喝酒,最多的也不过是轻抿一口便放下了,所以她一直觉得李沅的酒量很差。
李沅摇摇头,身体燥热难耐,两只手躁动地在扯自己的腰带,迷糊着回应玉容卿,“岳父送了我一瓶酒,让我回来再喝,我好奇,路上尝了一口,便觉得身子很热……”
热?
玉容卿不太明白,只是喝了一口就醉成这样吗?
也不知道爹爹在想什么,平白无故做什么要送李沅酒呢?玉容卿帮着李沅解开腰带,目光随着自己的手向下落时才发现……他那里……
窗户半敞着,夜月躲在飘渺的云朵中,月光昏暗不明,房中只有烛光相映,衬得气氛暧昧,玉容卿忍不住红了脸。
相公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身子又白又壮还有着软弹的触感,不至于太过勇猛强壮,也跟瘦弱沾不到边。
偏偏那里很不无辜。
即便是夫妻,玉容卿还是忍不住害羞,男女有别,她不好意思盯着人家那、里看,便起身要去拿毛巾帮他擦汗,借此掩盖自己的羞怯。
送上门的小白兔哪有不吃的道理,何况李沅情、动难耐,只想同她亲亲抱抱,再……
李沅拉住娇娘子拽进怀里,要她坐在自己腿上,凑到她脸侧亲亲,灼热的唇挪到那散发着甜美气息的唇边,慢慢的便将人压在了软榻上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吻毕,玉容卿喘息着看他,平日里穿衣裳的笨拙的双手在她身上却格外灵活,纤长的手指三两下便将她的衣带解了,衣裙褪到榻尾,只剩小衣堪堪挂在肩膀上。
“相公你别闹了,我去给你煮醒酒汤吧……”玉容卿很是担心他,靠在软榻上,双臂挡住自己身前的春色。
李沅跨、坐起身,一件一件剥光了自己给她看,毫无保留,雪白色的肌肤透着水润的红色,像是情窦初开时的红晕,又像是意乱、情、迷时的难以自持。
他凑到玉容卿脖颈上亲了亲,喑哑的嗓音低声道:“岳母说想要早点儿抱外孙,你呢?你想不想……”
细腻的手掌滑向下,覆在玉容卿的小腹上,又暖又痒,叫她一双眼睛都迷离了。
李沅问她:“你想不想怀上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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