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五年前秋·张来了霍格沃茨,每年五月一号之前都会说一句:
“明天是全世界劳动人民的节日,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放个假?”
然后到了五月一号,一准会有几个老师跟串通好了似的,往死里整这帮劳动人民,不是布置成堆的作业,就是进行惨绝人寰的随堂测验。
同学们把这种现象称之为秋之诅咒。
勇士们刚刚从魔法部回来的那天晚上,秋又跟塞德里克说:
“你们辛苦了,明天是全世界劳动人民的节日,应该给你们放假。”
塞德里克一听这话,赶紧跑回寝室复习。
但是其他五个人没有。
于是,第二天早上,当他们听说在素质教育治理委员会的安排下,今天将进行一场全校基础知识突击测评统考,勇士们也不例外时,惊讶地都忘了对报纸上丽塔团队精心打造的狗血文章表示愤慨。
文章的标题是——《哈利·波特吸□□?灵魂出窍露傻笑!》
配图上,哈利像个不倒翁一样左右摇晃,拍摄角度刁钻地让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那是在打瞌睡,而且旁边还莫名其妙附了一张□□的照片。
他们实在没时间理会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娱乐新闻,只管趁着早餐的功夫拼命翻书。
金妮甚至把面包按在笔记上,再一片片吞下肚去。
一天下来,魔药、草药、魔咒、变形,四门主课考了个遍。
金妮带着一肚子没个鸟用的天文学无奈作答。
幸运的是,今天考察的题目都比较基础,并没有特别为难人的变态试题出现在考试中。
晚饭前,考试在大家对“秋之诅咒”的调侃中结束了。
晚饭后,成绩单就惊悚地发到了每个人手里。
勇士小组的多数人,看到成绩单都长出了一口气,只有哈利一脸惨白。
大家围上去一看,他的一堆黑笔标记的正常成绩中间,混着一道扎眼的鲜红,像死刑判决书那样吓人地写着:
来我办公室,立刻!
署名是斯内普教授。
这个署名足以让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哈利更是快把整个房间吸成了真空状态。
“我考砸了!他会把我钉满钉子,绑成一捆扔进火堆,大卸八块丢给甲虫当饲料,再用恶毒的语言摧毁我的灵魂,最惨的是……他会用百科全书拍我……怎么办?”
大家深表同情,却不知道如何帮哈利度过难关,只得赶快找到韦斯莱兄弟,凑钱买了个防御道具送给他,然后一一献上诀别的拥抱,目送他走向黑暗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斯内普教授正在准备呆会的课后辅导。
他一边忙碌一边冷冷地想,自己上一次心情舒畅是什么时候来着。
对了,上辈子。
他把一本厚重的图书炮弹一样扔到桌上,刚想讽刺一下波特的时间观念,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哈利·波特走进来,头罩一顶老式钢盔——TOMMY“锅盖”MKⅡ型。
斯内普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辞职离校,隐居沙漠,让一切听天由命的念头。
不过,他再一次克制了这个伴随他大半辈子的消极心态,转而用刻薄的言辞给自己的人生增添走下去的动力。
“很抱歉我校教育水平差到这个地步,让你到现在都没分清楚帽子跟脑子的区别,带着前者滥竽充数,却连后者给扔进了哪个垃圾箱都不知道。需要联系费尔奇帮你找回来吗?”sxynkj.ċöm
迟钝的波特花了好几秒才领会他的意思,紧张地敲了敲钢盔。
“教授放心,脑子没扔。”
他还领会错了。
斯内普的好耐性磨损的差不多了,懒得废话,甩甩魔杖掀掉了那个碍眼的锅盖,伸手一指旁边的椅子,差点把椅子给活脱脱指成碎片。
哈利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赶紧跑过去端端坐好。
斯内普走到桌子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
“我要谈的并不是今天考试的问题,虽然你的成绩确实像个笑话。”他阴森森地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你之所以坐在这,是因为按照校长的意思,你必须学习大脑封闭术。”
“大脑蜂蜜术?”
“封闭。”斯内普尽量不让自己的手滑向一边的百科全书,“是防止你思想被人窥探的一种技能。你在魔法部展示的怪梦我们已经有所耳闻,是时候给你的意识盖上盖子了,不然我们擅长偷窥人心的神秘人,日夜盯着你满脑子幼稚愚蠢的想法,会变得更加疯狂。”
斯内普尽量耐着性子说完,看到波特的脸色变得靛青碧绿,只得再加上一句:
“有什么问题?”
波特立刻点点头,迫不及待地举手发言:
“您说伏……密人有办法知道我心里的想法?那……我悄悄作诗他也能看到?”
“是的。”
“我在背后骂谁他也知道?”
“没错。”
“我有……所有青少年都一定会有的非常非常正常的心理活动他也知道?”
“对。”
这些肯定的答复让哈利张着嘴愣了好一会才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道:
“这个下流坯。”
之后,他神色一变,坚定无比地说:“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开始吧!”
斯内普眼前又一次出现了广袤无垠的沙漠,他闭了会儿眼,驱散幻想,指着桌上那本厚重的教科书,对哈利说:
“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是读这本书,从第一页开始,每一行都要看,一个字也不要落下。你最好用心,在魔药课上你还可以炸炸坩埚,在这你就只能炸自己的大脑了。”
他还没有说完,愚蠢的波特已经迫不及待地翻开书看了起来。
他飞速地读完第一行,到了第二行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第三行更加吃力,第四行眼皮已经在打架了,等到第五行,第二个句子,第三个字时,他再也看不下去,脑袋像个铁砣一样,重重地砸在书上。
斯内普没想到哈利·波特比他预想的还要容易睡着,很不情愿地抿起本来就薄如刀锋嘴唇,十分厌恶地想到,接下来的麻烦事都是他的了。
他抓住哈利的肩膀,把他像个玩偶一样提起来,推到房间中央一处宽阔的地板上。
哈利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双目紧闭,依旧沉沉入睡。
接下来,到了斯内普最不想继续的步骤。
他从附近的架子上拿下一个装了半瓶液体的玻璃器皿,又从哈利头顶揪下一根翘起的黑发扔了进去。溶液沸腾短短几秒,变得澄清起来,几乎完全透明。
看起来不算太坏,但他打心眼里不想喝。
反感归反感,斯内普还是不喜欢耽误时间,他一口吞下瓶中的汤剂,没有任何味道,有点凉,掺杂着一些气泡,像是一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矿泉水。
几秒之后,变化开始了。
灼痛感在斯内普身上肆无忌惮地狂奔,但他一脸漠然。
不到一分钟,他的身高和四肢明显缩小,发质失去油性,乱蓬蓬支了起来,肤色变浅、瞳色转绿,五官的大小和位置都和刚才迥然不同,就连视线也渐渐模糊不清。
他变成了另一个波特。
等身体情况稳定下来,斯内普郁闷地皱着眉头,用一道咒语调整好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上前摘下哈利的眼镜,戴在脸上,适应片刻,终于恢复了视力,可一转头,从身后反光的玻璃柜上看见自己现在的样貌,又一把将眼镜推到头顶,摸索着进行下一步行动。
他拿出一根刻有“Mnemosyne”字样的金色蜡烛点燃,放在哈利身后将近一米的地方,又从柜子上拿下一尊缠绕着葡萄藤蔓的精巧银壶,把一注弥漫酒香的液体浇洒在哈利的影子上,然后,将一鼎雕有罂粟花蕾的铜炉放置桌上,掀开炉盖,一缕灰白烟雾袅袅升起,静静弥散,漫卷全屋。
火,照亮潜藏的秘密。
酒,让渴望逃窜和隐匿的一切醉倒在地。
烟,模糊现实和虚幻,当下与回忆的边界。
最后,将一杯红茶和一块小玛德莱娜作为拜访函,放在影子的心口上。
斯内普即将开启接下来的旅程。
他熄灭房间里除了金色蜡烛外所有的光源,走到哈利身边,与他并排站列,让两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沉寂片刻,他无声无息地念出一句毕生头一次使用的复杂咒语:
Videmusnumeperspeculuminaenigmate
三十三个字母悄无声息地坠落在两片影子之中,影子泛起波澜,如一汪湖水,一池黑波。红茶和小玛德莱纳渐渐沉下去,一道可以潜入真正深渊的空隙打开了。
斯内普迈开脚步,脱离了自己的影子,往前跨进一步,逆时针转过身,面朝着令他憎恶的波特,将头顶的眼镜恢复了原位。在看清对方面容的一刻,他陷入黑暗,须臾之间,没入影子之下,直线下沉。
他有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去把波特尘封在体外的记忆找出来,带回他头脑之中。
黑暗比斯内普想的还要深邃,将近十分钟过去,下沉的速度越来越慢,却仍然遥不见底。又过了一段时间,四周的环境起了少许微妙的变化,变成了不比黑暗明亮多少的深灰。这时,他的双脚才踩到坚实的地方,不再飘飘荡荡,双眼也适应了绵延的阴暗,可以对周围的事物进行观察。
他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一望无际的杂物当中。
这里过于辽阔,没有边界可达,这里过于狭窄,没有行路之处。
斯内普只好在没完没了的杂物上攀行,跳跃。
杂乱无章的世界让他心情郁卒。
断了腿的梨花木五斗橱紧挨着红色电话亭,丢失所有琴键的钢琴上插着餐刀,黑白电视龟裂的屏幕不断落下雪花,偶尔几个奇怪的画面一闪而过,颜色斑驳的玩具火车,围着一只被割掉脑袋的天鹅永不停歇地绕行,地上鲜血蜿蜒。
他要在这些无穷无尽的诡秘景象中,找到波特成为孤儿的那一夜。
暂时没有什么头绪,斯内普决定看看周围的情况。
他听见一堆蒙尘的纸箱里传出敲打,于是找到“砰砰”作响的那只,用一旁的裁纸刀划开上面的封条。
箱子里,九岁左右的波特紧闭双目缩着肩膀靠在墙上,头顶放着一颗沉重的甜瓜。另一端,一个胖大的男孩手持塑料球棒,从身边一筐棒球中拿起一枚,用力击飞。一个个高速旋转的圆球砸到波特周围,在墙上留下黑乎乎的印记,有几颗打到了他的肚子,膝盖和胳膊,看起来很疼,可他仍然不敢乱动,努力让头上的甜瓜保持平衡。
终于,大个子男孩击中了目标,甜瓜在波特头上炸裂,粘糊糊的汁水顺着他的下巴流了下来。
斯内普合上盖子,把纸箱塞了回去。
不远处,一只炖锅里冒出了白烟。
他过去打开盖子,从蒸腾的白烟里看到很多人围在桌边。
一个熟悉的声音尖利地叫喊:“奉劝你不要把你父亲想的太完美了。你这样的孩子,就是典型的从来没见过父亲,然后就凭借自己的想象,把父亲塑造成一个完美的英雄人物的那种人。通常期望值越高,失望也会越大!”
他赶快合上盖子,转身而去,又在一座玻璃鱼缸底部看到波特被几只大狗赶着,到处乱跑,三个成年人和刚才的胖男孩站在一边哈哈大笑。
继续前行,走过帐篷、水泥管、洗衣篮子、拖车房,以及无数上演着古怪画面的古怪东西,斯内普再次看到了五斗橱旁边的红色电话。
看来这里并非无远弗届,而是空间首尾相接,形成了一个圆环。
这时,他已经感到累了,马不停蹄地观看波特遭受厄运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有趣。他很奇怪这个男孩能在经历过那么多嘲弄、忽视、辱骂甚至虐待之后还能活到今天,并且没有报复社会。
真是个奇迹。
想到这,他忽然看到前方出现一个正常尺码的波特,朝着自己走来。
他警觉起来,过了一会发现,那是自己的影子,倒映在红色电话亭的玻璃门上。
斯内普差点忘了自己是借助波特的外表才能到达这里。
他烦躁地背过身去正想走开,电话亭里传来刺耳的铃声。
他迟疑一下,进去拿起听筒。
短暂的沉默后,里面传出一个孩子的声音,很紧张,结结巴巴。
“您好……您知道我妈妈在哪吗?姨妈说,她在一个叫‘牧地’的公司上班,请让她听电话。”
斯内普用力把听筒放回原位,转身出去,没走几步,电话铃又响了。
这一次,比之前更加尖锐、急促。
一下,两下,三下……
铃声在空旷的深灰色空间里来回环绕,传遍各个角落。
纸箱里的敲击声停了,炖锅里的吵闹平息了,鱼缸里乱跑的人和狗都停了下来。
他们听着铃声,听它幽灵般飘荡,始终没有止息的意思。
斯内普扶了扶鼻子上不断下滑的眼睛,回过头盯着电话亭,过了好久,才再次走进去,拿起听筒。
这回不再是儿童的声音,而是一个年轻的女性。
她说:“混小子,炉子我砌好了,你钓的鱼什么时候来?我跟哈利在拖车房里无聊到爆。”
是莉莉。
斯内普的身体有些僵硬,他告诫自己这只是一段回忆。www.sxynkj.ċöm
他迅速将注意力放在刚刚得到的线索上——拖车房。
他刚才在不远处见到过它,以为是什么户外旅行的不快回忆,没去检查。现在,他忽然记起,莉莉热爱野营,对拖车房更是情有独钟。以前,他们甚至一起偷过一辆。
他放下听筒,朝着拖车房大步走去。
翻山越岭好一阵,斯内普来到拖车门前,还没来得及伸手,大门自己开了。
莉莉从里面跳出来。
她跟从前一样,十七岁的时候,十六岁的时候,十五岁的时候……甚至他们刚见面的时候。
一模一样。
鲜艳的衬衫,洗的发白的牛仔短裤,冰天雪地里都穿运动凉鞋,铜丝一样锃亮的红卷发永远高高束在脑后,用一块儿极其难看的手绢挽着,结出两只可笑的兔耳朵,不知多少人为此笑话过她,可她就是满不在乎,而且胸前从来不会忘了佩戴那条看起来更加傻气,却是由她亲手打造,上面写着“莉莉斯”的铜牌。
还有她那双眼睛,里面万世万代都盛着水汪汪的盛夏,绿,却绿得跟着了火似的,灼灼逼人。眼珠儿一转,跟一圈火轮一样,光焰四射。眼波永远让人捉摸不透,一会儿在中央,直直地盯着人看,不等人家生气或害羞,又蓦地流转到眼角,突然一挑,再飞到天上,把人的心也都抛了上去。
什么时候去看那双眼睛,你都不会看到懵懂,害羞,示弱,你只能在那发现数不尽的聪明,用不完的活力,成千上万件有意思的事儿,浪潮一般机智的点子,还有成堆成堆的坏主意。可即便她把整个世界都推到恶作剧的水坑里,你也不会怪她。因为你从她那根本感受不到任何恶意。
就是这样的莉莉,跳出来,凝望片刻,伸手一把将他抱住。
这是一段别人的回忆。斯内普立刻想到。
他没有伸手去回馈这个拥抱,但也没法一下把她推开。
他只能由着她,叫啊、笑啊,把他拉进屋里,按在桌边的椅子上,然后绕到后面,紧紧环绕着他的脖子,把那双让人想跟到地狱里去的眼睛靠了过来。
斯内普还没决定接下来怎么办,莉莉忽然不动了。
她的胳膊,她的脖子,硬生生卡在他的身上,再看一眼,竟变成了一堆乱麻样的铁丝。
斯内普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刚想挣扎,桌子对面,一张反放的椅子,椅背在这时缓缓转了过来。
有个人坐在上面。
是另一个哈利·波特。
同样十四岁左右,样貌身形和影子外面那个别无二致,只是脑门上没有那道闪电,而且神情看起来百无聊赖。
他一手端着只茶杯,一手举着贝壳状的小玛德莱纳,慢慢地把点心捏碎,放进茶水里。
没闪电的波特半天不说话,直到玛德莱纳泡软,才舀了一勺带着点心渣的茶水,送进嘴里。
他美美地咽了这口茶,一字一顿地说:
“滚回去。”
斯内普试着动了动,一道铁丝的断口划伤了他的脖子。
对面的哈利瞪了他一眼,接着说:“别跑到我的地盘上多管闲事,我都没管你的。”
他说着,拿出一个小瓶放在桌上,里面有一团银白色的东西沉沉浮浮,盘旋打转。
斯内普看了东西一眼,朝着对面的人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他在波特来到办公室之前半小时就把这段记忆从脑内取出单独收藏起来,怎么会到他手上?
“影子的手臂可以拉得很长,不知道吗,教授?”看出斯内普的紧张,没闪电的波特咧嘴笑了笑,“好好听着,回去,不要再拿大脑蜂蜜术忽悠我,不要再变成我的模样,不要再用那道咒语,不要再到这来让我起鸡皮疙瘩,你们休想把我不想记得的事,塞回我的脑子里。”
斯内普冷笑起来:“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你想记得的东西还是个谜。”
没闪电的一方斜了斜眼睛,肩膀一耸:“要说我想记住的事,还真有一件。”他缓缓举起手里的小瓶,笑了起来。“那就是你不想记得什么。”
他话音未落,一抬拇指推开瓶盖,把瓶子里的银色流光一口喝下。
更多的铁丝在斯内普的皮肤上划出伤口,他完全不顾那些疼痛,三俩下挣脱了铁丝的束缚。
他冲到桌子那头,像头愤怒的猛兽一样抓住对方,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拉到自己面前。
可没闪电的那个丝毫不见惊慌,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逗你玩呢。”他又拿出那个瓶子,里面的银色物质完好无损。“我用大拇指堵住了瓶口。”
他说着,把瓶子扔了出去。
斯内普反应敏捷地伸手将其接住。
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的衣服紧绷在身上,油腻腻的长发也垂下来,挡住了视线。
“哈,你的时间到了,我这里可留不住除我以外的客人。”
斯内普感受到濒死的窒息感,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分解成细微的颗粒,一点点消失。
他最后听见没闪电的波特朝自己阴沉地说:“再来的话,真会杀了你。”
等呼吸恢复正常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金色的蜡烛已融成一滩,铜炉内的烟雾也消失殆尽。
可恶的波特舒舒服服躺在地板上,脸上竟然还敢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真想立刻邮购一本装帧更硬朗、内容更丰富的百科全书,把他叫醒,或者让他长眠。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斯内普只好板着脸,不情不愿地把波特从地上拉起来,放回椅子上,摆成一开始的姿势。
几分钟后,等斯内普收拾好屋里的一切,哈利伸着懒腰醒过来。
他刚放下舒展的胳膊,马上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转身看看抱着胳膊站在一边冷眼盯着他的斯内普,特别委屈地问:“什么时候把我拍晕的?”
“现在。”
他终于抓起了渴望已久的百科全书,血压平稳了好多。
五分钟后,哈利揉着肿痛的脑门,垂头丧气地走出门去。
他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吞吞吐吐地说:“教授……”
斯内普没打算理他。
“能把钢盔还我吗?好多钱买的。”
下一秒,TOMMY“锅盖”MKⅡ型像飞碟一样飞了过来,哈利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大叫一声谢谢教授,夺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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