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知远心情不错,但是他根本不会表现出来。
院中的矮松长势很好,婆娑的影子落在窗外的小道上,大理石灰色的窗帘自动缓缓关起时,晏知远把杯子放在了桌上。
栾玉鸣的外套挂在了大厅角落的衣架上,让原本冰冷的空间添了一分奇妙鲜活的气息。
晏知远上前整理了一下,准备明天让管家一起送去干洗店。
可没想他刚刚伸手,却发现口袋处似乎有硬物的触感。
他将那封黑色洒金带着骚包古龙香气的信抽了出来,用两根手指有些嫌弃地拈着抖了抖,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只苍蝇。
信上写了栾玉鸣的名字和寥寥几句问候和邀请,而引人瞩目的只是落款人的名字和角落那个看似大气实则隐晦的五千万。
“盛迟。”晏知远冷冷念道,毫不客气地像是扔脏东西般将信直接扔到了地上。
他觉得自己心情突然又不怎么好了。
栾玉鸣刚刚洗完澡换上了锻面柔软的白色睡裙,这会儿正趿着拖鞋肩上披了条长毛巾下楼来想找些水喝,另外给肩膀上再换个创可贴。
可她刚刚下楼,就看见晏知远神色不悦地与她擦肩而过。
不远处的瓷砖上落了张黑色的信卡,在白色瓷砖上很是醒目。
是白日里那个凡盛的红唇女人在车上递给她的。
她都快忘了这事了。
晏知远无声地上楼,却在半路忽然听见一声拖鞋踩地的声响。www.sxynkj.ċöm
在沉默的氛围里声音有些明显,不由便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顺着楼梯往下看去,却看见栾玉鸣一脚踩住了那信,甚至面无表情地碾了几下。
片刻她伸手抽了桌上的纸巾,拈着信卡的一角利落地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里。
然后轻车熟路地进了一边的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洗了洗手。
晏知远一时停了脚步,缓缓又下了楼。
很快厨房里响起了轻轻的声音,似乎是栾玉鸣似乎在桌前倒水。
“你洗澡的时候避开伤口了吗?”晏知远从茶几下拿出管家已经换了新药的药箱。
“嗯,你给的创可贴防水。”栾玉鸣仰头喝了口水,刚想将手中的褪黑素灌下去,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晏知远上前将她盖在肩头的毛巾忽然掀到了她头上。
在栾玉鸣眼前骤然一黑之时,顺手牵羊般无声拿走了她手里的褪黑素。
“晏知远。”栾玉鸣无奈地拿下头上的毛巾,“还给我。”
但晏知远并没有理她,只是撩开她发尾微湿的头发,垂着眼仔细看了看她肩头的伤口有没有化脓,然后出了厨房门。
他翻了翻药箱,找到了酒精和一支药味没有很大,涂上不会太疼,但药效不错的外用药膏。
“去把头发吹干。”晏知远淡淡的声音在大厅响起来。
“我已经吹过了。”栾玉鸣用毛巾擦着头发出来,却被晏知远又塞来了一杯水。
“把这个喝了。”
“什么?毒药吗?”栾玉鸣一边说着,却还是端着杯子小口慢慢喝完了。
可刚一喝完,她便又挑剔地开口表示不满,“这是什么味道?有点奇怪。”
晏知远不明白这人味觉为什么会如此灵敏,明明消炎药的性状上写明了无味,居然还能被她尝出来。
“砒霜。”晏知远说。
栾玉鸣愣了一下,上前默默从晏知远的口袋里拿出了他的手机,随后打开了相机。
晏知远抱着手臂看栾玉鸣兴致勃勃的进行一系列的操作,问,“你干什么?”
“搜集证据。”栾玉鸣对着杯子运用斐波那契螺旋线构图拍了个照片,“我万一出事就让喻阿姨把你抓起来。”
“我会销毁。”晏知远说完抽出栾玉鸣手中的手机,轻点几下,按下删除键,轻松便将一系列的“证据”销毁了个干净。
栾玉鸣:“……”
“别闹了。”晏知远及时喊停。
似乎也是玩累了,她把杯子还给晏知远,想去拿他手中的酒精和药膏,却没想这人却忽然缩了手,避开了栾玉鸣伸来的指尖。
“?”
晏知远:“背过去。”
“我自己够得着。”栾玉鸣感觉自己应该还没那么脆弱,赶忙补充,“而且就一点小伤。”
她觉得自己的理由已经足够充分且合理,令人信服,但晏知远不听。
他垂着眼给自己的一只手套上乳白色的医用橡胶手套,橡胶回弹之时,发出了“啪”的一声。
声音轻微,却在沉默的二人之间宛如是在耳边炸响一般。
栾玉鸣当下满眼惊恐地退后了一步,只觉下一秒这人就会像标本一样把她解剖了。
“你安静一点的话,我会考虑尽量减轻你的痛苦。”晏知远用眼神瞥了一下一边的沙发,示意栾玉鸣识相就范。
“你是故意的。”栾玉鸣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的这几个字。
她的伤口只是一时看着吓人,实际上玻璃割得并不深,晏知远这样,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在公报私仇。
但晏知远的力量对她来说几乎是压制性的,她只艰难地撑了几秒,便被晏知远用熟练地擒拿术背身压在了沙发上。
甚至轻松避开了她肩膀的伤口。
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以前晏知远就算是跟她在一起时,大家也都是相敬如宾,怎么几年不见,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像是被打捞上岸的鱼一样挣扎了几下,然后有气无力地嚷嚷,“杀人了,晏知远杀人了,louie总裁杀人了!”
但几秒后便被晏知远用手捂住了嘴。
消毒水的气息混杂了木调的香气顿时冲了上来,栾玉鸣顿时呛了一口气,却反而是吸入了更多。
她心下忽然升起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耳朵骤然红了。
一片混战之后的安静时刻往往是最让人感觉尴尬的,理智回笼之时,晏知远的指尖微凉的体温从她手腕上缓缓传上来。
他面无表情地撤回带着手套的手,拈起了一边的酒精棉,仔细地给伤口消了毒后涂上了准备好的药膏。
栾玉鸣倒吸了口气,一时有些难堪地咬紧了牙。
几分钟后,晏知远才松了手,他缓缓将橡胶手套从手上褪下来,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www.sxynkj.ċöm
暧昧的情绪里,他冰冷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两年里也有其他男人对你这样吗?”
栾玉鸣闻声只觉脑子骤然一空,似乎没想到晏知远会说这么一句。
这句话就好像兜头一盆冷水,叫她从原本心悸的奇怪情绪中彻底抽身清醒。
她转头去看站在自己身后的晏知远,眼中满是复杂的恼怒与委屈,引得眼角有些泛红。
因为刚刚二人的剧烈动作,她柔顺的睡衣显得微微凌乱,而面前的晏知远却衣服笔挺整洁,显得她愈发狼狈。
她迅速起身推开了面前眼中带着些许讶然的晏知远,一个人无声地上了楼。
微湿带着玫瑰香气的发梢掠过他身边时,晏知远心中一动,只觉一种熟悉的后悔难过的情绪让他不由地收紧了手指。
他又把他的玫瑰给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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