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觉得岸边的火肯定是已经烧到池底了，烧的整个池子都快沸腾了。自己就像是池中贪欢的鱼儿，一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面又舍不得离开。
她自己说时候的放肆，什么“你就是只有一双手也够了”，什么“女子的快乐并不是非要那种东西”，但真的做起来，又觉得难堪的很。
倒不是别的，而是她在欲海中沉沦无状的时候，严思齐却可以那样冷静自持的看着她。
太羞耻了！
她就拿手去捂他的眼睛，严思齐便任她捂着，手上却没有停，动作间震得水面漾起一圈圈微波。
情潮汹涌，云雨初歇。
直到结束，金灿灿都没把脸从严思齐颈侧移开。
金灿灿浑身发软的靠在严思齐怀中，纤纤玉指在严思齐胸膛上无意识的划着道道：“大人来大京数月，肯定有过女子。”
严思齐有些不悦的拧了眉毛，嫌弃她胡说。
“那大人技巧这样娴熟……”她后面的话又被严思齐堵进嘴里了。
严思齐不愿意将这种事说出来，而金灿灿在他面前又偏偏口无遮拦的很，只有堵住见效最快。
亲了好久，见她面色涨红，严思齐才放开她，抵着她额头沉声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这回答的是她刚才技巧娴熟的问题。
金灿灿不再还嘴了，他说的是事实呀！
许久，她有些委屈的嘀咕：“可我也想要你快乐”，想要和你一起遨游在云端，而不是你凝望着我。
严思齐知道她的心思，下巴抵在她头顶，如实回答:“我今日很快乐。”
她的快乐，是他给的，这便够了。看着她潮红的脸庞上带着餍足，严思齐便觉得心中有一个冷冷的空洞被填满了。
“呀”金灿灿突然小声叫了一下：“我们没有可以换的衣服。”
严思齐伸手将池边一个不起眼的石块拨开，扯出了一个油纸包：“我自然是有的”，他每月都要来上几次，所以常备一套衣服在这里。
你倒是有了，那我怎么办，金灿灿便伸出玉足，绷着脚尖去勾自己散在池边的衣服，自言自语道：“其实也没那么脏，还可以穿的。”
严思齐长臂一伸将她的外衣扯过来，就着泉水将几点血渍处单独洗了，以手支着在火堆前给她烘干。
俩人收拾好准备离开时，天才蒙蒙亮。
将将走出山洞口，便听到远处似有惊雷滚滚声。
“大冬天怎么打……”金灿灿“雷”字还没有说出口，只感觉脚下的地都在摇晃。
“跑！”严思齐攥起她的手：“是地动！”
地震说来便来，毫无征兆，或许早有征兆，但是他们没有注意到，比如金灿灿以为那温泉更烫了是自己情欲焚身的原因。
大地颤抖的越来越厉害，远处的山峰都在晃动，山腰上的树木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拨弄着翻了个个，碎石裹挟着泥土植被一股脑兜了下来，金灿灿甚至出现了幻听，她听到了无数人的哀嚎声……
严思齐将她用了扯到身前，躬身圈住了她，一起滚到一块巨石下方。
不知过了多久，世界才平静下来。
金灿灿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指尖摸到的是粗糙的石块，她缓了好久才才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
“醒了，有没有受伤？”严思齐紧张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带着一些艰难的喘息。
金灿灿试着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应该没有，你呢？”她反手去摸严思齐，摸到了他有些冰的脸颊。
“我也没有”严思齐像是松了一口气，补充道：“一点小伤”他安抚的轻吻着她的手指。
“这块巨石挡了上面的碎石，我们应该被埋的不深”严思齐缓了一会和她解释道，他一只手臂还横在她腰间，金灿灿甚至感觉到了他在发抖。
“不要怕，自会有人来寻我们的”他堪称温柔的用嘴唇蹭了蹭金灿灿耳廓，他的唇又湿又冷。
金灿灿乖顺的拿耳廓回蹭他：“你在我就不怕，大不了一起死。”
“晦气”严思齐责怪了一句：“不会的。”
她那么好，一定会康泰顺遂，直到耄耋之年梦里寿终。
金灿灿“嗯”了一声，又往他怀里靠紧了一些。
过了一会严思齐又说：“你知道我为何笃定会有人来寻我们吗，因为就在温汤山洞的另一侧，也有一个巨大的山洞，那里面囤着兵器无数，还有一千人守着。”
原来她之前听到的哀嚎不是幻觉，是一千多人在灾难前的呼号。
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逃出来了。
金灿灿缓了这么一会，觉得身体恢复了知觉，脚上的疼痛比之前明显多了，她在黑暗中咬着牙，不吭声。
“你不要睡”严思齐继续和她说话：“你可知我昨天杀了谁？是前掌印陈友德，据他交代，腊月的事，还有二十多年前严家那个孩子，也是他干的，是皇帝……”
严思齐话音越来越颤，直到最后变成了大口大口的喘息。他原本应该积攒些力气，可是他怕金灿灿睡过去，只好一直找话同他讲。
“严思齐，你是不是受伤了”金灿灿直觉他状态不对劲。
许久，严思齐平复喘息，手将她的腰箍的更紧了：“死在你跟前，无憾了。”
说完他便不再说话，像是真的死了一样。
“严思齐你不要吓我”金灿灿想挣扎着转过身与她相拥，可是空间太小了，她根本动不了。她用力地耸动后背，却不能撼动严思齐半分，倒是顶上的小石子哗啦一下掉了一些下来，吓得她不敢再有大动作。
“好，死吧，等你死了我自要在大京再寻上一个对食，我现在发觉了太监的好，普通男子我还不要呢！”金灿灿气呼呼的诈他。
“我看李吉就不错，这种从小的太监都很变态吧，我倒是喜欢床笫间会磋磨人的！”m.sxynkj.ċöm
严思齐重重的抽了一口气，另一只手在后面狠狠地掐了一下她臀上的软.肉：“被气诈尸了”接着安慰道：“我只是好累，没力气说话了。”
“你不是成了太监？”
“谁说是被切掉了”严思齐有些郁闷：“开始那个月皇帝给我服了化势汤药，确实无感了，没想到今日……”
没想到今日在温泉中鱼水交欢，竟然又恢复了大半，他一时也不知是何故。
“你！”金灿灿气结，难怪在温泉中他一直将她端抱在怀前，她原本以为是他忌讳自己的残缺，所以还小心翼翼避着生怕他难堪，结果，是在和躲猫猫？
严思齐更明显的抽了一口气：“别气了，回去补偿你。”
谁要你的补偿！
金灿灿腹诽着，嘴里却说：“那你还不打起精神来，不许死在这。”
“嗯”严思齐难得这样顺从。
他们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时间几何。
一开始还都清醒着，甚至能互相逗弄几句，到后来醒着的时间少了许多。
金灿灿用手用力的掐自己的大腿，想要自己打起精神来。
可越是逞强，身体越疲惫的厉害。
她只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软。要不是严思齐僵硬的箍着她，她应该早就滑在地上了。
“严思齐”金灿灿忍不住想确认严思齐在不在，她艰难的转头去亲吻严思齐的脸，干燥皲裂的嘴唇蹭在严思齐冰冷的皮肤上，那温度竟然不像是活人的。
“严思齐？”
“严思齐？”
许久，才听到严思齐低低的“嗯”了一声：“我在”
“你不能死在这，严家灭门的大仇你还没有报呢”金灿灿想到了刺激严思齐的话题，回答她的却是一片寂静。
“我不想死，严思齐，你要救我呀！”她又想到了以自己为饵，严思齐每次都会救她的，不是吗。
许久，严思齐终于长长吸了一口气：“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在腿边摸索了许久，终于扯下了她的一块裙摆：“我身后有一处渗水的泥土，我取水给你喝。”
他忍着疼痛，拿布料去背后用力蘸着，过了许久，布料才被浸透，他又艰难的递到金灿灿嘴边：“吸”
泥水实在难喝极了，又咸又腥还带着小沙粒，但是金灿灿依然拼命吸着，到了最后她甚至还攒了一下口度给了严思齐。
严思齐便又去蘸，她再吸。
到后来，严思齐意识有些模糊了，金灿灿便不停地唤他，一声又一声，他不答应，她就去掐他腰侧。
体温和意识都随着时间在流逝，黑暗再度吞噬了他们。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严思齐突然重重的咳了起来，他咳完，整个人像是突然又有了精神，声音都大了许多：“婉儿，我喜欢你。”
金灿灿怕极了，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她想要他别说了，却听见有人替她回答：“听不到！”
严思齐便又提高了声音：“我爱你。”
“听不到！”
“我喜欢你！心悦你！爱慕你！”严思齐几乎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气。
“这边也听不到”还是有声音远远地回答。
接着便近了一些：“这边，这边有声音，挖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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