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思齐一掀轿帘,就看见金灿灿在轿子里睡得正熟。
身上还盖着他的大氅,巴掌大的小脸只露出来一半,眉毛不知为何轻蹙着,有些楚楚可怜的样子。
严思齐将大氅往下拉了一些,忍不住细细打量她,她似乎是比刚到大京时长了一些肉,脸颊恢复了少女特有的饱满。
光这样看着,他都觉得自己一路上被寒风吹冷的一颗心,暖和了许多。
自己要努力从这漩涡中全身而退,不要她每一个深夜都白白等待。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金灿灿缓缓的睁开了眼,睡眼惺忪,她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二人在微弱的灯光中对视,谁都没有说话。
情海翻波,惊涛拍岸,汹涌后又归于平静。
“你怎么才出来?”金灿灿揉了揉眼睛,嗓音有些慵懒。她缓缓挪动了一下身体,给他让出了一些位置。
严思齐没坐过来,而是直接坐在了地毯上。
“我刚才梦见你了”金灿灿以为他嫌挤才没坐上来,就又往旁边移了一下:“我梦见你中了状元,鲜衣怒马少年郎,一日看尽长安花。”
她撒谎了,她梦见严思齐陷在泥淖中,浑身脏污,越是挣扎陷的越深。
可梦都是反的,不是吗?严思齐一定会好好的。
见严思齐没说话,她便拍拍坐塌:“坐上来呀,小心着凉。”
催促了几遍,严思齐才微微摇头:“身上脏。”
脏什么,金灿灿不在意的去扯他的袖口,却感觉手上黏糊糊的,她收回手,借着灯看了一眼:“什么东西,有股腥味”,说着又要凑到鼻尖闻。
严思齐制止住她,淡淡道:“是血。”
这么多血!浸透了衣服!
金灿灿一下坐正了,匆忙摸到他身上:“你受伤了,哪里?”
那关切的样子让严思齐心中一阵熨帖,她会在寒夜里等我,看到我满身血污不会嫌脏不会怕,而是担心我受伤。
他甚至在这一刻有些理解了陈友德,不能人事的男人,还有一个女子真心对他,如果换作自己,也会为了她而妥协。
不,他不会妥协,他要为了她,把所有人踩在脚下。
心中想着,嘴里的话也温柔了许多,他捉住她胡乱摩挲的双手:“没受伤,别人的。”
他将陈友德片了整整三百七十六片,薄厚均匀,大小相同。整整齐齐的摞在了冥烛前,告慰严家三百七十六个在天英灵。
金灿灿眼见严思齐面色又不好了,像是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
她便再次伸手去拉扯他的前襟:“真的没受伤?我不信,不如让我检查一下。”
严思齐猝不及防,为了躲避她的魔爪,整个人往轿厢壁靠去,震得轿子都有些晃。
外面抬轿的几个小太监不约而同各自退开了几步——掌印大人果然凶残。
严思齐被她一通胡闹转移了注意力,几下制住了她,双手掐着她的手腕不敢松:“先送你回府,我还要出趟城”
“深夜出城做什么?”金灿灿一通审问:“你千万别说不关我的事,我可是御赐对食,这对食嘛,和夫妻没两样,丈夫大半夜出门,妻子问问也是应当的,谁知道要去哪里鬼混!”
严思齐被她一番歪理邪说镇住了,好像……说的也没错?
自然不是出城鬼混,他要去沐浴。
在城外京蓬山上,有一处秘境,是他无意间得知的。
那是一个很深的山洞,洞内有一眼不大的温泉,时间久了便积出一个天然汤池,每次他满身血污时,都会策马过去泡上一夜。
那温汤不仅洗去他一身污血,还能涤清他被仇恨塞满的心。
他担心自己会变成嗜血的怪物,这样,真的有再见到她的那一天,也无颜相认。
可是他没想到,她那么快就从大茂来到大京,只为寻他。
风霜千里,热爱未凉。
她不知道,他那日在宫中见到她有多欣喜又有多害怕!
他怕她怪自己,怕她嫌弃自己,怕她因为他而受伤。
可她就是那样毫无顾忌又理直气壮,仿佛爱他就是天经地义,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
严思齐鼻间酸涩,苦笑着解释:“出城去泡温汤,要策马,天亮前还要赶回来,你乖,先送你回去。”
“我也要去”就听金灿灿斩钉截铁道。
倒不是说抱了什么玷污他清白的心思,而是她敏感的感觉到严思齐今日的低落不安。
当然,能亲近一些就更好了。
男女之间,心动则情生,情生则欲起。
这世间的情与欲总是相互滋长,缠绵总能透过皮肉刻进心里。
她就是想要和严思齐纠葛缠绕,天长地久呀。
至于他杀了谁、他成了谁,这在她看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爱他,他也爱她。
就同过往的无数次那样,最终严思齐还是被金灿灿磨的让了步,她便和他同乘一骑,坐在他怀前。
严思齐那样高大,怀前塞了金灿灿一个大活人也不觉得不便。
金灿灿被他圈在怀中策马驰骋,每一下颠簸,后背都撞向他的胸膛,硬,却温暖。
这是金灿灿活了两世第一次骑马,她有些怕,又觉得恣意。
她小心的扶着马背,偏头看向严思齐。
“怕了?”严思齐问她。
金灿灿摇摇头,眼睛亮亮的:“你在,我一点都不怕”她自顾自表白着,全然不知道自己这副全身心托付的样子有多让男人心动,“严思齐,你不要总是躲我,其实我只是……”
她后面的话又吞了回去,因为严思齐捏住了她的下巴,偏头吻住了她。
!!
这吻来的猝不及防,金灿灿侧着身体,一只手臂撑在严思齐硬邦邦的胸大肌上,才堪堪能稳住身形。
严思齐一手策马,一手紧紧圈住金灿灿的腰,恨不得将她揉碎到自己身体里。
她白皙的脸颊上蹭到了他身上的血污,不仅不难看,甚至有一种妖冶的美。
严思齐心中叫嚣着:撕碎她,让她陪我一起沉沦。
可身体却执行着另一套指令,他温柔的松了手臂,将头埋在她颈窝,重重的喘着气。
金灿灿感觉到自己颈肩一片湿冷。
她将手臂伸向往耳后方,摸了摸严思齐的头,像是安抚一只受伤的野兽。
夜那么静,风那么冷,城外一簇簇黑黢黢的山包随着马跑往后撤退着。
二人在冬夜里相依,没人说话。
许久,金灿灿打破了沉默:“你好硬”,话音一落,小手便从腰侧伸到后面。
严思齐欠身躲开了,冷冷道:“是腰牌。”
“我知道是腰牌呀!”金灿灿嘴比严思齐腰牌还硬,不承认自己是色欲熏心产生了错觉:“我只是同你开个玩笑。”
严思齐:和太监开这种玩笑,你可真是个小机灵。
二人很快到了那个山洞。
因为有温泉的关系,山洞里倒是很暖和。
严思齐几下就在汤池边架了一堆火,示意金灿灿坐在池边石头上等他。
交代完便对着金灿灿,几下除去了自己的外裳,只剩了一条中裤。
他肩背上的肌肉线条干净利落,前身后背比过去多了很多伤疤,大大小小,让他更添了一种强悍的气质。
如果说以前的太守大人严风光霁月,温润如玉,那么现在的掌印大人便是阴鸷桀骜,冷面无情,任谁也很难想到是同一人。
可是金灿灿却知道,他阴恻恻的外表下,还是那副柔软心肠。
看着温汤里静坐的严思齐,金灿灿尽可能做出一副本应如此的样子:“我也要下去”,她实在不是什么克己复礼的女子。
严思齐脸上又带出了那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没等他拒绝,金灿灿已经褪了外衫:“我身上也蹭了很多血呀。”
严思齐便往池子的另一边移了移,将好位置让给她。
要说两人有过情事,面对彼此是不陌生的。
可那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又有这样的变故横亘之间,因此面上都带了一丝怯,山洞内一时间针落可闻。
金灿灿整个身体浸在汤池里,严思齐目光便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她脖颈那样纤细修长,带着一种脆弱的美感,看得他想化身成野兽狠狠的叼住她的后颈,将她压在身下蹂.躏
严思齐将头仰在池边的圆石上,慢慢的闭上了眼。
许久,金灿灿打破了沉默:“大人可是知道,女子的快乐,并不是非要那种东西。”壹趣妏敩
!!开口就是王炸。
严思齐没说话,调整了一下坐姿,隔着氤氲水汽看了看静静蛰伏在腿间,她所谓的“那种东西”。
金灿灿不知道该怎么把现代所学的生殖系统知识解释给他听,女子并不是只有进入才能有g潮的,说这种话,她也觉得羞耻。www.sxynkj.ċöm
她便游向他,攀上他的肩膀,一双大眼睛直视着他:“我喜欢你,便是喜欢你这个人,你是完整的还是残缺的,我都喜欢。我喜欢你亲吻我,喜欢你抚摸我,只要是你,我都会快乐。”
严思齐觉得自己胸腔中又酸又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爆炸了,不仅仅是情欲。
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答应了与皇帝的交易,她这样好,值得更好的人。
“你不要替我做决定”金灿灿像是知道了他心中所想:“你只要替自己做好决定……严思齐,你要我不要?”
回答她的是哗啦一下的水声,严思齐在水中托起了她,她吓得一声惊呼,一双长腿忍不住用力缠住了他的劲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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