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希予与陆庭决成婚一月后,宋倾之被陆庭决一封圣旨调去了禁卫军管室做首领。
上任那日,宋倾之拿着一把崭新的佩剑冲到清欢殿来,吓得我和怀宁一愣。
“你们怎么了?”宋倾之一脸茫然,“我只是来让你们看看我的新宝贝而已。”他抚摸着散发着寒气的长剑,俊朗的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还以为你要杀主翻身呢。”我调侃道。
毕竟如他所说,过去五年里,他受尽了我与顾怀宁的折辱,当初与我约战下赌注的时候所说的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他确实做到了三分之二。
“切,本少爷的身手,想杀你的话,你现在还会好端端站在这里?早就魂归西天了。”他嗤笑一声。
“是是是,宋二少爷最是厉害。”我翻个白眼。
不过就事论事,虽然他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身手确是不凡,也不知道师承何处。
“哪里有我霍叔叔厉害呢,哼。”顾怀宁大眼一瞪,小脸一扬。
“哦——”宋倾之阴阳怪气的拖长声音,一手握着剑,一手摸着下巴,“差点忘了,新宝贝上位,理应用鲜血来祭奠一下的,本少爷正愁找不到人呢,多谢提醒啊。”
说完,他一溜烟没了影。
顾怀宁气急败坏的追出去,一边追一边喊:“你站住,宋倾之你站住,本公主要跟你绝交!”
据霍府的丫鬟所说,他们年轻英俊的霍少将正在屋里睡觉呢,被突然闯进去的晋和王摁在床上狠狠蹂躏了一番。
前者一脸茫然,盯着横眉冷目怒视自己的宋倾之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
自从上次望春湖边见过这个疯子之后,自己便总无缘无故被他围堵,少年张牙舞爪说着一些他听不大懂的话,最后一句永远是老子的东西你别想抢走。
自己抢他什么东西了?霍渊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这一次,对方竟然闯到了自己的府邸,实在是欺人太甚。
于是一向不苟言笑沉稳内敛的霍渊,第一次爆发了心中的火山。
他拔出墙上的剑同宋倾之大战了十个回合,俩人都有些疲惫了,却依旧不愿意放过彼此,最终,以顾怀宁挡在了霍渊面前为尾,结束了那场生死搏斗。
宋倾之伤心难过至极,又提着一壶酒摇摇晃晃来到清欢殿寻我,虽然我总感觉他是把我当成了倾泄坏情绪的垃圾桶,不过再怎么说,他作为镖师,也算是我的人,那我便不能对他放任不管。
“他妈的,老子一心一意想着她,她却护着那个王八羔子!”说着,他又灌一口酒。
“想开点。”我拍拍他的肩膀,抽出他手里的酒瓶子扔到了后院去的狗洞里。
“喂,你干嘛扔掉老子的酒?”他跳脚,瞪着我。
“喝多伤身。”
“伤身就伤身吧,总比伤心好。”他说着,趴倒在桌子上。
我看着他日渐成熟的面庞,想起了顾翊,他与宋倾之一样大,可是却不能与他一样正常恋慕一个女子。
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可是上天嫉妒他,让他一场发烧变成了傻子。
他总是傻笑着望着我,说,我是舅舅,要保护霁月。
舅舅?
思绪一发酵,便不可收拾。
最终,我跑到狗洞里捡回被我扔掉的那壶酒独自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在心里咒骂陆庭决。
期间,宋倾之醒过一次,他睡眼朦胧的看看我,再看看我手中的酒壶,说:“咦?你是狗洞里的狗吗?你敢喝老子的酒!”
没有办法,我只能一拳伺候过去,让他彻底睡个好觉。
宋希予与陆庭决成婚小半年之后,朝中又开始有大臣谏言陆庭决选秀,原因是中宫在位多年无子嗣。
陆庭决起初回绝了,后来实在架不住,便允了。
于是,人人又都上赶着把女儿往宫里送,烧香拜佛望女成凤。
此时,兵部尚书之女许知慧进宫。
陆庭决封她为虞美人,赐安羲殿。
此女年方十九岁,比陆庭诀小了整整十岁。
那也是个美人,只是与宋希予的端庄大方之美不同,她的美是柔弱无骨的,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妖娆妩媚。
我虽然不是陆庭诀的女儿,也不是陆庭诀的妹妹,但身份确为公主,所以无论是站在陆庭诀女儿还是妹妹的立场,我都该去向宋希予与许知慧请安。
应陆庭诀的意思,我与怀宁选了个日子一同前去了许知慧的宫殿。
一路上我们准备好了各种说辞,万万没想到许知慧是个高傲至极的人,面对我与怀宁的请安,她的鼻孔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她这是什么态度啊!”怀宁气鼓鼓道。
“确实太过分了,还不如王后娘娘三分之一呢。”我说。
这是我的真心话,比起宋希予的端庄大方,许知慧实在是太过于浮薄小气了。
要到很久很久以后,久到接近这个故事的尾声,我才会明白,并不是表面看起来温和无辜的人,内心一定纯良,有时候,越是表面温和无辜的人,内心才越是黑暗卑鄙。sxynkj.ċöm
只是到了那时候,我所明白的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我不屑与许知慧计较,却没想到她反而要与我过不去。
那日,我在御花园里蕃阳湖边的空地上练剑,一道清脆而尖锐的声音响起:“哟,这谁呢?”
我停下动作,看到许知慧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过来,身姿袅袅挪挪,比那湖面的水波还要软上几分。
“哪来的小野种,让开,我家美人要在这赏鱼。”说着,她身旁的丫鬟使劲撞了我一下。
我稳住身子,两步上前揪住那丫鬟的衣裳:“你说谁是野种?”
丫鬟一愣,大抵没想到我会出手,赶忙用眼神向一旁瞠目结舌的许知慧求助。
我揪住她衣领的手加重力道:“你有两错,其一,错在你身为丫鬟见了本公主不行礼。其二,错在你一介贱奴,却敢对本公主无礼。这大路宽敞,即便本公主当真挡了你们的道,也轮不到你个奴才来指手画脚,更何况本公主并未挡了你们的道。所以,你,跟本公主道歉!”www.sxynkj.ċöm
丫鬟支支吾吾就是不肯道歉,许知慧不耐的一把推开我,趾高气扬道:“难道你一个野种,就配对本宫的的贴身侍女指手画脚了?”
我摸摸鼻尖,朝她微微一笑:“你说谁是野种?”
“你啊,难不成是我?”
“你才是野种!”我还没来得及接话,怀宁不知从哪跑出来,一把将许知慧推进了湖里,动作之快,快到我都没看清楚。
丫鬟大惊失色,一边呼救一边狠狠瞪着我和怀宁,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怀宁站在岸边瞧着在湖里上下沉浮的许知慧,眉眼间净是冷漠。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怀宁,在我印象里,她一直都是温和恬静的,像一颗小小的透明的水晶一般,从不曾有过此刻的愤怒。
“月儿姐姐,我长大了,以后可以保护你了。”她转头看着我,轻轻扯动唇角。
冬日的阳光落在她白皙的面庞上,为她平添一层耀眼的光芒。
“哪里长大了,才十二岁呢。”我伸手揉揉她的头顶。
据说许知慧最后是被巡逻的侍卫救起来的,哭天喊地的要让她爹收拾我和顾怀宁。
我自然是不害怕的,怀宁听了躲在我宫里不敢回去,正好那几日太奶奶带顾翊出宫礼佛不在慈宁殿里,她一个人本就又怕又无聊,再听到许知慧这般言辞,自然是吓得不行了。
“月儿姐姐,我想跟你睡。”她绞着衣角,可怜兮兮的望着我。
“好,没问题。”
“王上到!”屋外传来程公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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