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夫妻等人离开戚家后,躲在附近槐树下的仇阿鲤和银宝终于有行动的机会。他们商议好对策,让银宝去骗走戚宿平,仇阿鲤则带几个兄弟去抢东西。
计划如期进行,银宝骗戚宿平说,镇上发现有杀害十公凶手的线索,让他立刻去清闲居一趟。戚宿平虽有些不信,但还是交代好子吴事情后,匆忙和银宝离开。
等他们身影消失在仇阿鲤的视线中,仇阿鲤等人便去引子吴出来,往屋里抛石子。
在屋里发呆的子吴听到有声响,还以为是戚宿平那么快就回来。她出去一看,竟是仇阿鲤和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单看他们神色,她便知来者不善。
“交出竹哨子。”领头的仇阿鲤手里拿着棍子说道。
她一惊,后退几步,心想他们怎么会知道竹哨子的存在?难道他们是为了九里而来?
“你不交,你信不信我去报官,说你躲在这,到时候官府可没我这么好说话的。”仇阿鲤掂了掂手里的木棍,想威胁她说出。他一眼便瞧见她脖子上带的竹哨子,心中窃喜。
她张望四周,心想他们定是有备而来的。她瞧了眼低沉的天,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嘿,腿脚倒挺利索的,你们快给我追啊!”
风吹落叶的山林中,上演着急切的追跑画面。天狼族人虽说善于奔跑,然而子吴身子还虚着,根本跑不了多久。
他们几人从四面八方围住她,她是逃都逃不得,气喘吁吁的,冷眼盯住他们看。
“逃,你还敢逃?”仇阿鲤深知做事必须心狠手辣才能做成。他趁子吴不注意,把木棍狠狠打在她膝盖上。她没来得及防备,这么一打,整个身子顿时摔在地上,痛得她直冒冷汗。
天将完全黑下来,此时偌大山林除了他们再没别人。风愈演愈大,枯叶纷飞,黑暗、恐惧、残忍笼罩此间。
见那竹哨子在她胸前摇晃,仇阿鲤立即伸手去夺。www.sxynkj.ċöm
“你休想!”子吴一把阻拦住他,她的手紧紧握住竹哨子,誓死不肯松开。
其中有人又在她身上重重打了一棍,她虽疼,却不吱半声。她是柔弱,可她还是勇猛的天狼族人。她直盯着仇阿鲤看,双眼发出红色的光芒,疲惫的脸上慢慢浮现着狼的样子。她握住竹哨子的手,几乎要爆出青筋来。
“你们赶紧给我打,我来抢,我就不信我们几个还对付不了你!”因着天黑和风声,仇阿鲤没有察觉到她诡异的变化。
她本想化成狼身躲过这劫,偏身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失去化成狼身的本能,棍子一根接一根打在她身上,疼得她连愤怒都忘却。狼的模样在她脸上慢慢褪去,眼中红光逐渐黯淡下来。
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血腥味充斥着大脑,她再也支撑不住,慢慢倒在地上,握住竹哨子的手似乎使不上半点力气。
“哼,撑不住了吧。”仇阿鲤蹲下身去,伸手想要夺过竹哨子。
她意识渐渐模糊起来,看着那双手越来越靠近自己,她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竹哨子落入他人之手!于是,她邪魅一笑,在那双手靠近的瞬间,她掰断了竹哨子,人重重倒在地上。
竹哨子分成两段掉在地上,仇阿鲤气得跳脚。这时传来戚宿平的声音:“子吴,你在哪?子吴!”
“快走!”
戚宿平在山的另一头,他听到有人声,立即顺着声音跑过去,一眼看到地上昏迷的子吴,他脑袋发懵。
飞格馆。自经历子吴突然发疯一事,燕母说什么都不愿自个待在家里,非得让燕光兄妹俩守在她身边。用她的话说就是:“我有儿有女的,我看谁还能害我!”
燕光兄妹因着近来事多得留在飞格馆,燕母也不惜厚着脸皮留下,说是给他们做饭。
至于司儿的事,陈登等人问了燕母无数次,燕母都说狼崽是在坑里见到的,其余的她是再不知道。燕母是暗自生气和纳闷,怎么人人都为了那狼崽来追问她呢?那狼崽再金贵就只是畜生,他们没必要为了个畜生来为难她吧?
等燕母离开后,陈登坐在凳子上,深深叹气:“这可怎么办?实在是毫无头绪。”
嘉娘子撑住额头,无奈地摇摇头,“唉,十公的凶手还没找出,又出了司儿这事。这,这到底是怎么了?真是多事之秋。”
“你们俩个,明天去趟发现司儿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来。唉,我知道你们不想子吴怀疑你们娘,但你们也得体谅一下她,司儿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陈登说。
燕光兄妹不吱声,默默点头,心情复杂。
深夜,飞格馆禁闭的大门,传来阵阵急促的敲门声。陈登披着衣服忙去开门,“谁啊?”
他一开门,见是镇上负责跑腿的小子,塞给他封信后就跑开。他一见信中内容,眉头紧锁,随后忙收拾药箱准备离开。
嘉娘子问:“怎么了?何事如此匆忙?”
“宿平来信说,子吴被人打成重伤。”
“什么?”
九里。一阵轻微的熟睡声在茶姜家中响起。夜至深,茶姜仍没睡意。她已经连续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一闭眼总是能梦到子吴姊妹俩。她们迟迟不见归期,她这心里头愈发不安生。
她去问过莫缺,莫缺也在为子吴担心。他们天狼族人预感向来灵准,子吴此次外出,他们能预感到子吴此行怕是凶多吉少,可他们即使知道子吴有难,却又什么事都做不了。
她曾求过莫缺,让她亲自去外界一趟,不然她无法安心。莫缺说什么都不肯,最后一个竹哨子已经给子吴,她是可以去外界,要是找不到子吴,该怎么回来?九里处于外界极为偏僻的地方,具体地点莫缺也难以说清,因为近千年来再无族人出去过。
“唉,子吴,司儿,你们快点回来呐。”她对姐妹俩的期盼,就如她日渐隆起的小腹,增长不消退。她不敢想象,她们姐俩万一有个好歹的话,她该怎么办?想着想着,眼角的泪水落到她手上。以前她很少哭泣,可近来,她常常生出忧愁阴郁的心情。
仇府高墙下,仇阿鲤在狠狠捶墙,边捶边咒骂:“娘的,老子什么事都让她给毁了!我他娘的真是背到姥姥家了……”他絮絮叨叨地咒骂子吴。他千想万想,硬是没想到子吴宁愿毁掉竹哨子都不给他,倒是烈性。
蹲在角落的银宝见他气在头上,没敢出声。等他气消了,银宝才说:“竹哨子是毁了,子吴不是还在吗?她应该知道自己家乡在哪的吧?到时候我们再去逼问她不就行了。”
“你傻啊!”他猛地一拍银宝脑袋,“你想,我们把她打成那样,她都不肯交出竹哨子。要是我们再去逼问,我估计她宁死都不会说的。”
经此一事,他对这个子吴算是有点了解。不过她越是这般,他越肯定异族是真实存在。
银宝想了下,喃喃道:“那到时候等她回去,我们悄悄跟着不就行了吗?”
跟着?这倒不失为个好计策,我就不信那丫头不回家,他暗想着。一说到子吴,他是恨得咬牙切齿的。子吴毁了他一次,如今又毁了他第二次,他哪能轻易放过她,还有那个戚宿平。
余叶村戚家。病榻上的子吴万分憔悴,面容苍白,双目紧闭,身上尽是血痕。
戚宿平依靠在床边,守着她一宿没合眼,此时已是眼眶发红。
“你当真没看清对方是谁?”陈登捣着药材问道。sxynkj.ċöm
戚宿平摇头,“当时天黑,我只听到有脚步声,起码有三四个人。”他低头看了眼手里掰成两半的竹哨子,“我想他们应该是为了子吴身上的这个东西吧。”
“什么来的?”
“子吴没说过,但我见她日夜不离身地带着,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说罢,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那个,费大叔昨晚是在馆里吗?”
听他这么问,陈登捣药的手一顿,迟疑看向他,“你的意思是?”
他点点头,“没错,子吴说费大叔是她同族人,多年前因犯错出逃,对族人怀恨在心,如今关于异族的流言便是他散布。”
陈登点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那昨晚害子吴的绝对不是他,他一直待在馆里,鲜少外出,况且他行动不便,跑不快。”
“会是谁害的子吴,我一定要找出来!”他重重打了一拳在旁边的木桌上,拳头已然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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