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毁了?”听闻子吴把竹哨子掰断的消息后,费奇子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人呆滞住。
要说他整日不出家门半步,如何知晓子吴的消息呢?原来他少出门户,却是密切关注外面的事情。更何况这年头,有钱就能办到所有事的,加上嘉娘子又事事顺着他来,他方便得很。
他一直派人去跟踪子吴行踪,也知道有人去找子吴夺竹哨子。他要做的,便是亲眼看着外界人一步步摧毁九里。
“有意思,有意思。”他想着子吴把竹哨子摧毁,是要保护九里。可这同时意味着她再没办法回去,除非有族人来找,不过这可能性很小,没有族人会冒着生命危险来外界。他是真没料到子吴会这般决绝,这让他一时没了对策。
他站在窗下,手指敲打窗框,灰尘在光线中飞洒,他陷入沉思……
飞格馆内,燕樱独自在傻坐着,因着她有些不舒服,就没和燕光一起去查。
“阿樱,阿樱。”发呆的她听到有人在喊,她一愣,四处张望,看到在门外探头的仇阿鲤。她心中欢喜,经历那么多事,她还是只有见到仇阿鲤才能真正开心。
仇阿鲤向她招手,她立即过去,仇阿鲤对她耳语一番,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后,她回房里拿了个包袱出来,给了仇阿鲤。仇阿鲤看了下包袱,暗自窃喜,随后偷偷摸摸地离开。
恰巧他们这鬼鬼祟祟的一幕让刚买东西回来的嘉娘子全看在眼里。嘉娘子不大认得仇阿鲤,不过见他一副尽是心计的模样,便知他不是善人。
又见燕樱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哪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她现在就是好奇,燕樱拿的那包袱里究竟有什么东西,仇阿鲤又为何要拿去。她过去问,燕樱扯开话题不谈,略有些羞涩,以为她是在问在他们的关系。
仇阿鲤跑着回到仇府下人房,打开包袱,拿出血衣,仔细检查后,拿着火盆,把血衣往里头一扔。血衣燃上熊熊烈火,他心满意足地拍拍手。早知如此,他就该使这招,何必大费周章去弄晕戚宿平。
燃到一半时,外头有人喊他,他顾不上那么多,锁好门窗就出去。他离开后,有个身影麻利溜了进来,忙扑掉火,捡起血衣来看,看到血衣上的血迹后,心下生疑。
燕光来到发现司儿尸身的土坑中,详细探查。他在高坡边缘上发现有狼毛,想着司儿应该是死后才埋在坑里的,那司儿生前应该会有番挣扎。
既然司儿是狼,那凶手应该是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不然寻常人见了狼是会生怕。
他找了许久都未能找到线索,只得先回家里歇会。到家中后,他去银宝房间拿东西,无意间发现银宝有双满是泥土的鞋子摆在床角,他记得银宝爱干净,绝不会允许自己的鞋沾上这么厚层土。
他转念一想,银宝不会去田地里,鞋怎么会沾上泥土呢?何况这双鞋明显是下雨时所穿,他不由得回想起几天前的雨夜,司儿正是在那晚上失踪的,当时大家都急着找司儿,谁也没留意银宝是否在房里……
想到这,他连连摇头,平日里银宝是对司儿不好,也不至于杀人,是他胡思乱想罢了。
戚家。子吴身上的伤痊愈不少,就是还没醒来。陈登说,她这是不愿醒来面对现实,强迫自己昏睡。
嘉娘子给他们带来吃食,顺便来看看子吴。戚宿平领着嘉娘子进去,说:“她恢复挺快,就是心病重。”
“唉,遇上这档子事,心病哪能不重,就让她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好了。”嘉娘子进去,见床上被褥盖得严实,嗔怪他说:“你也真是,怕她着凉也不用把头盖上,不用喘气啊!”她过去一掀被褥,发觉不对劲,里面是空的,她把被褥彻底掀开,里面根本没人。“人呢?”
戚宿平怔住,目惊口呆的,“不可能,她明明就躺在这,我早上还给她喂药来着。”
“嗨,别楞着了,叫上你师父赶紧去找,我怕子吴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戚宿平心下一惊,子吴这些天没醒来,这次却无缘无故离开,他不由得后怕,赶紧去找。壹趣妏敩
燕母在飞格馆待了些日子,吃喝住行全由陈登夫妻担着,她就负责做做饭,算是赚了。馆里是好,唯一让她不满意的便是嘉娘子的爹,那个费奇子。
她每次做好饭给端过去,费奇子倒好,连话都不回一句,她可是热脸贴到冷屁股上。不过费奇子越是这般避而不见,她越是好奇费奇子究竟是何等人物,能让人敬而远之。
等馆里没人的时候,她悄悄在费奇子房外的窗下守着,打算偷偷往里头看一眼。偏她脚还没站稳,里头就传出个粗犷的声音:“走开!”把她吓一哆嗦,她暗自骂道:“老不死的,这么远也能听到。”
闲来无事,她便拿张凳子在院子里嗑瓜子。过了半刻,她困乏起来,靠在墙上,欲睡未睡之际,她隐约看到有个身影闯进了来。
屋里的费奇子仰躺在长椅上,一晃一晃的。他捏着眉头,在思虑什么事。良久,他听到有脚步声,他还以为是那个聒噪的妇人又来烦他了。可当闻到熟悉的味道后,他一怔,晃荡着椅子说:“来了?”
他眼前出现个身形柔弱的女子,女子正是子吴。子吴全身的伤痛,嘴上没点血色,苍白的脸上只得双眼睛发出光芒来,她直直盯住费奇子,问他:“是你派人来夺竹哨子的?”
费奇子笑着说:“你真是误会我了,我没这功夫。不过竹哨子的事,是我传出去的。你真够胆,能为护住九里,宁愿把竹哨子给毁了。”
“你也真是够狠,敢把竹哨子的事说出去。如今看我这般,你该满意了吧?”因着身上的伤未痊愈,子吴是硬撑着与他对峙。
“我说过,我要毁了你,毁了九里。反正我年岁已大,活不久,我要趁着我还有口气,把我的仇,一一报复回去。”
“竹哨子已毁,你觉得你的计划还行得通吗?”
“哼,世人总会有办法的,只要他们对异族还好奇,便会穷追不舍地寻找。再说了,你是这个异族的人,找不到异族,不还可以找你吗?”他阴沉着脸说。
“在毁掉竹哨子的那刻起,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你觉得我可以毁掉竹哨子,我就不能毁掉我自己吗?”她说这话时,神情决绝,字字句句中透着坚韧。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护住九里,哪怕豁出性命。
费奇子惊得望向她,他发现眼前的子吴,不再弱小。
“你能散布流言,我也能,我就说你身上有到达异族的钥匙。要知道,你也是这异族的人。你说他们会不会像对待我一样对待你呢?我相信你比我更了解外界人的手段。”
这话让他如鲠在喉,他紧紧扶住把手说:“我怕什么,反正我活不长,死我一个,害死全部,我也值得。”
“是吗?你能从九里出逃,在外界苟活如此之久,真的是不怕死吗?那好,我可以换个流言,就说你的狼皮才是进入九里的关键,我要看看,是谁先毁掉谁!”
“你!”费奇子气得从椅子上猛然站起,此刻的他是怒气腾腾,连拐杖顾不上拿,他现在恨不得立即了断子吴的性命。
子吴往后退了半步,风轻云淡地说:“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是打不过你,可我跑得快。而且这是在外界,只要我一喊,自会有人阻拦你的。还有,我这话,说到做到。如果你再不收手,我就是死,也得拉上你去见我父亲。”说罢,她转身离开。
“啊!”费奇子一气之下捶打着身躯,扯着胸口,低头发狂地怒吼,吼声惹得连木柜上的摆设都在摇晃。
院子里的燕母在水缸后躲着,她看到方才偷偷溜进来的人竟是子吴,她第一时间便是躲起来。看到子吴离开后她才舒了口气,谁料费奇子的怒吼声传来,又把她吓一哆嗦。
怎么听这声音有点不对劲啊?她寻思着,里面吼叫的声音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反正她是没听过这样的人声。见费奇子的门还打开,里面黑乎乎的,黑暗又吸引人。
她按捺不住脚步,忐忑地过去瞧瞧。走着走着,她便踏进门槛去。她进去,一眼便看到费奇子在站着,一身的毛发,似足个野人,模样很奇怪。她看到,费奇子裸露的肩颈上有个红色的狼图腾,会闪闪发光,图腾上的狼像是会动。
现在的费奇子是怒火浑身,脸上早已出现狼的模样。他听到有脚步声,缓缓抬起头来,看到是惊恐的燕母,他瞳孔发红。
“妖,妖怪啊!”看到他的狼样,燕母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吓得连话都说不清。她想立即离开这,偏腿发软,使不上力气。
费奇子一步一步走向她,在她的神情中,他可以知道她是万分惧怕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怕他呢?难道就因为他身上有狼的血统吗?
他脑海中突然想起当初他刚到外界时,因为什么都不懂,时常与人发生争执,容易露出狼的模样,常常被人当做怪物捆绑起来。如果不是靠着自身力气大,他哪能活下来。
到外界这些年来,并非是他伪装得好,而是因为他的狠毒。他知晓看到他异样的外界人,会对他不利,会把他当成怪物,会和族人一样要处死他。再者外界人的力气比不上他,所以对他不利的人,都必须死。
每当有人识破或者见到他的狼身后,他都会杀害,绝不留活口。他还是在收留嘉娘子,懂得如何隐藏自己后才收手的,不然死在他手里的人会更多。
他已经好多年没被人看到过自身的异样了,也许久未杀过人,但他在杀人这方面,是不会生手的。
他走到燕母身边,蹲下身来,脸上的狼样,似笑非笑的,这让燕母头皮发麻。她刚想叫唤,一双大手封住她的嘴,感受到自己脖子上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在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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