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起了个大早,亲自跑到街市上买了施彦爱吃的餐点。只当他兴冲冲归来时,却怎么也叫不开施彦的门。壹趣妏敩

  联想这两日来发生的事情和流言蜚语,不好的预感逐渐在他心中蔓延。

  他慌得丢掉了手中的食盒,一面大喊着郎君,一面大力撞开了房门。

  房间里安静极了,如此大的声响竟然没能将施彦吵醒。这不合常理的事情,让青川更慌了。

  他不管不顾地冲进内室,这才发现施彦已经晕厥过去了。额头滚烫,浑身却出了一身的冷汗,惨白的脸几乎看不出血色。

  青川顿时吓得七魂丢了六魄。他赶紧叫来施家夫妇,随后驾车一路狂奔来到了周家医馆。

  只是他如何也想不到,在这里会遇见姚沁。站在他眼前的分明是活生生的姚娘子,传言中十有八九随着梁开济死去了的姚娘子。

  她好端端地站在他的跟前,可是自家郎君却为了她要死不活地躺在榻上。一时间他脸上交织着不甘、委屈和荒唐。

  姚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青川。她起初是讶然和庆幸,可在看到青川的哀怨时,收敛了全部的神色。

  故人相见,却没有该有亲昵,反而都藏着掖着一种难言的哀伤。

  周郎中看出这两人的古怪,但他只当没看见,提笔低头记录着问诊的情况,身为医者早已见惯了人间离奇。

  “夫人,药已经包好了。”七叶的出现,打断了这沉默一刻。

  夫人?青川的表情里又添了一丝怒气。

  周郎中叹了口气:“青川,你家郎君怎么了?”

  青川这才反应过来正事,他慌张开口:“周郎中,请您快随我走一趟吧。我家郎君,晕厥过去了。”

  这话一出,反应大的倒不是周郎中,而是姚沁。

  她起身时因着太冲动,甚至碰到了周郎中跟前的案几。就连带着她坐的椅子,也发出一声巨响。

  这下连七叶都发现了不对,她狐疑地看了看姚沁和青川,微微皱了皱眉头。

  姚沁赶忙开口:“七叶,我突然有些头晕目眩,你快扶着我去歇歇。”

  “哎!哎!”原来是这样啊,七叶松了口气。

  她转过身,将怀里抱着草药包放到柜台去。

  姚沁趁机将书信和书都放在了案几上,她转身走出去前,乞求地看了看周郎中。

  周郎中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姚沁才松了一口气。她主动攀上七叶的胳膊,将身体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向外走。

  因着早饭没吃,这会子姚沁没有血色的嘴唇,也佐证了她的不舒服。

  七叶不敢耽搁,搀扶着姚沁回到马车上,嘱咐了车夫一句,又慌慌张张地回去取了药。

  周郎中早就将东西收好,一并交给了青川。青川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东西塞进了怀里。

  马车摇晃,姚沁望着车窗出神,心里全是对施彦的担心。

  施彦醒来时,已经是午后了。他靠坐在床上,愧疚看着垂泪的父母。

  “爹,娘,叫你们担心了。”

  施父满脸:“你心里苦,我们哪里不知道啊。只是没想到那公主这么歹毒,当初写信骗我们便罢,如今又来祸害你......”

  “可是好歹你要活下去,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叫娘如何呢?白发人送黑发人?”施母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呀,说什么胡话。”施父拍了拍她的手,“彦儿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施彦笑得更苦涩了:“放心吧娘,我不会有事的。”

  这时,小丫鬟要伺候他吃药,他摆摆手接过来自己一口灌了下去。施父施母见他肯吃药,悬着的心又落回到了肚子里。

  目送老两口离开后,青川折返回来,将姚沁留下的东西递了过去。

  施彦不明所以地看着青川,青川不自在开口:“姚娘子留下的。”

  姚娘子三个字,将施彦定在原地。好半晌,他才接过书和书信。摩挲半晌,他才颤巍巍打开了书。

  看着她熟悉的笔记和行文用词,施彦露出了久违的小眼。而那封信,他拿起来端详了良久也没拆开。

  青川不解:“郎君,怎么不拆开?”

  “舍不得。”

  短短三个字,却听得青川酸了鼻子。

  “郎君可有什么要问我的?”

  施彦沉默了半晌,随后没抬头地闷声问道:“她可好?”

  青川摇了摇头:“憔悴了许多,正在周郎中那瞧病。”

  “瞧病?什么病!”施彦坐直身子。

  “郁结于心,导致肝气不舒,和您一个样......”

  施彦听见这话,心里其实是开心,这说明她心里还念着自己,并未被梁开济打动分毫。

  可转念他又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可耻,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为她的病担忧。

  青川已经习惯了他默默出神,他弯下腰从创下拉出痰盂,却看到里面被焚烧的信笺与信封。

  只留些许残渣,已然不见书写的内容。

  “郎君?您这是要给姚娘子写信吗?”

  施彦低头一看,眼神微闪:“不是,给一位师长。”

  “可要我帮你送去?”

  施彦指了指桌上的一封信:“送到嵩山书肆便可,自有人收。”

  青川虽然奇怪,自家郎君为什么不直接送到对方家里呢?但想到施彦有自己的考量,也就没再多嘴。

  青川去的嵩山书肆,姚沁早上离开时也去过。

  她曾听施彦提起过,若是想把信笺送给某个人,又不想别人知道,嵩山书肆就是最好的选择。

  她进屋后,随意挑选了两本书。结账时,将信笺和钱一起递过去。

  掌柜的显然已经熟悉这些,没有多少惊讶,收了钱和信,又将书包好递给姚沁。

  这期间,一句多嘴的话没问,只说姑娘只管放心。

  姚沁办完事,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也就跟着七叶回家了。回到家后,也听话地吃了药吃饭,甚至在屋子里补眠了两个时辰。

  当今圣上在坤宁共醒来时,已是夕阳西下。

  这期间,皇后几乎是寸步不离。坤宁宫除了几个用惯了的心腹奴才,一律不准靠近主殿。

  “绾绾......”中宗醒来,看见趴伏在床边的皇后,忍不住叫了她的闺名。

  皇后韩绾猛地从昏睡中醒来,看见醒来的圣上,不仅落下泪来。这情形,和当年先皇在世时多么相似。

  他身为太子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她能做的只是在背后默默地关心他支持他,替他防着那些背后的冷枪暗箭。www.sxynkj.ċöm

  “你明知道这都是假的,怎么还动这么大怒气!你若是......你若是......我也不活了!”

  韩绾一想到中宗被抬进来了的样子,就浑身发软。

  中宗撩开她的秀发:“绾绾不怕,这些乱臣贼子想将我们儿子拉下马。让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上位,好将我赵家江山囊入怀中,我怎能不气!”

  “咱们的儿子,是你亲自调教出来的,你就该信他能做好。”韩绾将他的手贴在脸上。

  随后宫人端来汤药,韩绾也不假人之手,亲自试了药,等药凉了片刻才给他喂下去。

  赵怡宁便是这时候进来的,她愣怔地看着这一幕,突然好似明白了什么。这原来就是相濡以沫啊。

  韩绾看见她,忍不住叹气:“不是让你不要出你的宫门?”

  “我听说父皇病了,我忍不住......”赵怡宁红了眼眶。

  中宗招招手让她过来,赵怡宁还像小时候那般燕子一样扑进他的怀里:“父皇!”

  中宗拍拍她的背:“朕的乖囡囡长大了!可是,我怎么这么放心不下你呀。”

  一句话,让赵怡宁彻底哭了出来。

  “父皇——我错了!父皇——” 壹趣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之冲喜夫人要崛起更新,相濡以沫免费阅读。https://www.sxynk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