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稷与苌离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听见了这主仆二人的对话,这位苌娘子翻过年也才十八吧?这般沉稳细密,可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拐过茶舍前面的弯道后,李稷就放慢了马速。
两名侍卫很是诧异,相互交换了下眼神,并不敢说什么。
刚才在进入茶舍的时候,李稷当然注意了苌离三人都带了佩剑。对于苌娘子会武功一事,李稷并不意外。按她的说法,身边武功最好的人去护送那位叶家娘子了。现在就剩她自己和一个护卫,若是碰上什么意外,怕是应付不了。更何况,周成钰对这位苌娘子可是怜香惜玉得很,于公于私,自己都应该照拂一二,所以李稷放慢了马速就是在等那两人。
苌离这边,马行不过四里地居然逐渐赶上了那三人。心下疑惑,这三人座下都是良马不应该是这般速度啊。自己一路如今这般速度虽然不快却也不慢,未曾想那一行三人居然是等自己,因为见自己与雒钊跟上来后,这三人明显加快了速度。而自己后来无论怎样调整自己的马速,他们始终与她二人保持着十来丈的距离。m.sxynkj.ċöm
若说这几人有什么恶意那明显不是。因为现在官道上除了他们五人以外再无任何人,要动手早该动手了。苌离不禁腹诽起来,难道是因为自己派走一人,他们是想路上有个照应才如此的?刚才在茶舍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这年轻郎君原是个爱管闲事的主呢。
苌离根本不想跟这人沾上任何关系,于是轻轻给了赤风一鞭,它立刻会意便彻底撒腿跑开了。如此一来苌离很快就甩开了后面几人,雒钊见状也加紧催马,以便能跟上她。
李稷嘴角微微一扬,从苌离一开始打算甩掉自己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这回是多管闲事了。不过他并不为此着恼,因为他意识到一件事,这位苌娘子绝不是传说中的深居简出,这般谨慎小心,她必定是经常出门在外的。眼见前面的人要绝尘而去,李稷当然不会让她就这么走了,用力一夹马腹,夸下坐骑立刻会意,如离弦之箭一般追了上去。
无需回头,听蹄声苌离就知道人家追上来了。赤风年纪已经不小了,她不想因为一场无谓的赛马,而让赤风累到。于是轻轻收了收手中的缰绳,示意赤风慢下来。可是,苌离完全低估了赤风的好胜心,对于身后的劲敌,它自然不能就这么认输了,速度丝毫不减,继续前冲。
苌离方才的举动,李稷自然看在眼里,自己也没兴趣跟一个小娘子赛马的,不过自己的马倒是有兴趣跟人家比一场,所以李稷没有再催马,而是放任逐日继续追赶。都说千里良驹的好胜心,比人还重,今日不妨看看,是不是真的。果然逐日似乎是疯了一样,拼命追赶前面那匹赤色骏马,它是决不能容忍自己就这么被甩开的。
就这样雒钊和另外两人,很快就被甩得老远了。
然后这两匹马就较上了劲。在那逐日与赤风并驾齐驱后,苌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伸手拍了拍赤风的脖子道,“差不多就行了。”哪知赤风根本不听她的话,居然再次加速。sxynkj.ċöm
这回李稷真是意外了,他本以为刚才就已经是这匹老马的极限了,没想到在被追上之后,还能再次加速。再让逐日这么追下去,人家的马怕是要累出毛病了。于是他开始勒住缰绳,迫使逐日减速。然而逐日显然不甘心就这样认输,虽被缰绳勒住,但仍不肯慢下来。
苌离见状心下明白,这两匹马今天定是要分个胜负出来。于是用尽全力勒住缰绳,让赤风彻底停下来。就在她觉得双手都被勒得生疼的时候,赤风总算是停了下来。
至于逐日完全没有适可而止的意思,还打算继续前冲彻底把赤风甩开。
李稷当然不会让自己的马肆意妄为,狠狠一勒缰绳,逐日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扬起,马身直立起来,靠后肢支撑了片刻后,才重重落地。整个过程李稷都稳稳骑在马背上,毫无惊慌胆怯之色。
对于面前这位郎君精湛的骑术,苌离毫不意外。不过她也没工夫意外,因为赤风对于苌离让它停下来很不高兴,尥了几个蹶子表示抗议。
当然,赤风并没有要把苌离甩下来,所以很好地控制着动作幅度。对于苌离来说,就这样几个蹶子,她是绝对不会被甩下来的,等赤风发完脾气后,还安抚地拍了拍它。
李稷饶有兴趣地看完这一幕,道,“苌娘子的马着实另在下佩服。”这话并非出自客道,其实他更佩服马上的人,脾气这么暴烈的马,可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
苌离淡淡地说:“郎君过誉了。”
苌离敷衍了事的态度,李稷自然看出来了。不过早就从周成钰那儿知道这位苌娘子一向如此,人家倒不是针对他。于是,一脸坦荡地道:“在下并无恶意,想着苌娘子把身边的高手派去护卫那女医士,在下也是要回长安的,想着路上照……”
恰在此时,只见苌离突然一手去抽挂在马鞍侧的佩剑,一手去按李稷的背脊,示意他俯身,口中道:“小心!”
在自己刚刚俯下身的那一刻,李稷就感觉到有几枚飞镖从背后略过。此时再反应不过来就是傻子了,借势抽出自己的长剑,飞身下马。与此同时,苌离替他挡下了,从另外一侧掷出的飞镖。
然后,苌离用功提气犹如落叶般飘落在地,与李稷背靠背站到一处。这时那些放出飞镖的人也现身了,是十名黑衣蒙面人。
苌离眉心一跳,因为她认出来了,这些人的打扮以及行事风格,都显示出长生门的作风,刚才那一番交锋就已表明,他们是冲着自己身边这人来的。不过心下不由疑惑起来,这年轻郎君一看就身份不一般,师父何时接起了这等生意?
李稷对这些人的来头,心如明镜。自己打着去凉州勘察防务的幌子,中途,甩开众人,轻装简从改道去涿州,查看灾情以及赈灾情况的。对于自己突然消失,舅父那边,虽然没让众人知道,可显然也是坐不住了。从长安到凉州,沿途各州县只要是他的人,全都在找他,这“白半朝”还真不是白叫的。
当然,满世界找李稷的,肯定不止“白半朝”一个。若说这是个世上最希望自己活着的人,那就是他这位舅父了,毕竟自己要是死在这,他这个“半朝”可就坐不住了。
李稷本想着今日到了雍州,就公开露面。至于想让他死的人,还不至于搞公开行刺,没想到还是错算了一步,自己也没想到今日会有机会落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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