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除了苌离强迫自己做个聋子以外,两人气氛融洽且相安无事。
期间何晏前往戍边,临行前他特意来向苌离辞行。虽然李稷不在,苌离也明白若非他允准,何晏必不会涉足此地。但她还是婉拒了何晏的辞行,只是让人转告了他几句话。何将军如今是昱朝的臣子,为国尽忠是应尽职责,也请他放心,家中妻儿定会安然无恙。
这样的事情自会有人禀告给李稷,他听完经不住摇头失笑,虽然绾绾私底下是一刻都不能消停,可她这臣子做得真是无可挑剔。
“陛下,周五郎来了。”肃庸的通传打断了李稷的思绪。
知晓李稷最近的心情定然不错,所以周承钰刚刚入殿就开始了插科打诨。“哎呀,我表嫂今日不在啊?”
国事顺遂,情场得意的李稷心情自然是不错的。“就冲你这句表嫂,我就该好好赏你的。”
周承钰正好行至李稷面前,“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李稷的神情很是放松。
“不知陛下打算赏臣什么好东西啊?”
“你先前不是说她府上吃食不错,今晚准你去混饭。”
周承钰顿时就没了兴致。“还请陛下高抬贵手,苌府近来怕是鸡犬不宁,这顿饭臣可无福消受。”
“你知道的还真清楚。”李稷撇着嘴道。
“陛下,就您干的事情,她要是能对您有好脸色,那就不是她了。”
“说吧,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臣如今已经不方便上门去探望她了,所以只能来问您,她是否安好?”周承钰正了正神色道:“既已知晓她的身份,从前许多事情臣就明白了,这些年她也不容易。”
“多谢你关心,我晚上回去定会转达你的意思。”李稷道。
“陛下当真打算在宫外常住?”周承钰终于忍不住了。
李稷冷笑一声道:“这才是你今日的真实目的吧。你阿耶让你来的?”
见李稷主动挑起话头,周承钰长舒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臣就直说了啊。您宠她也无可厚非,可总得有个限度吧。太液池的鱼到底谁吃了,此事众人心知肚明。事到如今,您就是把人家接到宫里来,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您有必要住到人家家里去吗?”www.sxynkj.ċöm
“这是你阿耶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差……差不多吧。”周承钰突然就底气不足了。
“你跟我说这话,我也就忍了。可你阿耶说这话是几个意思?我是误国了?还是罢朝了?”
“都没有。可你就不怕世人说你惧内?”周成钰终于说出了重点。
“说起惧内,谁还能胜过你阿耶?再者说,哪条规矩说我不能惧内了?!”
李稷的理直气壮直接惊掉了周承钰的下巴,“您……您不能真怕她吧?”
“你觉得像吗?”
“不像。”周承钰算是松了口气。“可陛下这么住到人家府上去,不至于入赘,这也差不多是吃软饭了。就算您不是圣人,面子您总是要的吧?”
“吃软饭?!”李稷嗤之以鼻,“我就问你们一句,敢提着人头来面圣的女人,你们敢不敢招惹?”sxynkj.ċöm
“这个……真不敢。”周承钰无语凝噎。
“不敢就都闭嘴!”李稷愈发肆无忌惮,“她这个样子那是我调教的。我凭本事吃的软饭,有什么好丢人的?你们还有谁能让自己吃上这种软饭的?若是有了,再来跟我说此事!”
“李十郎,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不仅是软饭硬吃,还吃得特别开心。”周承钰有气无力地道:“既然如此,陛下您开心就好。臣告退。”
“你再来为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烦我,表兄我就要祝你一举得男了。”
这样的警告,让周承钰夺路而逃。
事实证明李稷若是想作妖,那根本没人拦得住,首先遭殃的又是阿渃。当然这个机会是裴宥拱手送上的,原本裴宥是为尽快将书信交到阿渃手上,所以连同自己的奏折送至长安。不过他早就打点过奏折入宫,书信送苌府。但是他的打点,在李稷面前皆是徒劳,书信连同奏折都到了李稷手里。
这一日晚膳,李稷让人叫来了阿渃。阿渃不仅没有慷慨就义的勇气,她只希望能早死早超生。当看到圣人手中那封着自己名字的书信之时,阿渃只觉得这人不受阿姐待见绝对是活该。
“阿渃,这是裴宥给你的信。”
即便阿渃已经做好了圣人不会轻易把信给她的准备,但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说的。“谢过白郎君。”
李稷的手果然收了回去,“看来你不是很想要啊。”
阿渃决定拿出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裴大人在外领兵,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军务要跟妾说,不看也罢。但还是多谢您帮妾把信带回来。”
见阿渃如此反应李稷瞟了苌离一眼,意思是还要不要继续。
苌离的毫无反应,自然就是要继续的意思。于是,李稷放正了神色道:“他自然不会跟你说起军务,可他将这封书信连同奏折一齐发回长安,如此徇私有违朝制啊。”
听到李稷这样说,阿渃立刻没了方才的淡定。
然后,李稷话锋一转又道:“虽说有违朝制,可仗都打完了,回程路上为心念之人徇私一次,也不是大罪过。更何况小姨子来求情,这个面子我还是要卖的。”
其实李稷话说一半的时候,阿渃已经偷偷去瞧苌离的脸色了。让她意外的是,阿姐居然神色如常。
苌离伸手从李稷手中拿过书信,送至阿渃面前。“说起来裴宥已经过了会婚的年纪,此次得胜回来,他若再死扛着不娶,言官聒噪事小,影响仕途事大。我早就跟你说过,若无此心就不要耽误人家,何去何从自己回信跟人家说清楚。”
这是压垮阿渃的最后一棵稻草,泪水在眼中打转,她明白这是阿姐在逼她去过自己的人生。
面对眼前情形,李稷就是想做和事佬也没有说辞,更何况他不想做这个和事佬。裴宥的婚事的确不能再拖,若是没有阿渃,自己也会安培裴宥同高门女子成婚。如今只需提振阿渃的身份,既笼络了裴宥,又讨了绾绾欢心,如此一举两得之事,李稷没有阻拦的理由,所以他选择了冷眼旁观。
“阿渃,就算我再不情愿,我此生无论生死,都已经跟这个人绑在一起了。”苌离看了一眼李稷后,转而看向了阿渃,“剩下的路,不是你能陪我走下去的。”
阿渃终究不是表面上的那般懵懂无知,大多数时候她只是不愿去想而已,伸手接过书信,道:“阿姐,你果然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我耽误人家,难道你就不是?你能像现在这样在姐夫头上撒野的机会可不多了,该倍加珍惜才是。”
在场三人里,只有李稷不知这话中深意,但苌离还有口是心非的必要。“就冲你这声姐夫,这个月的例钱就不用想了。”
“没关系,姐夫给你。”李稷立刻接口,然后看向苌离道:“看什么看,我虽然入赘了,但还不至于靠你养活。”
阿渃不愿打扰他们所剩不多的美好时光,强忍心中悲痛道:“姐夫,您有给我发月钱的功夫,还是把阿姐这个母老虎哄好吧,这个家里简直没法儿呆了。”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
然而就在转入第一个偏僻角落时,阿渃的泪水便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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