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离心中大撼,李稷的无所不用其极不过是为了留住自己而已,她更是从未想过李稷会为自己筹划得如此长远。“陛下,且不说您的太子不好做。您就不担心臣为带头篡权夺位?”
“以你的出身,我若一死便再无人可以压制你。届时你这个摄政太后不仅名正言顺,还能做得游刃有余。可话又说回来,我若是明日就龙驭宾天,你是我唯一可以放心交托之人。你把持朝政也好,养男宠也罢,国事你是不会耽误的。我的太子是不好做,做你这个太后下面的皇帝也不容易吧?”
“您还真是毫无忌讳啊。”今日方知李稷才是真的口无遮拦。“原来陛下想过让臣当寡妇来着。”
李稷轻松了语气,笑道:“只要你不谋杀亲夫,你就当不了寡妇。”
苌离懒得搭理这人的调笑。“臣身体什么状况您知道,能不能有孩子可不好说。”
“我知此事不可强求。若上苍实在不肯垂怜,那你便记得你的君上需要你,你的夫君更需要你。”
他为自己想了这样多,而自己不仅从未顾念过他,还义无反顾地往死路上走,甚至只恨自己走得不够快。终是忍住了泪水,苌离还是紧紧抱住李稷,“对不起。”
李稷面露欣慰笑容。“明明一直都是我在惹你,怎么倒跟我赔起不是来了?”
“我不该跟你闹脾气的,还闹了这么久。”
“除了你自己跑来参加科举,其他一切事情皆因我引起,还不能让你撒火了?再说你又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李稷低头吻上苌离的发顶,“既然闹够脾气了,那就乖乖睡觉,时候不早了。”
“好。”苌离在李稷怀中蹭了又蹭。
这一夜两人呼吸相闻,交颈而眠。这使得李稷刚要起身就惊醒了苌离。“接着睡,还早呢。”
苌离还抱着李稷不肯撒手,“不早了,你都该出门了。”
“舍不得我?”
“嗯。”
“那我今日早些回来可好?”
“好。”
把苌离安抚好后,李稷才披衣起身。
也就是这一日,郭乔启程出使西夏。
送走郭乔后,苌离居然收到了李稷送来的礼物。这不是苌离第一次收李稷或赏或赐的东西,但这一次却是李十郎送绾绾的。这一句虽未言明,但苌离在看到礼物的时候,就已然明了了这层意思。
这是一支金镶玉的凤簪,只不过其中翡翠被换成了晶莹剔透的水晶,最要紧的是那只凤凰是妘氏族徽。
苌离这种不在穿衣打扮上花任何心思的人都被它所吸引,更不必说成日替她操心这些事情的桑梓。想起之前王澄送的那只凤簪,不能说那支发簪就不好,只能说这支更好。且不说玉石不比水晶稀罕,更何况是这样纯净无暇的水晶,而且雕刻水晶也比玉石要难得多。圣人还真是不出手则以,出手便是一鸣惊人,即便在此事上也不会例外。
采葛适时解释道:“苌大人,这是圣人许久之前就为您备下的,今日特遣奴婢给您送来。”
“待我谢过圣人。”苌离向桑梓递上眼色。
桑梓立刻会意,向采葛送上一锭金子。“苌大人太客气了。”
“你是御前的人,虽说让你在此当差是圣人的意思,可我也不能薄待了你,收着吧。”
“奴婢谢苌大人赏。”采葛恭敬接过后,便退了出去。
这时苌离对桑梓笑道:“看来蓉娘近来教了你不少新东西。”
“奴婢不比采薇自幼跟着您,见得世面到底是少些。可如今您身边只剩奴婢了,无论如何奴婢不能丢了您的脸面。”桑梓道。
“你有心了。”
李稷回来的时候,苌离如愿到门口迎接。“身体不适,就别出来了。”说着,特意看了一眼苌离的发髻。
“谁昨日不满我未到门口迎接?”
“我不是不知道你……”李稷很是没好气。“发簪呢?”
“招摇显摆的东西自然是要出去戴的。”
“谁说那只是让你出去显摆的?”李稷很有耐心的解释。“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这是其一。凤凰于飞,更是夫妻恩爱的意思。”
其实这两层意思苌离是明白的,可自己只是凡人,不会有机会涅槃重生。有缘无分的两人又何来的夫妻恩爱?对此她只能敷衍道:“在家养病,戴着嫌沉。”sxynkj.ċöm
李稷手指点着她的鼻尖道:“你给我等着,记好你说的话。”
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躲着阿姐好几日的阿渃出现了。“见过……白郎君。”阿渃知道只要自己松口叫姐夫,那事情必然能成,但这也意味着自己绝对小命堪忧了。
“阿渃免礼。”
李稷知道阿渃是想问裴宥何时班师回朝,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小丫头来问也并无不可。正要打算开门见山的告诉她,苌离却用一句话堵了两人的嘴。“你要问的事情圣人知道,现在这里没圣人。”
阿渃是万万没想到阿姐居然如此记仇,记仇到能给她来这手,无奈之下只得眼巴巴向李稷求助。
李稷反应很快,一脸坦荡地道:“我与十七郎相识多年,此事我当然是知……”
苌离紧紧盯着李稷。“你知道你现在住哪儿吧?这府门上写的既不是白,也不是李。”
李稷也是没想到苌离会跟自己来这手,大言不惭地道:“你怎么不直接说我入赘了呢?”
此言一出吓得周围跪倒一片,肃庸善解人意地示意闲杂人等赶紧退下,这两活宝儿打情骂俏实在是容易殃及无辜。
“阿渃留下。”苌离这一句使得阿渃当时就要哭了,不是说圣人把阿姐哄好了吗?!怎么又开始了!
“你现在干的事情不就是入赘吗?”苌离道。
“阿渃,你阿姐都说我入赘了,那你是不是该叫姐夫了?”李稷的笑容是相当灿烂。
这回阿渃是真的哭了,为什么?!这两人就不能消停几日吗?!
然而李稷无视阿渃的苦苦挣扎,继续火上浇油。“你阿姐一向宠你,我自然也是如此。姐夫肯定告诉你裴宥何时回来。”
“不……不用了,反正他会回来的。”阿渃最终还是跑了。
然而苌离还是被李稷反将一军。“我既然都入赘了,那这全府上下就该唤你夫人才是。”李稷露出胜利的微笑,“肃庸,让所有人把称呼改了。”
在肃庸朗声应诺的同时,腹诽道:苌大人,您还是别闹了。您哪儿玩得过圣人啊,这到头来还不是您吃亏嘛。
再度剩下两人之后,李稷问苌离:“裴宥是给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偏帮他?你再这么折腾阿渃,她不得哭着喊着求裴宥带她脱离苦海。”
苌离冷笑一声道:“我若不赶紧把阿渃嫁出去,是等着你乱点鸳鸯谱吗?”壹趣妏敩
“你自己都说方弘济的婚事不错。”李稷一脸无辜。“这哪里是乱点鸳鸯谱了?!”
说起方弘济的事情,苌离就来气。“那周成钰呢?!”
“别说你看不出来那俩个过得好着呢。”李稷已经是一脸委屈了。
苌离被劫了话头,直接一噎。“顶嘴是吧?”
李稷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没有,没有。我一赘婿哪敢跟夫人顶嘴。”
听到赘婿二字,苌离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周成钰说她是赘婿噬主。念及此,她狠狠剜了李稷一眼,到底是谁赘婿噬主!
“我现在可什么都没干,你这么看我干嘛呀?”李稷又是一脸委屈。
“闭嘴!”这回苌离已经懒得搭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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