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看着在耍无赖的李稷，苌离皮笑肉不笑地道：“陛下当真是多虑了，臣像是会为您守寡的人吗？”
李稷在干巴巴地说出一句不像之后，迅速换上灿烂至极的笑容，道：“但你都开始考虑守不守寡了，这也比你以前不想嫁人的态度好嘛。”
苌离额上的青筋已经开始跳了，但她今日是要跟李稷斗到底的，于是强压下怒火道：“陛下能如此想那就最好不过了。毕竟臣是打算在您死后养一堆面首，对他们必定雨露均沾。待到您忌日之时，臣一定带着其中最得宠的那个去您陵前祭扫。”
“你还是说正事吧。”这是李稷第一次在口舌上败下阵来。
看到李稷终于消停了，苌离便直截了当地道：“臣想去通州。”
听到通州李稷便知她打的什么主意了，于是道：“此事我已经指派给裴宥了，你还是在长安老实呆着吧。”
“臣想出去散心。”
想到绾绾近来遭遇的事情，李稷觉得她想出去散心也是应该的。可齐王还在，所以自己是不会同意她离开长安的，但李稷到底还是做出了退让。“郊外的骊山温泉如何？”
看到苌离的表情，李稷只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这个时候提什么骊山温泉？！于是立刻改口，“要不过些日子？”
“即是散心，若是过些日子也就不用散了。”
李稷叹了口气，打算跟她好好讲道理。“如今外面什么情形？我能放心让你出去吗？都跟你说了，我不打算再当一回鳏夫。”
“陛下不是臣的安全交给师父了吗？陛下若是信不过师父，那您换人便是。”苌离道。
发现绾绾对与成婚一事没有之前那般抵触之时，李稷是真的受宠若惊。所以他放软了语气道：“你师父手下那些人不比我给你找的差，我没什么信不过的。齐王手底下有杀手你是知道的，我怎能将你置于险境？”
“就之前那些酒囊饭袋，您大可不必如此。”苌离现在俨然是一副铁了心要去的架势。“反正通州的阿芙蓉是齐王自己供出来的，所以通州那里他不会再有什么动作。臣以钦差的身份出去，若是出了事就算是齐王自己也担待不起，更何况是他手下的人。”
“他手底下要真的都是那些酒囊饭袋，那他为何还能活到现在？你这不是骂我呢吗？”李稷哄劝道。
“陛下自己偷溜出去都能平安回来，臣是以钦差的身份公开出去，为何就回不来了？”苌离反问道：“您这是自己在骂自己。”
李稷顿时无语，只得瞪着苌离。语气又放软了几分才问道：“你不止是想出去散心吧？”
“陛下既然清楚又何必问呢？您不会再把臣藏多久了，那时臣还有多少机会离开长安。”苌离道：“事已至此，臣也没什么好瞒您的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臣又不是没过过，若真论起暗杀一事，这世上还无人能越得过长生门，齐王殿下也不会例外。”
“长生门以往的战绩的确有这个本事，可你去的不是别处，而是你们家旧日的封地。从你来长安的第一日你就不想留在此地，放你回去，我还能把你抓回来吗？”李稷面沉似水地道。sxynkj.ċöm
苌离未曾想过李稷不愿放人，还有这层原因在。“臣此去只带师父一人，郭先生他们都会留下。您知道臣不会弃他们于不顾。”
“我说的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的心。你想回故地看看也在情理之中，以钦差的身份出去也并非不可。可你的心从来就不属于这里，你这一趟出去心就野了，我该拿你如何是好？我是万人之上的天子不假，可我能对你用的手段说到底也就那些，其中哪一样是能真正让你收心的？若是抽你顿鞭子就能让你收心，我早就动手了。”李稷带着无奈的笑容看着苌离，语气温柔到似天边一抹绮丽的晚霞。“绾绾，明明我们都是孤身一人，为何你就不愿与我一同走下去呢？”www.sxynkj.ċöm
“陛下，此事您输得起，臣可输不起。”苌离道：“您有您的江山，臣却是什么都没有。”
“莫说你不需要我在江山和你之间二选一，你根本就不会给我做选择的机会才对吧？”李稷的语气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奈。
这一刻苌离猛然意识到自己是李稷才是真正的残忍，他以为他们可以来日方长，他以为他还有时间让自己改变心意。可事实是自己命数已定，他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机会，而自己甚至都没有留给他做好准备的时间，他就要看着自己弃他而去了。
可惜这样的想法在苌离心中不过是转瞬即逝。此次通州之行与家仇无关，甚至无关私怨。妘氏丢了的威名，自己是一定要挣回来的。她不需要用那双眼睛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因为妘氏的赫赫威名从来就不是靠一双眼睛挣来的！
今日李稷是一定要放人的。心中主意已定，苌离上前环抱住李稷的腰。
李稷一惊之后旋即一喜，“绾……”还有一个绾字已被苌离的樱唇堵了回去。
苌离学着李稷之前的样子，轻咬他的薄唇，将丁香小舌探入李稷的口中，努力挑开他的牙关。
处于惊愕之中的李稷还未来得及回应，苌离的一只小手已经攀上了他的胸膛，正沿着衣襟一路向下。
直到那只柔夷直捣黄龙之时，李稷才反应过来，抬手从后钳住苌离脖颈，使她稍稍远离自己，质问道：“你是又想挨顿鞭子吗？”
虽然李稷怒气正盛，可那只不安分的小手并未停歇，而他并未阻止那只手，任由她肆无忌惮。“除此之外，臣事实不能证明此心属于陛下。”苌离无不委屈地道：“若陛下另有他法，臣按吩咐照做就是。”
李稷的另一只手已经抚上了苌离的纤腰，口中仍是质问的语气。“你该不会是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才来见我的吧？”
苌离轻笑一声道：“有陛下让臣食髓知味就够了。那些东西臣不需要，陛下更不需要。”说话间，她已经开始为李稷宽衣解带了。
李稷手臂一收让苌离贴近自己，虽然仍是冷眼看着苌离不紧不慢的动作，但他粗重的呼吸却是掩盖不住的。“你知道现在身处何地吗？”
“紫宸殿。”苌离抬头看向李稷，莞尔道：“以陛下平日放荡不羁的个性，现在这个样子当真是假正经。”
“若我说此情此景我梦见过呢？”李稷眼中的烈焰再也掩饰不住了。
“那我让十郎圆梦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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