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当然包括周成钰,虽然现在自己和苌离的留言满天飞,可是他们自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更何况谁都知道他们相熟,这种时候,自己若是不去打招呼,才显得他们之前真的有事。
故而,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周成钰反而大大方方地上前跟苌离打招呼去了。
看见周成钰主动过来跟自己打招呼,苌离道:“我还以为你打算装作不认识呢。”
“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当初名不见经传的时候,我都跟你走得近。现在你可是名人了,我跟你走得近这不是沾光嘛。再说了,你可是会试第二名,无论如何我都该向你当面道贺的。”周成钰笑着道。
“那就多谢了。”苌离也笑道。
其实周成钰真的不只是来跟苌离打招呼的。因为各种原因,现在想跟苌离套近乎的人一抓一把。何晏才刚刚到长安上任,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到底都是哪个派系的,他自己都未必清楚,苌离就更不可能清楚了。
眼下的情形,苌离要是站错队,她可就完蛋了,所以周成钰其实是来给苌离挡灾的。
一看周成钰跟苌离站在一同说话,立刻就有不少人借着跟周成钰打招呼的名义,来和苌离套近乎了。
在周成钰的引荐下,苌离把这些人认了个七七八八,期间她一改平日疏离,笑容得体,进退有度,很是谦和有礼的样子。
总算是打发了各色人等的周成钰,不由感慨起来:“以前以为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原来你也能长袖善舞,面面俱到啊。”说这话的时候,周成钰腹诽起来,李十郎,你这眼睛够毒啊。
苌离淡淡一笑道:“这长安到底不比睢阳,我得罪不起的人可多着呢。”
闻言,周成钰仿佛是老父看见自家傻儿子终于开始惦记起小娘子了一般,就差老泪纵横了,“苌离啊,你可终于开窍了。”
这时,何晏向着苌离走了过来。无论是官阶还是年纪,周成钰都该先向他行礼。
何晏还了半礼后道:“还以为周郎君随圣驾入城了呢,没想到却陪着阿离在此处闲逛。”
周成钰道:“苌离初到此处人生地不熟的,这校场之上这么多人,万一有所冲撞那多不好。”
周成钰的话中深意,何晏当然听出来了,便对周成钰抬手拱了拱手,表示谢意:“多谢周郎君了。”
周成钰笑道:“既然何侍郎来接人了,那我就告辞了。”
目送周成钰离开后,何晏道:“走吧。带你们去见见故人。”
于是,苌离和阿渃就跟着何晏,走向了校场边站着的一群人。
三人还未走近,就有人笑道:“将军,这可是咱们那两位妹子啊?”
武人那特有的爽朗笑声,是极有穿透力的。何晏也笑道:“看你这话问的,不然还能是谁。”
在何晏的引荐之下,苌离带着阿渃与那几位都见过了礼。
这时,一个中郎将打扮的男子走了过来,向何晏拱手一礼道:“何侍郎,你们虎贲军与我们千牛卫的马球赛何时开始啊?”
何晏笑道:“随时可以。”sxynkj.ċöm
“甚好。”那人也报以一笑。
有人在苌离耳边小声的解释道:“这位是千牛卫中郎将谢旭,出身陈留谢氏。”
南衙禁军也称作“卫城之军”,负责守卫长安。但千牛卫却是南衙十六卫中的例外,他们负责侍卫皇帝,虽说这一职责逐渐被枢密院取代,但千牛卫仍保持着以前的规矩,只有朝中五品以上官员子弟才有资格入选。
所以如此简单一句其实包含了很多内容,苌离自然是听出来了。
谢旭继而问道:“不知今日何侍郎是否亲自下场啊?”
何晏笑道:“谢中郎将,这是与我下战书?”
谢旭答得毫不客气,“都说,当年妘氏铁骑的骑兵天下第一,我等也想领教一二。”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安静了。包括连妙语如珠,逗得那些妘氏旧将哈哈大笑的阿渃都不说话了,众人一齐看向的谢旭。甚至包括苌离在内,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个意思:这是谁给你的自信?
骑兵分为重骑和轻骑,但无论哪一种,单兵的骑术,以及单兵之间的配合都异常重要,而马球正是检验骑术与配和的最好方式。
世人皆知自妘恭横扫匈奴之后,妘氏骑兵从无败绩,哪怕是在永熹初年那场大战中遭遇重创,但妘氏骑兵也是把中昱最精锐的两支军队打了个全军覆没。
谢旭当然看懂了眼前一众人等的表情,甚至这两位小娘子也是这个表情,大为恼火。于是道:“何侍郎不会是怕输吧?”
何晏依旧是满面笑容,“怎会?可咱们就是比个马球,又不是上阵杀敌,你们年轻人一起切磋一下就好。我这种战场往来拼杀之人下场难免手下失了轻重,若是误伤了什么人那就不好了。”
谢旭的脸登时就涨红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摆明了就是看不上他们这些没上过战场的人。便立刻接口道:“何侍郎这是哪里话。您也说了只是马球而已,胜负犹未可知。”
“要我下场可以,不过得有个好彩头。”何晏看向谢旭的佩刀,接着道:“我若是没认错的话,谢中郎将所用得佩刀是我们妘氏旧将安将军的遗物,以此物为彩头如何?”
其实何晏早就知道谢旭的佩刀,是当年自己同僚安将军,也就是阿渃父亲的佩刀。据说是谢旭当年跟随齐王上战场缴来的。不过何晏清楚,与其说缴来的,还不如说是捡来的。
无论怎样,如今这刀已是谢旭的了。何晏早想把这刀给弄回来,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今日谢旭自己送上门,那就不必客气了。
在谢旭作出回应之前,阿渃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兄长,此事要是需您出手,我阿耶的棺材板怕是要盖不上了,我自己来。”
这时,阿渃已经行至谢旭近前,看到了那把刀,刀柄上除了云雷纹外,还有个“安”字。没错,是阿耶的刀。
如果说方才谢旭向何晏下战书,周围是安静的话,那此刻,周围便是死寂了。
有人劝道:“阿渃,别胡闹。这刀哥哥们在马球场上给你赢回来。”
“其实也不过是一把佩刀而已,妘氏铁骑的威名用来干这个,兄长这是杀鸡用牛刀了。”阿渃目光坚定地看着谢旭。
不过此言一出,莫说是其他人,连苌离都没想到,阿渃也能说出如此硬气的话来。
谢旭显然没想到会被这么丫头片子抢了白,听她言语之间,想必她也是有些功夫在身的。不过看她身段和年纪,想必是花拳绣腿而已。语气有些轻浮地道:“既然这是你阿耶的刀,想必娘子是姓安了。安娘子这是校场,不是你一个小娘子玩闹的地方。”壹趣妏敩
阿渃仍是态度坚决,“此刀随我阿耶一生戎马,都说宝刀配英雄,若是中郎将能赢我,那您配此刀我无话可说。若是赢不了,便是中郎将不配此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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