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菱还没来得及说话,方随一直重复强调让她不要回江城。
“方随,你那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方随:“薛菱,你现在过得很好,就不要回来江城,你不能回来,你要听我的,明白吗?”
薛菱说:“我不回去,我只是想跟你说,方随,我和程竟结婚了,差点忘记跟你说了。”
方随顿了一会儿,说:“我知道,陈冉跑来找我了,他说的。”
“他出来了?!怎么可能?!”
方随:“是真的,薛菱,他出来了,他毫发无伤出来了,所以我说你不要回来,千万不要回来,否则,他不会放过你的。”
薛菱很快消化陈冉出狱的事情,沉默了半晌,说:“他出来就去找你,看来是觉得你知道我在哪里,方随,你要是被他威胁,你可以告诉他的,没事。”
她也不想看到方随出事。
方随:“我不是这种人,他问不出来什么,薛菱,你不要担心,陈冉不能对我怎么样,他再丧心病狂也没办法对我怎样。”她深呼吸一口,“我和孟宋在一起了,孟宋和他是兄弟,他再怎么样也要看孟宋的面子,不然他连兄弟都不想做了。”
薛菱不清楚她和孟宋的事,“你和孟宋?”她当初得知孟宋对方随有意思后,极力阻止孟宋勾搭方随,因为不相信孟宋的人品,会害了方随,但这一天还是来了。
孟宋想得到手的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他的执拗跟陈冉如出一辙。
方随淡淡地笑:“不信吧,我一开始也不信,我没想过我会答应孟宋,不过你别担心,他对我还不错,所以我不会有事的。”
薛菱:“你过的真的好吗?”
“很好,没事。”
“方随,我听你的声音听不出来有一点点的高兴,你和孟宋真的没问题吗?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我当初不辞而别,陈冉找你麻烦,你才选择孟宋?”
“不是,不是这样,孟宋其实人不错,我挺喜欢的,骗你干嘛呢,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你只要知道,我现在很好就可以。”怕薛菱一直纠缠这个问题,方随连忙转移话题,说:“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和他过的还不错吧?”
“也是刚结婚没多久,我们在国外领的证,日子很平淡,但是还可以,起码比以前可以。”她说的以前就是在江城那段时间。
方随也明白她和陈冉的纠缠,笑了笑,说:“那就好,薛菱,你终于得偿如愿啦。”
嗯,她的确得偿如愿了。
可她的朋友却没有。
薛菱和她聊这几年发生的事,从刚出国到今天的生活,一切都有的讲,也被骗过也苦过,真的很困难,她刚到国外没学历,找不到工作,只能去中餐厅洗碗,用廉价的劳动力赚取报酬,程竟一开始不知道她去中餐馆洗碗,后来发现她手指总是莫名其妙脱皮发痒,一问之下她才说是去洗碗弄成这样的。
程竟当时一个劲道歉,心疼的给她买药涂药,也没有阻止她继续去中餐馆洗碗,只是给她买了手套,让她洗碗的时候可以戴。
薛菱那会不清楚程竟在想什么,怎么没有阻止她,这有点不符合常理。
一周后,程竟拿了一叠信封回家,交到她手上,说:“对不起,辛苦你了,以后不用去洗碗了,我赚到钱了。”
他赚到钱就交给了她保管,同时不再让她去洗碗。
方随听完觉得感慨万千,以前高不可攀的薛菱也有今天,她半开玩笑的口吻说:“要是知道你以前是这样,我干嘛怕你,应该尽力剥削你才是。”
薛菱:“我只是看起来高冷好不好,我人其实很好的,方随,你要是过的不开心,不要勉强自己。”
方随唉了一声,“怎么又说到我了,我想听你说,好久没听你说话了,很想你。”
“我也一样,好久没看到你了。”
“要是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聚。”
“好,那当然了,方随,我随时欢迎你来我们家玩。”
方随说好,又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当然挂断电话之前,她特地和薛菱强调,陈冉还在找她,让她别回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薛菱答应了,说好。
方随和薛菱通完电话就删了通话记录,这样做避免被查到。
她不想薛菱回来江城重蹈覆辙。
陈冉不会放过她的。
方母这边挂了电话其实心里一直不放心,她就方随一个女儿,当初孟宋来家里,嘴巴上信誓旦旦说喜欢方随,会对她好,让方母放心把她交给他,语气诚恳,态度真挚,很难让人不信服。
可没想到,方随跟了他其实过的并不高兴。
方随是她女儿,亲闺女,从她说话口吻就知道她和孟宋在一起过的好不好了,真正过的开心的人,是不会露出悲伤的情绪的,而方随太不正常了。
方母决定亲自联系孟宋,当天晚上就收拾了简单的行李,隔天天一亮就开车去了江城,找了孟宋,约了午饭一起谈一谈。
孟宋对方母的到来有些吃惊,他猜测方母其实是为了方随而来,除了方随,也没有其他人了,他这样想着,中午从医院离开,就去方母定好的餐厅赴约了。
两个人见面没有经过方随那边,所以方随不清楚。
见了面,方母嘘寒问暖,以长辈的身份关心孟宋的生活,他回答的很好,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来毛病,尤其是他家里医院两头一线的生活,要不是方母提前和方随联系过,察觉到方随的情绪,今天这顿饭局,很有可能是正常的一顿饭而已。
方母铺垫了许久,接着说:“方随今年也二十四岁了,我们那讲虚岁,她年纪也不算小了,跟你也谈了这么久恋爱了,我作为一个母亲,也希望你能理解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
孟宋点头,先给方母的茶杯里斟满了茶,才给自己添茶水,他懂得尊敬长辈,很有礼貌,的确是很优秀,也不会因为自己家里头有点而骄纵,的确是很优秀的一个男人。
方母其实很满意他,但他和方随迟迟没有安定下来,这也是她心里担忧的一点。
方母抿了抿嘴,说:“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大随随八岁,都说男人三十而立,你和随随没有结婚的打算吗?”
这话说的过于直白了,应该再委婉一些,方母想是这样想,可话出口,就变成这样了。
孟宋顿了顿,扶了下眼镜框,说:“阿姨,我理解您的心情,只是我和随随还没有这个打算。我知道这样说您可能会有意见,只是我和随随也说好了,暂时还不结婚,等过段时间,阿姨,我这不是搪塞你的话,我说的都是真的。”
孟宋其实就差直说再给他一点时间,就一点,但方母不理解,她的立场全是为了心爱的女儿出发。
方母意味深长笑了下,语气缓慢,说:“我可以信你,可是随随这样跟着你也不是事,而且,随随还没有见过你父母,对吧?”
孟宋眼神微动,他仿佛预料到方母接下来要说什么。
“当初我是砍仔你的真诚上才同意随随和你交往,我原以为你们是奔着结婚去的,随随之后和你同居,我一开始也有意见,怕随随遇人不淑,这年头男人和女人到底是不一样的,男人不会吃亏,女人太容易吃亏了,随随都这样跟着你了,你还迟迟没有给她名分,说真的,我身为一个母亲,实在是心寒。”
孟宋艰难张口,想解释什么,可方母不给机会,她连忙摆手,甚至不去看他,说:“算了,我今天约你出来主要就是想说这些,我不要管其他的事,我只要随随快快乐乐,既然她和你在一起不高兴,那不如算了,你和随随和平分手,我带她回家。”
分手是方母代替方随决定的,她本来以为今天这顿饭,孟宋会说点什么,拿出实际行动证明什么,可他什么都没有,还说暂时还不结婚,这是糊弄谁呢!
一个身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到他这里什么都不是。
方母怎么能让方随被他糟蹋。
这顿饭吃的并不愉快,方母率先离开,回到车里,她就给方随打电话,问她在哪里,等方随报了个地址,方母驱车过去。
方随在店里画设计稿,她和薛菱一个专业,都会画画,所以当初跟师傅学刺青的时候学的很快,因为有画画功底,也有一定审美。
方母进来就说:“你怎么还在搞这些东西,还开了一家店铺,谁给你钱开的,孟宋吗?”
方随点头,也不打算瞒着。壹趣妏敩
方随招呼方母坐下,她去倒茶,方母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说:“我刚才见过孟宋了。”
“怎么去找他了?妈,你事先怎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好让你们俩联合起来骗我?”
“妈……”
“别说了,我已经清楚了,孟宋跟你没有结婚的意思,随随,咱们回家吧。”
方随一下子愣在那里,舔了舔嘴唇,问:“孟宋是这样说吗?”
“嗯,他这样说的,没有打算和你结婚,所以我要带你回家,他也没说什么。”
方随呢喃:“没说什么是吗?”
“随随,别傻了,跟妈妈回家,昨天妈妈就跟你说过了,过的不高兴,咱们就回家,天底下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你条件也不错,何愁找不到一个全心全意对你好的男人。”
方随把茶杯放下,拿来小椅子坐着,又问:“他什么都没说了?”
“你还指望他说什么,挽留你?”方母嘲讽一笑,“随随,别傻了,你该清醒了,趁现在还没有陷太深。”
方随沉默数秒,心里钝痛,想着,大概是来不及了,她已经深陷进去了。
可是孟宋没有拦着她,她还能说什么,干脆沉默了。
方母一直等到方随下班,直接开车跟她回去收拾行李,方母风风火火,说带她回家就立刻执行。
孟宋没回家,他也没给方随电话。
方随到家了,就让方母在客厅等一会,她去收拾衣服,方母答应了。
方随进了卧室,就给孟宋打电话,他没有接,她打了几遍忽然觉得烦躁就不打了,真的翻出了行李箱开始收拾衣服。
算了,孟宋什么说法都没有,看来是真跟方母说的一样,她还赖着做什么,不如离开好了。
而且她的确很痛苦,一点也不开心,孟宋不爱她,可能以前有过新鲜感,保质期过了,就厌倦了。
阿姨买菜回来,看到客厅坐着一位中年妇女,上前询问身份,方母自我介绍了一番,阿姨连忙换上笑脸讨好,拉着她嘘寒问暖的。
方母一直很冷静,保持距离,等方随提着箱子下来,她才转开视线,看着方随,说:“还有东西吗?”
方随说没有了。
阿姨看到这么大的箱子,立刻上前问:“方小姐,你这是提着箱子要去哪里?”
“回家。”方母说。
阿姨:“回家吗?那什么时候回来啊,孟先生知道吗?”
“不用特地告诉孟宋,他都知道。”这还是方母说的。
方随一句话插不上。
阿姨:“孟先生知道是吗?这样啊,那方小姐你回家多久,什么时候回来?还是现在就要走了?不吃晚饭了吗?我正想炖汤给你补补身子,医生交代过,你刚流过产,身子虚弱,别太奔波,要多补补……”
阿姨也是出于关心方随的立场上才说这么多,平时在家,就她和方随还能聊上会天。
方随流产的事,阿姨也是清楚的。
可方母不清楚啊。
方随脸都变白了,低着头,不敢看方母的表情。
方母不可置信问阿姨:“流产?你说什么?我女儿流产了?”
阿姨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这下好了,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了。
方母暴跳如雷,抓着方随的手问她:“你怀孕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随随,你看着妈妈眼睛,你告诉妈妈!”
方随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一度哽咽,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不说的……”
“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随随,我可是你妈妈啊,出这么大事,怎么可以不告诉我?”方母痛心疾首,“为什么会流产?你先告诉我,怎么回事?”m.sxynkj.ċöm
方随不能告诉方母,是因为孟宋不要孩子,才让她去做了流产手术,手术还是孟宋的医院里做的。
她摇头,说:“不小心摔的,我也不知道怀孕了……”
“你是说真的?”方母疑心病犯了,她不相信这么巧合,可方随不说,阿姨也躲闪着不敢看她的眼睛,她心里更疑惑了。
方母问清楚了方随是什么时候流产的,于是叫了阿姨帮忙搬行李箱。
方随坐在副驾驶座上,木讷低头看着手指。
方母上了车,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开车带走了方随。
一路上,两母女没有说一句话,方随心虚,不知道怎么说,方母是生气,同时替方随委屈和不甘,剩下更多的事心疼。
女人怀孕这事可大可小,而且还流产了,这更加说明孟宋对方随一点都不好,就是在玩她而已!
方母这会气的什么都听不进去,手机响起的时候,她瞥到来电显示是孟宋,立刻挂断,还拉黑了。
方随不敢说话,她主意到了放牧的动作,可她不敢这个时候惹方母生气,她这件事情的确是做错了,方母生气也是正常的。
终于到家了,方母下车提箱子,方随要过去帮忙,方母直接避开,冷冷地说:“不用,我还能照顾得了你。”
方随眼眶忍不住涌起热浪,她跟在方母身后进了家,一进屋,方母就说:“这段时间在家老实待着,没有我的允许哪里都不准去。”
方随不敢反抗。
方母甚至让她交出手机,说:“手机我先替你保管,等什么时候我觉得你需要了再给你。”
方随小小挣扎:“妈,我连联系同学朋友都不能了吗?你不要把手机拿走……”
“没得商量,我现在气头上,你别惹我,随随。”
……
方随就这样被带回家,手机被没收,只能在家里待,方母也在家里,她已经退休了,大把时间。
方随想出门逛逛,她也不让,怕她觉得闷,买了跑步机,让她在家里运动。
方随无可奈何。
方母叫来了朋友来家里吃饭,其中有个阿姨一直和方随搭话,夸她年轻漂亮,张罗着给她介绍对象,她一下子慌了,连忙拒绝,话音刚落,就看到方母脸色凝重看她,她只能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
她不能不听方母的话。
方母其实很内疚,因为当初是她同意了他们俩交往,如果不是她,方随不会和孟宋在一起。
方随在家吃了喝,喝了吃,偶尔看看书,离开了孟宋的生活,头几天不习惯,后面几天就习惯了,她也跟方母交底,说:“我不会和孟宋联系了,妈,你不用管我那么严,我不会回去的。”
方母一顿,说:“我不担心你,我怕他来缠着你。”
方随自嘲一笑:“妈,他不会来找我的,不会的。”
“万一呢?”
“就算来了,我也不会跟他走。”
“你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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