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下来的调查侧重点就变成——
曲汀兰到底是不是个多情、滥情的女人?她在和赵云升琴瑟和鸣的同时,是否有跟其他男人也保持着情人关系?
傅沅尽职尽责地跟着曲汀兰在A市转了两天,得出的结论让赵云升稍微放心了点。这一趟出差是货真价实的出差,期间只见了几个老总,开了个会,去了两次饭局,其他时间都在酒店待着,其中一晚还跟另一位女性助理一起到酒店贵宾室做了SPA。
而后,她又跟着曲汀兰回了B市,期间重点观察了一番她和她的左膀右臂之一的于明达之间的关系(后者这次没随她出差),却看不出什么暧昧迹象。
硬要说有点什么的话,大约是,曲汀兰在于明达面前笑容多一点,她对于明达的信任程度似乎也远胜于其他属下。但,这也很好解释。毕竟于明达跟随她多年,还是同学好友的弟弟,有私交也很正常,人在相熟、信任的同伴面前总是要更放松些的。
傅沅又偷偷将于明达的私生活查了个底朝天,结果有些让人震惊,但对她来说也不算难接受,就是赵云升听到的时候很有些诧异。
“什么?小于居然喜欢的是男人?那,他一直不结婚是……”
傅沅面不改色道:“是的,从大学时期开始,他交往过的正式男友大约有五六任,他的大学室友就是其中一个。如果您有兴趣的话,这里是其他几位前男友的资料。不过,他最近半年是单身状态……”
赵云升糟心地挥了挥手,表示不想看。
五个嫌疑人被排除了一个,傅沅自我感觉工作效率很高。
出于某种原因,傅沅决定先不去动曲汀兰的通话记录、邮件记录等隐私,只是盯紧了她明面上的行踪。
她决定先调查离异的那两位嫌疑人。
原因有两个,首先,如果现阶段的曲汀兰跟这几人之一有私情,那么,选择离异单身男的安全系数总是要更高一些的,当然,十六年前他们未必是单身;其次,这两人的家世背景相对差一点,寒门出身的苗克唯就不用说了,何睿何医生也就是个中医世家的“叛徒”,因为跑去学了西医,在家族里不怎么受重视,能量不大,她完全不用担心调查不成反被人请去“喝茶”。
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换个角度来说,对赵云升来说或许算是好消息。
何睿何医生是个工作狂。
本来医生这个行当已经是很辛苦的了,外科医生碰上几台大手术连轴转更是容易虚脱,还有值班查访、论文评职称之类的繁琐工作,再加上时不时出现的恶性医闹,医生压力普遍都不小。不少医生苦不堪言,网上更有段子称“恨一个人就送ta去学医”。
而何医生却乐在其中,他本人像是天天打鸡血一样,据手底下的年轻医生和护士说,他经常两天两夜不睡觉还精神奕奕,比他们一帮年轻人都强。明明已经是正高级别的主任医师,还是B市医大的在聘教授,混到这位置基本不需要值夜班的,但他对值夜班这件事毫不抗拒,经常帮有事的医生顶班,原因嘛,据说是因为何医生自我感觉晚上工作效率更高、思维更活跃,而他本人更喜欢医院的环境,当然,也没人敢真让他去做那些脏活累活,只是把他当成坐镇的大神,晚上碰到紧急情况呼唤一下罢了,多半时间他还是在自己办公室。此外,他觉得,多接触鲜活的病例对他的研究也很有帮助,他的原话是“不能闭门造车”。
但,一个人可以精力旺盛到用不完,但他的时间还是有限的,跟所有凡人一样,都是每天24小时。分给他热爱的医疗事业太多,分给家庭和婚姻的时间就难免少了些。根据傅沅打听出来的消息,何医生跟前妻离婚就是因为,后者觉得他太不顾家、心里只有工作没有家人更没有她。
关注了几天何医生的行踪规律后,傅沅不由得感慨:这么个工作狂,就是他有心跟曲汀兰玩婚外情,他也没时间啊!
通话、通信等记录的调查结果也证明了她的猜想,这位何医生习惯用座机(他本人大多数时间也在办公室),使用手机频率极少,通话记录寥寥,不是医院同事就是父母、前妻所出的女儿,微信更是从不发朋友圈、也没有互动。
从这份记录来看,何医生和曲汀兰的联系次数大概每年一只手都数得过来,18年只有过一次联系,还是春节后,大抵是拜年小聚什么的。17年8、9月联系得多一些,但赵云升说了,当时他老丈人在医大附属医院做了心脏搭桥手术,何睿是主刀,术前术后自然少不了沟通。
何睿这边似乎没有了嫌疑,傅沅又转向那位风评不大好的花心老总苗克唯。
然而,这边的调查结束得更快。
她都不用费太多心思,就轻轻松松挖出一份一尺长的女人名单(还是小五号字体),全都是跟这位苗总有过露水情缘或是正经交往过的。
留守三人对这份名单长度和质量表示心情极度复杂。
梅方:“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段壁人:“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战绩堪比娱乐圈C哥。”
袁昕:“呜呜呜~为什么我还是个母胎solo~~”
傅沅对他们关注点的偏移不大满意,心里嗤了一声,果然男人都是如此。
如果曲汀兰不是个高明的骗子、戏子,就她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放低身价去跟苗克唯厮混呢?都说时光易改、人性难移,即便是时间倒退17年,曲汀兰也看不上苗克唯这厮,就是个爱玩女人的暴发户嘛。
鉴于容思贤出国未归,李然那边保护措施又做得太好,傅沅的签证也还没来得及办下来,暂时找不到可乘之机。于是,在进行下一步的调查前,她抽了半天的空子,回B大拜访了一番郝教授、王教授,却在范师姐那里得了个惊喜。
在她的的引见下,傅沅兴致勃勃跑去隔壁大学拜访了一位老师兄。
此人名叫孙恺,跟范师姐是硕士研究生时的同学,读博时专攻一个很小众的领域,做基于人脸图像的亲子关系研究,最近更是从灰度人脸图像跳到彩色人脸图像分析,他所在的实验室还研发出了一款很实用的图像分析软件,可以直接对比提取两张人脸图像的RGB、YCBCR、HSV三种颜色空间的特征,从而验证二者之间的亲子关系。
“……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最近我们刚刚引入了ITML算法,优化了度量方法,一定程度上将亲子关系识别率提高了……”
孙恺三十出头,貌不惊人,难得的是谈吐风趣,穿衣方面很会扬长避短,再者腹有诗书气自华,整个人看上去还挺有范儿。最关键的是,他居然还单身!所以,范师姐就忍不住搭桥牵线了下,各种隐晦地跟傅沅“推销”,搞得她哭笑不得。
看孙恺像是不知道范师姐小心思的模样,跟她讲解研究成果和软件功能时落落大方,她才松了口气。sxynkj.ċöm
“孙师兄,这个软件能不能借我一用?你放心,我不拷出去,就在你们电脑上用一下……”
不料这孙恺大方得很,大手一挥,表示老范的师妹就是他的亲师妹,师兄妹之间还吝惜这点东西嘛。反正,他们最近已经跟一个公司联系上了,在搞这款软件的个人体验版,想着推到市场上试试水,看能不能给实验室捞点外快。前后不过就差一两个月的事,给傅沅拷个demo完全没问题嘛。
傅沅很是感激,孙恺却笑嘻嘻表示,没有一顿饭解决不了的问题。
啃了两大盘麻辣小龙虾,孙恺才委婉地道出自己的真实要求:“咳咳,听说傅师妹现在从事的是私家侦探一行,有个事情不知道方不方便帮忙……”
傅沅微微一笑,她还真怕这位孙师兄无常帮忙,有所求就最好了。
“孙师兄请说,能帮得上的我当然义不容辞。”
孙恺皱着眉头将他心中苦恼一说,傅沅却若有所思起来。
原来,孙恺家中有个妹妹,不是亲的,是小叔的遗腹子,因为小婶走得也早,爷爷奶奶身体又不好,这个小堂妹从小就跟着他们家长大,可以说跟亲的也没什么差别。小姑娘今年24岁,因为从小心思细腻、多愁善感,早早就开始写文章在杂志上、网上发表,只是没赚到什么钱,毕业后做的也是文案工作。这份工作加班挺多,压力也挺大,小姑娘时不时就会跟他们家里人诉苦。
上个月,小姑娘跟男友分手后,突然给家里人扔了个炸弹,说是已经辞职,准备去周游全国,放松下身心再回来工作。这也没什么,可问题就出在最近,小姑娘玩着玩着,突然说不回来了,就在云城住下了,原话是说,她在这里找到了人生的真谛,要抛弃世俗的羁绊,在那里寻求精神、心灵上的自由。m.sxynkj.ċöm
孙家父母以为小姑娘要出家,吓得要死,连夜飞过去云城抢人,到了才发现,小姑娘并没有剃头,也不住在寺庙或道观里,而是加入了一个灵修班,每天不是上文化课讲心灵成长,就是上瑜伽课放松身心。而且,培训班老师表示,这个课程为期45天,不限制学员的身心自由,他们支持学员在解放心灵后再次入世工作生活,云云。
孙家二老只得暂时放心,耳提面命了小姑娘一番,希望她上完课就回B市。
可回来这么一说,孙恺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好歹是个上过二十几年学的四有青年,脑子正常得很,对这种神神道道的东西很是嗤之以鼻,灵修班在他印象里就是变相的宗教控制,只是没那么极端、明显。他很是为妹妹捏了一把汗,又怕强行过去带人走会引发妹妹的逆反心理,后果反而更糟。
他在圈子里咨询了下,众说纷纭。有的说灵修班其实也有好处,自己也上过,感觉对失恋、家人去世之类的创伤后治愈很有帮助;有的却大谈灵修班的坏处,一是精神控制,二是聚众敛财。
斟酌过后,孙恺刚决定为了妹妹的幸福忍痛请一周假,过去云城打探一番那个灵修班的虚实,傅沅这个职业小侦探就送到了他面前。
傅沅虽然分身乏术,却二话不说就拍板接下了这单委托,并且悄咪咪地给孙恺报了个十分优惠的友情价,事后还气得梅方牙痒痒,偏偏傅沅振振有词,说孙恺就是个穷书生,搞研究的都穷哈哈的,爱接不接。
不过,虽然梅方、段壁人对这点苍蝇腿肉都不大看得上眼,但袁昕却很积极地接下了这个委托。原因也很简单……
“M城?好像我那同学的前女友也是去的那边,该不会就是同一个灵修班吧?乖乖,那么个小破地方,居然有这么多大好前途的女青年趋之若鹜,不行,我得去拯救这些迷途的小姐姐!”
袁昕带着一腔热血和荷尔蒙去了M城,傅沅则继续待在B市。
她先是用跟身边的几个朋友收集了他们和父母的照片,加上网上的一些名人照片,导入软件做了一番验证,识别率几乎达到90%。倒不是说亲子双方的匹配度有这么高,而是,在已知A和B是亲子关系的前提下,软件能检查出来的几率高达90%。虽然有些误差,倒是也能作为参考借鉴了。
然而,傅沅将收集来的五位嫌疑人、赵云升、赵云升的“儿子”匹配过后,得出的结果却让她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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