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那些已知是亲生关系的照片匹配度起码在30%—40%以上,这也是民间常见的“这孩子眼睛鼻子像爸爸,嘴巴像妈妈”说法。也有些真实案例里,千真万确是亲生的,但是五官上怎么看都不像父母的,但在这套软件的“火眼金睛”下才能检测到一些细微的相似,那就是肉眼难以发觉的层次了。
但,这六位候选“爸爸”和儿子的匹配度居然全部都在30%以下!
尤其是,这其中唯一做过DNA亲子鉴定的赵云升,他送去鉴定中心的样本检验报告已经出来了,可以100%确定他不是赵述的亲爹。
然而,赵云升和赵述的人脸图像匹配度居然是六人当中最高的!达到了28%!其他人最多只达到25%,最少的一个仅有可怜巴巴的8%……
如果孙恺不是大忽悠,给了她错漏百出的软件demo的话,那么,只有一种解释。
那就是,这六个人都不是赵述同学的亲爹!
傅沅不禁陷入沉思,赵述的亲生父亲另有他人,他会是谁呢?
兴许,这人是赵云升也不知道的存在,曲汀兰隐瞒得太好,也可能曲汀兰早已和那人断绝来往。
亲眼见证了这个匹配结果,赵云升的震惊之色不比从老娘口中得知儿子不是他的种时少。
“难道说……”
“我想到一个可能……”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意识到这点后,脸上都有些诧异。
赵云升抬了抬手:“女士优先,傅小姐请说。”
傅沅噼里啪啦敲了一通电脑,然后调转过去,推到赵云升面前,并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结果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不知,赵太太当年生产是在哪家医院?”
赵云升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结果,微微一怔:“果然是这样……”
只见电脑上打开的正是傅沅新鲜弄回来的软件界面,两张大大的照片在上方,一个是神色内敛的少年,另一个则是笑得端庄大方的曲汀兰,照片下方则是分析比对结果。
匹配度居然也只有30%!
很快,两人相视而笑,只是两人的笑意中掺杂的情绪就不同了。
傅沅是因为寻到了新线索,从心焕发的轻松愉悦之笑;而赵云升的却是淡淡的苦笑,原因很简单,无论是什么结果,他当亲儿子疼了十几年的赵述都不是他的亲儿子。
他无奈道:“不瞒你说,这个可能我一开始也想过,但是医大附院管理十分严格,应该不大可能出错。另外,我太太的家庭背景你也知道,当时住的还是高干病房,医院里特地打点过,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VIP待遇,那些护士应该不可能粗心大意弄混……”
傅沅笑了笑,没接话。
赵云升到底还是有私心,不能做到对太太百分百的信任。不然,他完全可以在第二次鉴定时将一家三口的头发样本全部送去的。如今却……
不管怎么说,如果是医院那边出错调换了婴儿,这个结果总比曲汀兰出轨好上太多。而且,相比后者的头上一片绿油油,如果是前者,赵云升还有机会找回自己的亲生骨肉。
只是,倒是赵述和那个孩子又该怎么办,重新换回来吗?那个家庭能否接受这样的安排?两个孩子能否接受这样的人生巨变?
还有,太太会怎么想?
曲汀兰不是个笨女人,她聪慧大气,不屑于小市民那种斤斤计较的精明,在商场上不甘于同流合污,却能坚持出淤泥而不染,还能办成事,这也是赵云升爱她的原因。
这样的女子不是能轻易糊弄过去的,一旦赵述身世一事被拆穿,说不好曲汀兰就能联想到其他。赵云升老爹是个沉默寡言的,他还算放心,但他老娘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万一哪天嚷嚷出去,再被曲汀兰知道他私底下请人调查一事,只怕她要大发雷霆,届时,两人的婚姻说不得要岌岌可危了!
赵云升万分头疼。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也不愿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过下去,只得让傅沅顺着这个方向再调查下去。至于他自己,则铁青着脸回家准备收集太太的头发,第三次送去鉴定中心了。
此时的傅沅也有些头疼。
赵太太当年生产的医院便是何睿所在的医大附院,在B市的三甲医院中名气也是响当当的,尤其是妇产科和骨科,慕名而来的产妇、患者不计其数,据说每天的床位都不够用。
但,即便是这么忙碌的情况下,这些年医大附院基本上没出过什么负面新闻,原因就在于他们上上下下有着一套极为严格的现代管理制度,在国内公立医院里算是走得很超前的。
比如说,妇产科管理这块,婴儿出生后既要按脚印、也要戴手环,还有其他的一些手段,都是用来区分婴儿,不至于把他们搞混的。但也没准,哪个护士就真这么粗心大意弄混了,也不排除那个护士有这种古怪的癖好……
又比如说,医大附院在内部文件、记录的管理上也是十分细致,像傅沅这样一个外人基本上不可能偷偷溜进去查资料,就连医院里的医生想要调阅一些并非本人手头上病人相关的资料,都得要申请批示走流程。
假扮清洁工、护工混进去看资料是不可能了,傅沅只得退而求其次,找远程协助。
此时的袁昕正远在云城蹲点。
鉴于孙恺给的委托金额太少,还要大老远跑过来,算了算,最后能拿到的佣金除去路费、住宿费什么的也不太多了,他在某种程度上也继承了梅家勤俭朴素的优良传统,便没像上次那样,直接大手笔报名培训班进去“卧底”,而是从外层开始查。
不过他这回运气不错,把自己伪装成云城大学在读的20岁失恋大学女生,又在相关几个论坛贴吧发表了一些伤春悲秋又向往灵修的帖子后,他就被找上了。壹趣妏敩
而且还不止一个!
对方的套路基本都很相似,先是循循善诱,积极回帖跟你刷个脸熟,然后开始站内私信,将你引为知己,畅谈人生啊理想啊梦想啊痛苦啊什么的,最后才委婉抛出橄榄枝,推荐你来参加我们这个可以修炼身心灵的课程,只要一两个月,保证让你脱胎换骨,云云。
袁昕囊中羞涩,自然不可能真去报名,他用了个小号加了这几个人微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倒是将对方的底套出来了一点。
找上他的这一批人里面,其中有两个推荐的就是来自孙恺的妹妹孙沵报名的那个课程,名字叫《爱的圆舞曲》。
另外有一个推荐的课程名字不一样,叫什么道元的,听起来跟前者的舶来品风格不一,更像是以中国道教传统为基础衍生出来,不过这个班的上课地点不在云城,而是在两百公里外的康城,而康城正好是他大学室友的前女友去“修炼”的地方。
来之前,袁昕跟室友罗天宏问了个仔细,只可惜对方也没跟着那铁了心的前女友跑来观摩过,甚至这家伙还是个一根筋的,不是袁昕提醒他,他压根想不到那个灵修班可能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前女友太过固执。
他只能从分手前后罗天宏两人的对话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据那个前女友说,她们的导师是个传奇人物,多年来在道、禅、藏传佛教等方面都有着深刻的造诣,和他简单对话几句就能醍醐灌顶,看透红尘种种,又说人生而迷惘,所有的世俗之见不过是人心自我生出的枷锁,在污泥中生存却不知,云云。
总之是一堆玄而又玄的话,理工男罗天宏当时压根没搞懂,就一个结论,对方不爱他了,分手吧……
听着袁昕的转述,傅沅忍不住翻白眼。
这年头还有这么神奇又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如果是个有料的,多半不耐俗世当隐世高人去了,怎么会打着收徒的名义开什么培训班赚钱?只怕又是个顶着活佛之类的名字招摇撞骗的神棍!
袁昕一人分身乏术,好在他那室友罗天宏如今读了研,这会儿六月下旬也接近放暑假了,课程也不重,索性替他跑了一趟康城,就当是救苦救难、拯救迷途前女友去了。
袁昕将那个名为《爱的圆舞曲》的灵修班课程了解了个大概后,又发现那两个疑似灵修班推销人员的家伙给出了两个不同报价后,索性以自己还是在校生的价格婉拒,而后顺藤摸瓜将灵修班背后的机构、法人以及日常往来的一些人挖了出来,只是,他到底不够细心,看着一大堆明面上似乎毫无牵扯的人很是脑壳疼,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幸好傅沅有求于他,他干脆互惠互利,也向傅沅要了一次“远程协助”的服务。
傅沅自然不会拒绝,反正她那边盯人盯得有点无聊,而且每每看到曲汀兰对此事一无所知、气定神闲处理公事的模样,她总会有点心疼这个女人。再者,医院这边她还需要袁昕的帮忙。m.sxynkj.ċöm
她思索片刻,便给袁昕出了个不怎么光明正大的主意,而后不客气地吩咐道:“小胖子,尽快帮我在那上面查下,我要拿到B市医大附院2002年3月14日产科新生儿的名单,只要不超过这个数都可以……”
袁昕连忙放下手中的薯片,气急败坏地隔着电脑辩解了一番自己没有胖、只是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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