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昕的技术协助下,段壁人那头也有了些进展。
虽然,严重缺觉的袁昕对这种压榨劳动力的无耻行为表示了强烈的愤慨,但丝毫不能影响他的好心情。
“喏~这几个人都是石溪中学的初一学生,大多数是跟梅启轩同班的,也有个别是其他班的。”
段壁人指着网页上的头像解释:“这里是留言栏的一些记录,被人删过,我让袁昕找到了历史快照。你看,就是这几个人发的,访客里还能看到他们。基本上每天都会有,有时是叫外号,有时就上升到人身攻击啦……唔,不过,自从三天前梅启轩出事,这些人就没再来过。”
“网名跟真人对上号了吗?”
段壁人给予肯定答案。
这帮00后虽然昵称很酷炫,但到底还是半大孩子,保护隐私的意识还不够,袁昕分分钟就摸出来了。
技术支持·程序袁在旁边顶着对熊猫眼,打着呵欠插嘴:“那现在是不是基本可以确定,存在校园霸凌这回事了?有了这个,还有傅姐说的那个姓李的小姑娘,再加上我表弟身上的验伤报告,算是铁证如山了。我可以去睡了吧?”
“但是,我们还缺乏足够的证据,将这起坠楼事件跟校园霸凌联系起来。”傅沅冷静道,“这里有个苹果,你死了,不能直接证明苹果导致你死亡。但是,如果你先吃了苹果,再死了,那逻辑就可以成立了。”
袁昕刚要把手伸向塑料袋里红艳艳的大苹果,闻言顿时动作一僵。
“那个小学老师的证词呢?当时楼顶天台除了梅启轩本人,确实还有其他人存在。如果说他们跟坠楼没关系,只是碰巧出现在那里,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傅沅凉凉道:“疑罪从无,没有铁证,法官多半不会接受。”
“那你说怎么办?”段壁人吊儿郎当地从袁昕眼前抢过苹果,洗都不洗直接啃下去。
“要是能查到当时在天台上的人都是谁,各个击破,拿到他们的口供,倒是有点搞头。只可惜,没有一个学生承认自己当时在场……”
袁昕幽怨地又打了个呵欠,“那老师不是没看清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隔着好几十米远,又是从上往下看,能看清每个人的脸,我都要怀疑那老师是不是在作伪证了。”
段壁人果断摇头:“不可能是伪证。那个郑老师没教过梅启轩,根本不认识他是谁,更不认识石家人。要说亲疏远近,石溪小学和石溪中学还是兄弟关系呢!”
“哦?不是说我表弟在石溪小学读的吗?那学校也不大吧,每个年级才两三个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居然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段壁人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还一口一个我表弟呢,敢情你对他的认知比我还少!”
原来,梅启轩只在石溪小学读了两年,是五年级才转过来的。段壁人的偷拍工作从镇上延续到县里,自然是一清二楚。而郑老师只教低年级,自然没什么接触的机会。
傅沅托腮自语自语,“或许可以排查下,事发当时有谁不在?缩小一下嫌疑人范围?”
“怎么可能查得出来?”段壁人马上提出质疑,“整个学校的学生加起来有八百号人吧?这么多人,且不说你准备怎么将他们一一问一遍,校方多半还不允许。再一个,你能保证这么多人的口供都百分百真实?”
袁昕马上接话:“对啊,万一问到那几个人,他们胡乱攀咬别人怎么办?”
傅沅耸耸肩:“可惜这个中学没装教室监控,只有路面的,不然调一下当天的教室监控,马上能筛除一大半人。”
调查似乎陷入了瓶颈,就连栏杆松动这一方向也被堵得死死的。
“找到施工的人了,是学校后头五金店老板的侄子。说是开学前换了一段新栏杆,当时还开了单子呢,一式两份。估计,学校采购那边也有存底。”
“不行了不行了,我再不睡要猝死了,我舅让我明天一早过去,我得争取时间睡上十小时……别问为什么都压榨我,他不放心我那个前舅妈,不省心的老娘们……这可不是我的原话,他跟我说的……”
袁昕直接跑了,将这难题留给他们俩头疼。
后面几天,傅、段二人又伪装成学生,混进过学校两次。
尤其是傅沅,她总隐隐觉得,那个见钱眼开的古怪少年可能知道点什么,可那天她意识到这一点、并折返回去时,少年已经不见了,她在四五楼大概晃了一圈也没见着教室里有那少年。
可,重返校园的这两次她还是没能碰到他,反倒又见了李佳妮一次。
小姑娘看上去精神了点,傅沅一开始还以为是她的“独家秘方”带来的效果。
没想到,小姑娘却惊喜地告诉她,前天有人放了条变色龙在她抽屉里,她确实被吓到了,也尖叫了好一会,让围观的学生笑了她好一阵。但,当她反应过来,这又是他们的一个典型恶作剧,以及傅沅建议她的话时,她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勇气,竟然徒手捏着那还活着的变色龙尾巴,直接将其甩到了笑得最凶的那男生脸上。
“他嘴巴张得太大了,我又扔得准,刚好那变色龙的一条腿掉进了他嘴里,可恶心得他不行。嘻嘻~”
李佳妮绘声绘色地向傅沅描述着当时那男生的惨状,笑得乐不可支,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花季少女的朝气蓬勃。
“那事之后,跑到我旁边犯病的人就少了,隔得远远的还是有,他们以为我听不到,其实我都知道。”她哼了哼,“我打不过那么多人,又封不住他们的嘴,只能从最小处做起了。”
傅沅对此表示高度肯定:“干得好!”
她试探着问李佳妮,是否认识那个古怪的少年。可惜,她没有相片,李佳妮自梅启轩出事后就对天台敬而远之,再也没去过那里。
“你说他像个小混混,还抽烟?”李佳妮绞尽脑汁回忆着那些不良少年的模样,跟傅沅描述了一番,却无一人符合傅沅印象中那少年的外貌特征。
就在她差点以为那少年的出现是灵异事件时,梅启轩醒了。
医院。
闻讯而来的石巧巧抱着儿子哭了几声,马上红着眼问:“小轩,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人推你下楼的?”
梅方不大赞同地瞥了前妻一眼,“儿子才刚醒,你问他这些做什么?小轩,几天没吃东西,饿坏了吧?来,先喝点鸡汤,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流食……”
他一腔慈爱之心换来的却是梅启轩的疑问。
“你,你是谁?”
梅方心里一酸,自从离婚后,他只偷偷摸摸去见过孩子两次。第二次还被梅启轩告诉了石巧巧,后者气势汹汹地打电话来威胁他,说他要是再来她就带着儿子搬家,他这才没有再亲自过去跟儿子接触。
他自以为这些年保养得还可以,没想到,儿子居然不记得自己了。
石巧巧却愣了下,马上爆发出了杀猪般的哭嚎。也幸好梅方早就给儿子弄了间单人病房,不然,肯定得招来其他病人家属投诉。
“天啦,我儿子失忆啦,医生护士快来人啊——”
梅启轩有点无语,他刚醒过来晕乎乎的,看人都还带重影,他妈这么一哭,他的头就更疼了。哎哟,不好,他妈还在摇晃着他,试图“唤醒”他的记忆。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再次晕了过去。
被呼唤过来的医生护士刚好见到这一幕,均嘴角抽抽,不知该说什么好。
梅方只得用蛮力将石巧巧提溜到了一旁。
幸好,医生检查了一番说是没大碍,梅启轩刚刚只是大脑有点缺氧,处理了一番又走了,临走前一脸严肃地叮嘱梅方:“你是孩子爸爸吧?看好你爱人,她情绪这么激动可不行,孩子脑震荡的症状还没完全好,经不起这种折腾。之前就有过一个病人,脑震荡刚被抢救过来,结果被他女朋友一摇摇死了……”
梅方听得毛骨悚然,连连点头称是。
石巧巧这才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也终于记起,在她的强势干预下,两人离婚后梅启轩就没见过爸爸,至今都快十年了,记不起来也属于正常。
她缩到一旁不再说话,却颐指气使地挑剔起梅方从外头餐厅里打包的鸡汤。
“这鸡汤不好,血沫都没撇干净,还有浮油……小轩刚醒,肯定要吃点清淡的,你弄这些是想害他吗?我就知道,你现在看不上我们娘儿俩……”
梅方气得心里十万头草泥头狂奔而过。sxynkj.ċöm
“老子打包这个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亲妈无作为?”
石巧巧辩解:“我又不知道小轩今天会醒,万一煮了,他没醒,岂不是浪费?家里又没别的人……”她也不知道梅方墨镜底下的目光已经凶狠得想杀人,还在自顾自地念叨着。
要不是顾忌儿子昏迷在旁,梅方真要咆哮出声:老子TM这些年每个月赡养费都给得足足的,养活不工作的一家三口都绰绰有余了,你TM还舍不得这点子小钱?
傅沅、梁景城等人分头赶到病房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相爱(划掉)相杀的场景。
得知受害人兼最大证人醒来、又被亲妈弄晕了过后,急于从梅启轩口中求证某些关键信息的众人都齐齐朝石巧巧投去了敌视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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