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即便如此，也仅仅只能证明燕王殿下年幼惹了先皇后不快，或者是先皇后见燕王殿下与当年的二皇子年纪相仿，怕念及二皇子……”宇文帆听着司徒青岑的这番话，眉头紧皱。
司徒青岑微微抬头，又冲宇文帆拜了拜：“本侯也只是道出当年之事，并未对燕王殿下言语不当，还望宇文侍郎海涵。”
司徒青岑虽然病弱体虚，但是他心思不浅。这一通话下来，并无一处错处，细听也听不出他针对任何人的意思。
宇文帆被司徒青岑气得一噎，正要辩驳，就被宇文纪一把拉住，又愤愤地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行了。”嘉文帝不耐烦地斥了宇文帆一句，目光落在了北辰禁的身上，冷声问道，“你可有什么想要解释的？”
“儿臣没有杀害二弟！”北辰禁重重地摇摇头，生怕嘉文帝不信，“先皇后因何不见儿臣，儿臣也不知道。或许……或许真如宇文侍郎所言，是因为儿臣做了什么事惹了先皇后不快，或者……或者是二弟突逢大难，先皇后见鞍思马……”
“儿臣真的不知！”北辰禁的头一下接一下地磕在地上，额头瞬间红了一片。
谢清臣站在一旁，以旁观者地角度，沉默又漠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轻轻闭了闭眼。
半刻钟前，谁能想到还在颐指气使地命人状告端木令羽杀害秦国公主的燕王，此刻会如今跪在地上如此狼狈地磕头辩白。
而那个很有可能杀害秦国公主的端木令羽，此刻连跪都没有跪，像看戏一般看着他们。
“儿臣还有证人。”北辰御目光坚定地看着嘉文帝，仿佛今天非要把北辰禁置于死地不可。
嘉文帝沉着脸：“准。”
北辰御微微转头，看向了一直置之度外的谢清臣。
谢清臣的心头一咯噔，不祥的预感在心中顿起。
“谢首辅。”北辰御跪在地上唤了谢清臣一声，温和且有礼，“本宫冒昧，想问谢首辅几个问题。”
谢清臣默了默，看了一眼胸有成竹的北辰御，又看了一眼一旁惊愕满面的北辰禁，最后看向脸色不善的嘉文帝，缓缓弯腰低头行礼：“太子殿下请问，老臣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首辅是本宫的太傅，亦是当年大皇兄和二皇兄的师长，对吗？”
“是。”谢清臣点点头，这一点容不得他否认，当初他确实教导过北辰禁和北辰洛。
北辰御又接着问道：“当年二皇兄的功课是不是远胜于大皇兄？”
当年的北辰洛虽然年纪不大，但确实同龄人中少见的聪慧。这一点，满大魏的人都知道。
“是。”谢清臣硬着头皮点点头，都不敢去看北辰禁沉郁的脸色。
他是真没想到今日这火会烧到他身上来。
“当年二皇兄在荷花池出事之时，大皇兄是不是也在附近？”
北辰御此话一出，谢清臣震惊地抬起头，哑了声。
“谢首辅？”北辰御嘴角挂着淡淡的浅笑。
谢清臣的余光扫了一眼恨不得一跃而起的北辰禁，含糊地回答道：“这……老臣属实不知。当年二皇子失足之时，老臣并不在现场。”
北辰御的笑容中多了几分无奈，又似有纵容：“当年二皇兄出事那日，应该是该在学堂上学之日吧？二皇兄和大皇兄都离开了学堂，谢首辅半点不知？”
谢清臣一噎。
若还说不知，确实不会得罪北辰禁，但他的头上也马上会被北辰御套上一个失职之罪。当年嘉文帝和司徒皇后因为伤心，而忽略了他的罪责。
谢清臣甚至已经能感觉到嘉文帝落在他身上的寒凉目光了。
可若说知道，那就是继司徒青岑之后把北辰禁推向火坑。若是今日北辰御真扳倒北辰禁也就罢了，若是不能，他便是彻底得罪了北辰禁。
谢清臣只觉得他要是不能好好回答这个问题，百年谢家就要毁在他手里了。
“谢爱卿。”见谢清臣迟迟不应声，嘉文帝也沉着脸催促了一声。
谢清臣无法，只能同情地看了一眼北辰禁，沉声答道：：老臣确实不知两位殿下当年去了何处。老臣只记得，大皇子想吃冬日莲藕，和二皇子一同商量着让御膳房做。
冬日莲藕熬汤，是极美味又养神的一道菜肴，宫中常常会有妃嫔点这道菜，所以御膳房也不是时时都有的。
若是御膳房正好没了莲藕，这两人去荷花池挖藕倒也不是不可能。
“我……本王什么时候说要吃冬日莲藕了？”北辰禁压根不记得这回事了，整个人都懵懵地看着谢清臣。
谢清臣眼下已经定了心站北辰御这边，面上带上了几分沉痛和惋惜，幽幽地叹息了一声：“燕王殿下，你当时年幼……”
因为年幼，所以可能记不起来自己用了什么借口糊弄太傅。因为年幼，所以不知轻重谋害了自己亲弟弟。因为年幼，受不了自己的弟弟比自己优秀，嫉妒成性，无人管教。因为年幼……
谢清臣不愧是朝堂上多年的人精，一句欲言又止的话，不点破便让其他人精猜出了其中深意。
北辰御颇为满意地勾了勾唇角，面上依旧保持沉肃：“最后一个问题，当年二皇兄出事后，可是大皇兄独占鳌头？”
“三弟！”北辰禁睁大眼沉痛地看着北辰御，眉头紧皱，“你怎能如此……诛兄长的心？”
“皇兄。”北辰御跪在地上冲北辰禁拱了拱手，“本宫也只是为了二皇兄讨一个公道罢了，还望皇兄见谅。”www.sxynkj.ċöm
见谅个屁！
要不是嘉文帝在这儿，北辰禁就要当众对北辰御破口大骂了。
“燕王。”嘉文帝突然喊了一声北辰禁，冷漠得没有一丝感情，又隐隐透着猜忌的杀意。
这哪里像个父亲的样子。
北辰禁茫然地看向嘉文帝，眼中透着恳切，恳切他能信他半分。
“朕问你，洛儿之事可是你所为？”
“皇上……”宇文帆正要上前替北辰禁辩两句，话还没出口就被宇文纪又一次拽住了。他疑惑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只见宇文纪脸色沉肃地冲他轻轻摇头。
兔死狗烹，这个时候宇文家不能出这个头。
壹趣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宠妻都督好无耻更新，第217章绝杀（四）免费阅读。https://www.sxynk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