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谢飞颖所言，在谢飞颖传出消息的第二天就得到了回信。
谢飞颖拿到消息后，想着端木令羽可能正急着等这个消息，便让雾失带路去书房找端木令羽。谢飞颖到的时候，正巧碰上来寻端木令羽商议公事的万俟星野。
“你让我查的消息，有结果了。”谢飞颖颇为疑虑地看了一眼万俟星野，欲言又止。
“说吧。”
谢飞颖抿了抿唇角，在万俟星野幽沉的目光下朝端木令羽的方向挪了挪脚步：“赫连邬背后之人确实不简单。赫连邬虽然出身贫寒，父母早亡，但是他有一个兄长，兄长有一个女儿，也就是赫连邬的侄女赫连语兰，这个赫连语兰也是越王的宠妾。”
“你还在查赫连邬的事？”谢飞颖的这番话让万俟星野听明白了端木令羽的意图，眉头紧皱，“皇上不是都说了吗？赫连邬之事到此为止，不得再继续查下去。”
嘉文帝不想牵扯出赫连邬背后之人，这一点端木令羽和万俟星野都看得出来。
“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在暗中操控吗？”端木令羽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梢，“别的不说，赫连邬卖官鬻爵、盗卖官粮的银子可远远不止你搜出来的那些。”
赫连邬背后之人的胃口不小，贪下的银子不在少数。
万俟星野还是摇摇头不同意端木令羽的做法：“就算知道了是谁又能怎么样呢？人家是皇子，如今更是王爷，你想怎么样？你能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端木令羽淡淡地应道，“就是想看看他都做到了什么地步。”
“胡闹！”万俟星野忍不住呵斥了一声，脸色不善地说道，“虽说皇上眼下信你，可你自己要清楚，有些事作为臣子，不能做。”
臣子……
端木令羽一顿，深深地看了一眼万俟星野，突然陷入了沉默。
“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谢飞颖探出一个头来，眨眼看了看争执的两人。
万俟星野没好气地白了谢飞颖一眼。
端木令羽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赫连语兰虽然是赫连邬的侄女，但是两人感情并不深厚，往来也不多，应该不是让赫连邬死忠越王的原因。后来果然查出来，当年赫连邬进京赶考，名次被一个世家弟子顶替了下来。他一个文人，在帝京身无分文，又受了这样的屈辱，险些死在那个世家的手上。最后是燕王巧遇并救下了他。”
端木令羽的眼底浮起一丝了然。
“燕王还是比较欣赏赫连邬的才干的，便替他物色了一个小官职。没想到赫连邬是个有真本事的，一路往上爬，如今竟成了南浔的布政使司。”
对于赫连邬这样的人来说，亲情轻如鸿毛，名利重于泰山，而赋予他名利的燕王，就成了他誓死报忠的主子。
所以，赫连邬真正为之卖命的，不是越王北辰旭，而是燕王北辰禁。
“不过有一点我弄不明白。”谢飞颖皱了皱眉，疑惑地说道，“赫连邬在南浔为虎作伥，借的到底是燕王的势，还是越王的势？”m.sxynkj.ċöm
“或许……都有。”端木令羽意味深长地说道，“将两位王爷都牵扯其中，越发让人看不透。”
赫连邬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角色，他能够瞒着朝廷做出卖官鬻爵、盗卖官粮的事，一个人在南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点头脑手腕根本立不住。
北辰旭和北辰禁手下的人那么多，可能混到赫连邬这个位子上的，没几个。
“令羽。”万俟星野一把扣住了端木令羽的手腕，试图止住端木令羽的兴致，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咱们既然确定赫连邬背后之人是燕王，日后防着些就是了，何必……”
“本都督感兴趣的，可不是赫连邬背后之人是谁。”端木令羽抬手直接推掉了万俟星野的手，嘴角笑容邪佞残虐，“本都督感兴趣的……”
“是赫连邬做了那些事，是燕王到底贪心到了何等地步，是……人心。”谢飞颖接过端木令羽的话，回答着万俟星野的问题。
端木令羽早就猜出来赫连邬背后的是北辰禁，可是他还是让她去查赫连邬与两位王爷的关系。他不是想确认自己的猜测，他是想知道，北辰禁拿什么死死……栓住了赫连邬的忠心。
端木令羽略显错愕地扬了扬眉梢，目光掠过谢飞颖落在了万俟星野的身上：“小侯爷，此事我自有斟酌。皇上不让查，本都督就派人偷偷地查好了，诏卫司如今在本都督手中，不会泄露出去的。”
与其说诏卫司是一个权力机构，倒不如说诏卫司是隶属端木令羽一人的私人机构，只不过是吃着官粮，拿着官银罢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万俟星野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沉沉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告诉你，皇上不是个蠢的，当初先皇后还在世时，皇上也曾雄心壮志欲一统天下……”
先皇后逝世的时候，万俟星野还小，记事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个时候的嘉文帝也是一路从那群皇子中杀出来的，不像如今这般沉迷于求仙问药，不问政事。
“本都督自然知道皇上不会任人摆布。”端木令羽的嘴角勾起一丝漠冷的笑意，“本都督能把握好这个度，必不会触着皇上的逆鳞。”
端木令羽能爬上如今这大都督的位置靠的可不仅仅是运气，察言观色、探查人心亦是他的立身之本。
“令羽！”面对如此执拗端木令羽，万俟星野颇为不满，“别胡闹了。”
从前端木令羽对那些人下手，万俟星野从不说什么。那是因为他知道以端木令羽的能耐和嘉文帝对他的宠信，他能够摆平那些问题，可是如今却牵扯上了嘉文帝的两位皇子，嘉文帝怎么可能再任他为所欲为？
“行了，小侯爷。”端木令羽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向万俟星野，狭长的眉眼中透着不耐烦，“本都督的事本都督自有分寸，你就不必多管闲事了。”壹趣妏敩
“我多管闲事？”万俟星野不可思议地看着端木令羽，又瞥了一眼在一旁静如鹌鹑的谢飞颖，冷笑着说道，“端木令羽，我看你是被这种女人迷惑了心智，一心逞强！”
“你查！我看着你查！我看你能查出些什么名堂来！”言罢，万俟星野愤愤地一甩衣袖，大步离开了大都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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